说完这句话,桃洛歆面对着三张愣住的脸,才渐渐羞意涌上脸颊,好像刚刚气势十足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泄了气。
刚刚是因为长枳的一番话,被激到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小时候她就怕长馥,连带着长大了重生了对她也有着阴影。
来了几次都只能听见屋子里的争吵,再加上长枳执意要留在国内,那时候他就腰不太好,长馥临走前看了才十来岁的范瑶瑶一眼,带着阴郁的低语:“如果不是因为你们……”
师母恨师傅心底只有厨房,长馥恨师傅为她的过去蒙上阴影,可她从小抓着师傅的手长大的,明白做菜对师傅的意义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愿意理解他,可她愿意。
长馥愣了一下,刚刚桃洛歆这模样忽然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范瑶瑶来,明明她才是长枳血缘至亲之人。
可为什么,每次她都是站在他的对立面,而范瑶瑶,桃洛歆却无条件的站在了他身边。
有种浑身贯彻一通的苍白感,她动了动嘴唇没能再对桃洛歆说出和范瑶瑶同样的话来。
女孩摸了摸脑袋,声音普通细蚊一般:“那个……我就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长彬月温和的和她道了晚安,一直沉默坐着的长枳,拳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送来了,面色难得的柔和下来,冲着桃洛歆点了点头。
眼前这杯茶倒映出长馥无力的脸来,她只能放弃了。
拿着手提包站起来,没了精神,长彬月抓住了她:“你要去哪儿?已经这么晚了,你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在老翁山住一晚吧。”
她想起来自己这些年来来去去这么几次,却一直没有在老翁山过过夜,长枳曾经欲言又止的时候,也是想过挽留她的吧。
到现在已经无所谓的看着另一边的样子,长馥手指用力了抓紧了下,又坐了下来:“好吧,今晚我留下。”
收到长枳惊讶的目光,她拘谨的握着已经凉了的茶杯,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是现在看起来却这么的陌生。
送她去房间的时间,长彬月打开门,感受到长馥的目光,她呼吸有一刻的顿挫:“这里、竟然还是这个样子啊……”
令人怀念的味道扑面而来,床已经被换过了,书桌上还摆着她曾经最爱的书籍,还有桃木衣柜,仿佛她只是昨天出了个远门一样。
长彬月从衣柜里取出新的床单换上,声音平缓:“师傅虽然嘴上不说,可你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变过,你走后里面就把小床换成了大的床,你生雁南后,他还在旁边开了个小房间,只是一直空着,瑶瑶以前住的地方现在洛歆住着,阿馥,这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背后的人已经泣不成声,一个死循环的圈子让她对长枳一直都有怨恨,她低头拭泪:“我懂的,彬月。”
门口的人停了几秒,便转身离开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在夜色下默默达成了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