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乔莞每天都会来给傅天琅送饭,也才发现他的工作真是五花八门,只要来钱快,什么活都接。
这天乔莞又拎着食盒找他,看到他穿着快递员的制服在一旁搬运箱子,随后不知与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大步朝她走来。
天气炎热,两人来到一颗大榕树下乘凉,在婆娑的树影下,乔莞从随身的大提包里取出一袋子已经化了一半的冰袋。
傅天琅动作自然的接过,只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从未离开过她。
乔莞背着身,又拿出两个保温盒,分出米饭、荤菜、素菜,并且把自己那的猪肉分了一半进他的碗里。
树影斑驳的印在两人身上,只见他微微蹩眉,盯着碗里快要堆成小山的菜,摊了回去。
“我够了,你吃。”
乔莞哪管他,瞥了眼还在阳光下工作的快递员,叉了只鸡腿堆进他碗里。
“你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傅天琅沉默片刻,回眸迎上她清澈而明亮的目光,再也没说话,低头扒饭。
乔莞自己则不着急吃饭,她留意到他身上的衬衫,背脊的地方早已汗湿一片,人也比之前黑了一圈,原本就不白的皮肤这会儿快赶上黑炭了,不过好在他五官长得好,剑眉星目,身形高大,哪怕黑成了包公,也是活脱脱的型男一枚。
乔莞拧了拧眉头,捏着小扇子在一旁扇风,或是拿着冰袋时不时贴一贴他的额头降暑,忙得就跟个小丫鬟似的的同时,碗里的饭倒是一口没吃。
傅天琅停下动作,目光掠过她忙碌的身影与那碗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盒饭。
拧起剑眉,他道:“吃饭。”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震得乔莞瑟缩了下,灰溜溜的收回手,乖乖吃饭。
午时的阳光正盛,偶尔吹来一阵风也是微微带着暖意。
两人凑得极近,吃饭的过程也不曾交谈,直到一张绿油油的叶子轻轻飘上她的脑袋,一只大手横过来替她摘走,乔莞随即一怔。
她回望身侧的少年,从他深邃的轮廓到那张正在进食的嘴,她一直知道傅天琅做事认真,连吃个饭都是一丝不苟,目不斜视,而如今他并没有在看她呀,怎么知道她头上落了张叶子?
乔莞低头细想了一阵,见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罢了,不再纠结的低头喝汤,可天气炎热,一口老火汤下肚,她难免起了一身的热汗,顺手把裙子撩到膝盖,露出一小截嫩藕似的小腿,等着偶尔一阵风吹过,这才凉快了些。
这时,刚才那条精劲的胳膊又伸了过来,轻轻一扯,拉下她的裙摆,直到那两条细白的小腿被布帛遮掩,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
乔莞张着嘴,竟忘了要合上。
她很肯定,刚才他一定没有看她!
这人身上还长了别的眼睛吗?乔莞好奇的东瞅瞅,西瞅瞅,直到他侧过身,重新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怎么。”
她摸摸鼻子:“……没。”
两人用完餐,傅天琅帮她将东西收好,转身就要把她送回去。
乔莞看看那火辣辣的日头,忙刹住脚:“你不工作吗?”
他揽过她的肩:“还有半小时。”
乔莞点点头,连忙推着他往阴凉的地方走:“你找个地方睡一觉,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傅天琅目光微晃,顺着她的手躺上一张长椅,乔莞又将小扇子和冰袋留下,语中透出一丝关切:“快睡,快睡。”
“莞莞。”他一把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渐渐将她的小手包裹。
“你放心,我认得路。”她拍拍他的胳膊,等到他终于松开,这才提着大布包回家。
往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做好了菜给他送过去,有一次一个老快递员问他:“阿琅,那个整天给你送饭的小姑娘是你妹妹?”
傅天琅动作一顿,清冷的眸色突然掠过一丝暖意:“不是。”
老快递员怔了下,又瞅了眼从远处跑来的女孩,白白净净的脸,红艳艳的唇,还有跑动起来随着身体轻微摆动的麻花辫。
“不是妹妹是什么?”
