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悦只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她从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乔岚息,一直都觉得他就是那种医生文里应该有的温文尔雅的男主角的形象。
她知道自己平凡又普通,所以干脆也没有把喜欢埋在心里了。
反正都是得不到的,不如大大方方明示出来。
这样,即使知道乔岚息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最好的姐妹。
但无论黎安妮会不会跟他在一起,自己都已经很释然了。
可是,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黎安妮他们苦苦找寻了两个多月的杨子晴,竟然是被乔岚息掳走的!
关悦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不是噩梦,都是真的。
就现实于她的眼前,开始上演着。
慌忙之中,她想要抓手机给黎安妮打电话,可是一不小心按错了最近通话记录,她妈妈的。
于是她赶紧挂断,再次拨打了黎安妮的电话。
安妮!安妮!快接电话,快——
“关悦,你在这儿啊?”
乔岚息想,这个世界上的傻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或许天选她们就是希望这世上不要都是傻瓜的。
“乔……乔主任。”
这时候,黎安妮的电话反打了过来。
而关悦的手机,因为紧张,从乔岚息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掉落在地了。看书溂
此时此刻,黎安妮的来电吱吱作响。
关悦脸色骤变,颤抖着嘴唇,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安妮来电?”
乔岚息微微一笑,走过去,从容捡起关悦的手机。
“怎么不接呢?安妮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说不定,她有急事找你说呢?”
“乔主任,我……”
关悦牙关颤抖,眼里几乎要抖落出泪水了。
“我,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乔岚息笑了:“没关系的,悦悦。”
他第一次叫她悦悦。
关悦梦寐以求的称呼,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乔岚息这样说出口,她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乔岚息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关悦的脸。
“悦悦,你喜欢我对么?”
“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的。你偷偷给我带便当,偷偷给我准备资料,偷偷送我生日礼物。”
乔岚息目光闪烁,可所有虚假的温柔都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样冰寒又危险。
“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悦悦。你这样的女孩,又干净,又单纯,又乖。是不是?”
乔岚息的大手沿着关悦脸颊慢慢的,一点点摩挲着。
感受着女孩在她掌心阵阵战栗,乔岚息脸上的微笑终于扩张到狞笑。
“不!你别碰我!啊——”
关悦一把推开乔岚息,起身就要往外冲。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一把捉住关悦的长发,将她整个人往胸怀里狠狠一拽。
唰一声,冰冷的手术刀压在关悦的脖颈上!
“你看?我刚刚才说你乖,你就又不乖了。”
乔岚息用冰冷的刀刃压住关悦的脖颈,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女人无声无息的泪水从火热变成冰冷。
“你可知道?只有乖一点的女人才能活得久一点。也只有乖一点的女人,男人……才喜欢。”
说着,他捏起手术刀,沿着关悦的脖颈横过去——
在女孩越发睁大的眼睛里,倒映着他那张与温柔再无关的脸。
乔岚息俯下身,贴着关悦的唇,轻轻吻了一下。
“你看,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杂物间的门被人敲响,是方颂。
“好了没?”
乔岚息开门出来,苍白的脸上溅着两点鲜血。
“切错动脉了。”
回身再往屋子里看过去,整个墙面,地面,已经一塌糊涂。
方颂咬咬牙:“为什么偏要在这里弄!”
“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说得好像你就不会——”
“颂哥。”
没人知道骆超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你看到禾子——”
见到乔岚息的一瞬间,骆超的表情整个僵在了脸上。
“你是谁?你——”
乔岚息脚下,一滩红色的血迹正在从杂物间的门里面隐透出来。
骆超横过去一眼,血泊之中,一只雪白的手安安静静躺在哪里。
“我……刚才看到禾子应该在楼下。我去楼下看看……”
说完,骆超转身就要跑。
方颂突然赶上去,抓起走廊的装饰花瓶直挺挺砸在骆超的头上!
或许这就是乔岚息说的,情急之下?
骆超被这一下子砸到在地,却没有立刻失去意识。
他手捂着流血的脑袋,强撑着摇晃的身子。
他不明白,自己从小便忠心耿耿扶持下来的大少爷,为什么会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颂哥……”
身后的男人渐渐靠近,一双脚在棕色的地毯上,踩出血色脚印。
方颂的眼镜片里反过一丝决绝又残忍的光。
“阿超,别怪我。”
话音吐出口,眼圈却红了。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应该知道的,方家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让父辈的心血付之一旦。你身为方家集团的首席财政官,却从来不知道我们还有另一本交易账册,个中原因,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么?”
“因为我想保护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插手进来!因为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让你知道方家已经……可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你为什么非要……”
骆超捂着伤口,跑下楼梯,身后的脚步声渐渐临近,那些歇斯底里的陈词,就像从地狱追出来的号角声。
可此时的他就只有最后一丝信念在支撑了——
不行,还有禾子。
如果他出事了,禾子怎么办?还有……蓝蓝……
“阿超!”
一个女人出现在骆超的面前,正是他魂牵梦萦的爱人。
“禾子……”
骆超坚持着挺身而过,想要向她伸出手去。
随后几步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扑进云禾的怀里。
“禾子……快跑。唔!”
下一秒,他惊愕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插着的一把匕首。
再抬头时,眼底都是不可思议的猩红。
在危险来临之际,他义无反顾地用生命保护着的女人,此时此刻,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禾子……为什么……”
云禾拔出刀,眼看着男人轰然沉倒在自己面前。
面无表情的,就像一个修罗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