这么淳朴水灵的小姑娘,天天“琅哥”“琅哥”的叫,不是妹妹还能是啥?
傅天琅没吭声,原先冷峻的神色在这一刻稍稍缓和。
随后他搁下手里的箱子大步的朝她的方向走,心里很清楚,在那里站着的不是妹妹,是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持续了一周,直到一周后,老郑找上门。
乔爸那日在家里睡觉,冷不丁的被乔妈喊了起来,一问才知,许久不联系的老郑来拜访了。
难不成是来收债?
想起前段日子跟他借的几千块钱,乔爸忙穿上便服出去见客。
他让乔妈沏了一壶茶,又招呼着老郑在沙发上坐下,搓搓手说:“老郑啊,咱们打个商量,也不是我不想还你钱,只是快到开学了,我两个女儿都得上学,所以那几千块能不能缓缓?”
老郑喝了口茶,狐疑的打量起这间房子,以前进来总觉得阴气森森,鬼影重重,可才几个月,给人的感觉便焕然一新。
“唉,都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谈钱多伤感情,怎么样,这房子住得还行吗?”
乔爸忙不迭的点头,这房子其实地段很好,坐北朝南,冬暖夏凉,虽然靠近市区,但是小区治安严谨,周围没什么大型车经过,清净,而且一出门就是公交站,再往前走就是市场,买菜上班也方便。
老郑看他那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心里不太痛快了,这房子买的时候也是个二手房,当时市价一百六十万,他就看中这里的地段买来投资,谁知到手以后才知道这屋子有问题,往后租出去,每次都得死人,后来空置了半年,他不信邪,又找了个租客,谁知到最后,那一家六口全死了。
他当时心里发毛,一咬牙,花了点钱找来个听说颇有名气的道士,谁知那老道捏着罗盘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给他的答案是:闹鬼了。
据说还是只有点道行的厉鬼,怀孕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横死,连着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也变成了鬼胎,母子俩怨气极重,又是地缚灵,对那屋子有着极强的执念,谁要是鸠占鹊巢进了他们的领地,轻则病痛缠身,重则死于非命。
老郑一听就毛了,想要转手把房子转让出去,可这接连几起命案下来,谁敢要他这间屋子,只能给了老道士一点钱,让他想办法把这个女鬼弄走,谁知那老头子也是个半桶水,在屋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疯了。
老郑咬咬牙,在乔家人不解的目光下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阵,已经感受不到先前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难不成那个女鬼跑了?
“万春啊,最近有没有谁来过?”
乔爸怔了下,回道:“咱们一家子初来乍到,也没几个朋友,除了老郑你,还能有谁来?”
老郑抿抿唇,又在四周围看了一圈,房子刚买的时候他重新装修过,家具也都换新,而且地段也好,属于榕江市的黄金地带,现在转手卖出去,绝对能翻一倍不止……
老郑越想心头越不是滋味,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随后他又在沙发上坐下,琢磨半晌,以一副商量的口吻道:“其实我这次过来还真想求你点事。”
乔爸呆愣了下,忙站起身,客客气气的说:“啥事?你直接说吧,只要我乔万春能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老郑唉声叹气一阵,没马上说,只是低下头像是正在酝酿情绪,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的说道:“其实是我亲娘,今年她老人家生了病,看样子是要不行了,之前她和我说过喜欢这间房子,希望能在这里度过余下的日子……”
留意到乔爸的脸色,他又道:“你看这样行不?我把你那二十万还给你,再给加十万,你把房子给我。”
乔爸听罢,脸色顿时一沉,心想这老头子当他傻,随便扯个慌就想把房子要回去?没门!
“这可不行,房子给了你,我们一家子住哪?”
老郑不依不饶:“住哪?你有钱了还愁没地方落脚?要不我再给你加十万,万春,看在咱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就答应了吧,我就一个娘,难不成她的遗愿我还能不管?”
乔爸在心里冷笑,你娘又不是我娘,我自己的娘都不知在哪,还有心思管你?
一直站在一旁的乔妈脸色黑沉,憋不住的插嘴道:“当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合同都签好了,你现在上门说这些话做什么,真要算起来,这房子曾经死过人的事你收钱的时候怎么不提呢?”
老郑脸色一黑,抬头瞪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被乔爸打断。
“男人说话你个婆娘插什么嘴。”乔爸骂了句,回头又道,“老郑,我这人也是个实诚人,也不跟你绕圈子,你既然把房子卖给我,现在就是我的,断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老郑一听,心里有了数,想来这栋公寓是拿不回来了,随即恼羞成怒。
“乔万春!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我当初是看你们一家子可怜才半卖半送把房子给你,现在是我娘要回来住,难道我还能拒绝他老人家?我都答应多给你们家二十万了,你们还想怎样,天地良心,我娘要是因为这件事去了,你他妈晚上睡得着?!”
乔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忙站起身,腰杆子挺得笔直的对乔妈吩咐道:“去,去我房里拿三千块钱出来,再多拿三百算利息,我今天连本带利还给你,也别说我讨便宜,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房子的事你别想了,咱家不欠你的!”
老郑听罢,也跟着火冒三丈,指着乔爸的鼻尖骂:“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就是倒了三辈子霉了才会沾上你们这群乡巴佬!”
这下不仅乔爸,乔妈听了也不乐意,随即三人在客厅内争吵,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等到乔莞和傅天琅回来,一推开门就是大打出手的两人。
“阿爸!”她扑上前想阻止,腰部一紧,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人护在了身后。
随后傅天琅几个大步上前,一胳膊一只把两人隔开,一声不吭的拎着老郑的衣领还有那三千块钱,打开门,扔了出去,剩下乔爸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
“格老子的,个狗杂碎,当老子傻,想抢房子?滚你XXX的犊子……”
之后,乔莞看着乔妈给乔爸上药,趴在地上收拾起掉了一地的杂物,傅天琅也跟着她在一旁收拾,谁知她正要拾起一个牙签筒的时候,她触不及防的碰上他的手。
外头温度高,他又是刚回来,手心很烫,就跟会烧人似的,令她心头一跳,忙要退开。
可他却突然握住她,炙热的大掌重重的裹上她的手背,乔莞闪避不及,只能呆呆的抬头与他相望。
他目光似有深意,粗糙指腹有意无意的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刺刺麻麻的触感令她心头又是一跳。
脸色蓦然一红,就跟受惊的小鹿一般连忙收回手,随后背过身,在躲避他目光的同时做贼心虚的去瞅自己的爸妈,发现乔爸乔妈并没有留意到这边,她终于放心的吁了口气。
好像打从她开始给他送饭以后,这人对她的亲昵度便与日俱增,没事就握她的手,搂她的腰,在外头也就算了,可回了家……
乔莞不敢细想,一溜烟躲回了房。
再然后,她开学了。
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温度居高不下,拥挤的学生则充满朝气,热情如火。
傅天琅给她找的学校是一所私立中学,初中与高中部相连,这所学校不仅是环境好,师资力量雄厚,硬件设施完善,连门卫都像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彬彬有礼,所以学费很贵,借读费更是高昂,也难怪傅天琅这几个月没日没夜的打工,估计就是为了替她筹到这笔费用。
乔莞盯着校门口那一排排名车,心里有些纳闷,其实她可以像二姐一样去普通学校,可后来转念一想,她突然发现傅天琅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似乎有一种执念,因为由小到大,他给她的总是最好的。
而随着第一天过去,乔莞算是安定下来,每天上学放学,中午有固定的时间给他送饭,小日子还算安逸,可日子一天天的过,问题也来了。
她发现她的成绩跟不上城里的进度。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小镇上的教学水平怎能与大城市的相比,以前还有展飞和傅天琅给她补习,现在傅天琅成日忙于工作,相信乔丽自己也正为学业操心,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于是乔莞这半个学期过得很平静,她自己本身话不多,与那群城里的娇小姐更说不到一处,而且她忙着学习,也没那时间和金钱与她们玩耍。
所以在这半个学期里,乔莞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外地来的乡巴佬,整天只会埋头读书,没什么存在感的土包子,不过这样也好,她读她的书,她们聊她们的美容、时尚、八卦,大伙井水不犯河水。
可平静的日子却在某一日被打破。
那日乔莞赶着去给傅天琅送饭,疾走过一片荷花池的时候,耳畔听到一声尖叫。
两个女生围在湖边大喊:有人落水了!
乔莞当时没想管,只是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却只有一眼,便瞧出湖底不对劲。
此时恰好是正午,杨柳依依,荷花随风起伏。
乔莞站在一片树荫下,定晴一看,池中正有一少年在使劲扑腾,可他淌水的姿势虽然正确,却始终浮不起身,渐渐的便沉了下去。
这明显是水鬼在找替身。
乔莞皱了皱眉,瞅了眼湖底那团黑雾,脱掉鞋子,一咬牙便跳了下去。
她们山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在河里玩水,所以水性极好,没两下便游到那人身侧,随后瞥了眼缠在他脚踝的水草,默念一句定身咒,那水草便跟有灵性一般散开。
之后她拖着那人上岸,刚才尖叫的女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嚷嚷,乔莞觉得吵,正待松开他,却见他双眸紧闭,额头弥漫淡淡黑气,显然是被迷了心窍。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
“啪啪”两下,把还云里雾里的邵泽阳打醒,同时也把他打蒙,他目光涣散的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女孩,好不容易对上焦距,才发现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个头不高,皮肤偏白,两条麻花辫子湿漉漉的黏在脸侧,校服也湿透,如今正站在他身侧拧着百褶裙上的水渍。
“你……”
话音未落,只见那女孩轻轻皱了皱眉,连个正眼也没瞧他,便拎着食盒跑了。
乔莞这一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她知道傅天琅的工作时间,他中午只有一个小时可以吃饭,如果赶得及,吃完以后还能小睡半小时。
可刚才一耽误,别说休息,他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
于是乔莞跑得更快了,她都恨不得脚上长个轮子,可当她好不容易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四目相对,傅天琅便重重的拧了下眉头。
他取下她头发上的水草,又上下扫了眼她湿透的衣服和辫子,沉声问道:“怎么了?”
乔莞看看时间,心急火燎的把他拉到一旁,将食盒推到他面前:“快吃。”
他一动不动,目光不曾离开她半分:“衣服,怎么回事?”
乔莞垂着脑袋,边擦拭筷子边说:“走得急,掉水里了。”
他不肯动筷:“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你先吃。”乔莞瞥了眼时间,心里着急,他现在吃完还能再睡个十分钟,“我没事,天气热,衣服一会儿就会干了。”
傅天琅一声不吭的看了她半晌,接过她的食盒大步往仓库里走,不知与人说了点什么,直接牵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场。
他在附近里买了一条大浴巾,三两下擦干她的头发,又取下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催促她进更衣室。
“琅哥……我们拿别的吧。”她看着上头的商标,小脸拉了下来,四位数,好贵啊!
“去换。”他杵在入口,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顺手抓下一套贴身的内衣裤。
乔莞接过的时候那脸色红得简直要滴血了,瞅了他半晌,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可没过多久,那门又被打开了一道缝隙:“琅哥……”
他不动声色,以为她又说价钱,面容镇定的重复:“去换。”
乔莞有些羞于启齿,从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憋了好半天才把那件小内衣递过去,嘀咕:“换,换大一号……”
他怔了下,偏过头,目光在她胸前掠过,而后镇定自若的接过,走到架子旁细心挑选,只是在黝黑的面皮上,似乎涌起了一丝红晕。
就在乔莞更衣的时候,一直杵在路口一动不动的傅天琅则惹来不少惊艳的目光。
许多逛街的女学生纷纷侧目,并不时在心中赞叹,真是个有型的男人,侧脸线条凌厉深邃,脸庞英俊非凡,过于黝黑的肤色非但没有折损他本身的气质,反倒令这个高大的男人多出了一种铁血男儿的味道。
而现如今,他站在一堆内衣里,健硕的体型难免令人感到违和,然后就是心碎了一地。
果然好男人都有主了,瞧瞧,人家都陪女朋友挑内衣来了。
这时更衣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刚才还目不斜视,站得跟块雕像般笔直的男人转过身,随即眸色一亮,目露惊艳。
乔莞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裙子,心形领,小露香肩,略宽松的灯笼袖露出圆润的肩膀,而且款式收腰,将她原本就细的腰部收的更好。
乔莞留意到傅天琅灼灼的眼神,脸又红了红,低着头,局促的交叠双手,从傅天琅的高度看,恰好将她已经发育得不错的隆起尽收眼底。
“好看吗?”良久以后,她仰着小脸问。
傅天琅手心微颤,重活两世,他见过的美女不少,环肥燕瘦,天真的,妩媚的,风情万种的,不可否认,每一个都比眼前的女孩抢眼,但是那些女人犹如过客,不管如何优秀也从未有人走近他的心底,只除了真正令他悸动的……
他眸色渐深,一瞬不瞬的盯了她良久,随着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双肩,眉目又是重重一拧:“不好。”
乔莞眨眨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刚想发表意见,怀里便塞进了一件上衣和裤子。
白T恤,黑裤子,还是长裤,这种天气穿长裤得多热?
但是一瞅上头的价格,三位数,乔莞又喜滋滋的换衣服去了。
之后傅天琅付了款,又拎着她湿透的校服来到干洗部,等到两人在外头吃过饭,他把她送回学校又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你的工作怎么办?”临走之前,她不放心的又问。
傅天琅摇头:“我请假。”
乔莞抿抿唇,觉得自己是不是帮了倒忙?可他并没有怪她,一直盯着她走进学校,这才转身回去工作。
可从那次之后,乔莞发现自己好像摊上事了。
原来那日她救上来的少年是高中部的一个校草,人家秉着有恩报恩的心理,还没到两天就找到了她。
正逢放学,乔莞准备去给傅天琅送饭,可还没收拾好教室外头便传来一阵喧闹。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在那嘀咕:好帅,是邵泽阳!
乔莞眼瞅着正门被人堵死,只能走后门,可前脚刚踏出去,一道充满阳光气息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她眼底。
“你就是乔莞?”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米八几的个头挡去大半阳光。
乔莞抬头直视他的脸,点点头。
“我终于找到你了,走,我请你吃饭。”话落,邵泽阳就要去牵她的手。
乔莞听着周围小女生的抽气声,怔了下,一板一眼的问:“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邵泽阳听罢,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一般女生不是应该欣然接受,而后满心欢喜的跟他走吗?
“你救了我,我请你吃个饭。”
就这么简单。
乔莞反应比较慢,那日走得也急,也没看清楚他的脸,所以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邵泽阳更傻了,瞅着乔莞黑漆漆的眼,也不像是那种说谎拿乔,要引他注意的女生。
“那天,荷花池里,你不记得了?”
乔莞眨眨眼,又垂下眸,随即一拍手,恍然大悟。
邵泽阳满脸黑线,拉起她:“想起来了吧?走,我请你吃饭。”
乔莞后退一步不让他牵,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摇头:“我不去,我有饭。”
邵泽阳又傻了,他摸摸自己的脸,还是头一次试过被女生拒绝,可随后他又想,难道这个女孩在搞什么小伎俩,试图引起他的兴趣?
但是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乔莞瞥了眼手表,暗叫不妙,再也没搭理他,赶着去给傅天琅送饭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么过去,自这件事以后,乔莞公然“拒绝”邵泽阳的一幕传进了他的后援会会长的耳朵里,那可是在学校里出了名的大小姐,嚣张、霸道、蛮横、无理,而且家大业大,曾经有过把校花弄进精神病院的黑历史。
于是,乔莞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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