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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六章——浴房

洛神抱着透明收纳箱,步履轻盈地走在前面,师清漪略微低垂着头,跟一团雪白软绵的兔子尾巴似的缀在洛神身,紧紧跟着洛神,却不太敢让洛神瞥见她。

她脑海里光是回想着那件睡衣的模样,都觉得呼吸灼热。

以前洛神也穿白色吊带睡裙,但她选的款式算是中规中矩,分简洁,干净自然,材质也是柔软贴肤的,与洛神清冷的气质倒是相衬。

但千芊这次为她准备的白色吊带睡裙则不然。

乍看之下虽然好似简简单单的一片雪,但仔细琢磨,才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材质是极柔滑的丝质,贴在肌肤上时,能毫无凝滞地滑落下来,底下裙摆部分其实分了层,外面一层是格外轻薄的白纱,有近乎无,尤其是里层的裙摆一侧,居然是类似旗袍一般的开叉,一直快要开到腰侧,不过却欲遮欲掩地在上面列了好几个精致的旗袍结,将那开叉暂且并了起来。

比起选择直接将那裙摆往上撩起,这件睡裙设计的初衷,似乎更是为了让人地去拆开那几个旗袍结,从侧面抚去。

表面看着是皎洁如白雪的纯净,实际上内里却敛藏着安静流淌的无尽风情。

那一件露背还要系带的黑色睡裙就更别说了,整个设计明晃晃地将性感融里头,呼之欲出。

师清漪也不知道千芊从哪看来这睡裙的,反正以她自己和洛神的性子,以往从没买过这款式。现在那件睡裙正挨着叠在一起,放置在透明收纳箱中,师清漪朝那箱中瞥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

但她心中却莫名似子发了芽,开始有了炽热的期望。

盼着洛神能够穿上。

好奇如她,甚至件睡裙都想让洛神试一下。贪心如她,白鹤,或是黑天鹅,这滋味她都想尝一尝。

……不,以她现在的状态,尝是尝不了的,但她还是想看一看。

思忖到这,师清漪心中的火焰被冷水浇灭了些,有点黯然,她的目光再度一瞥,落到洛神的侧脸上。

只有件睡衣,如洛神都试一下,那她和洛神就得一褪一穿地彼此交换睡衣,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曲折麻烦。

也不知道洛神会不会答允,都穿她看。

不过不要紧,只要自己再多软声求一求,磨一磨她,洛神最总是会答应才是。

想到这,师清漪唇边隐约翘起了些许浅弧。

“清漪,在想什,这般入神?”洛神的声音轻轻飘在她的耳边。

师清漪面上的恍惚散去,连脊背都挺直了不,心虚地说:“……没,没想什。”

洛神眸色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继续往前走。人来到浴房准备沐浴事宜,点上灯,清洗浴桶,千芊的那些个瓶瓶罐罐,也都取出来搁在一旁摆好,待准备好了,人前往厨房,去取热水。

热水与其说是在厨房,实际上还是在水房,只是水房就在厨房旁边,连成了一。千芊带着阿槑在水房忙活,四周都是蒸腾而出的热气,将她笼在里头。

“哇,千姐姐,真的好懂啊,这也太懂了吧,都快赶上我姨姨了。”阿槑也不知道正在和千芊聊些什,发出由衷的赞叹。短短一段时间,她就千姐姐地叫上了。

“没有。”千芊眯着眸子笑:“还是姨姨比较懂。”

看来阿槑这个口无遮拦的,抖落了不她姨姨的料千芊听。

洛神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千芊一边帮她往桶里倒热水,一边轻声和洛神说悄悄话:“我的安排,看着还满意吧?”

洛神面无表情:“还成。”

师清漪:“……”

她犹豫片刻,走到洛神身边,说:“我想和阿槑说几句话,和千芊先送热水过去,我说完马上就过来。”

洛神颔首:“好。”

“没问题。”千芊仍是笑眯眯的。

“阿槑,来。”师清漪朝阿槑招了招手:“我有几句话问。”

阿槑有些疑惑,不知道师清漪要和她说什,师清漪领着她走出厨房,来到木屋的院子里,这才停下来。

“想问我什?”阿槑仰着头看师清漪:“这神秘,是不能被她听见?”

“。”师清漪面色有些认真:“就是跟我之间的交谈。”

“那问吧。”阿槑说。

之前要在忙活,要在赶路,师清漪几乎无暇顾及,现在终于能稍微休息下,她斟酌了一番,问出了压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当时在兆脉底下,洛神捉住的时候,具是怎回事,详细描述下。”

阿槑有些茫然:“这要我怎形容呢?”

“很难形容?”师清漪说:“就是当时她肯定采取了什措施,才会被捉住的,当时究竟是什感受,感觉到了什,或者看见了什,还请都告诉我。”

“这怎说呢。”阿槑仔细思索片刻,才说:“真的挺难形容的。开始还好,那都有光,我能趁着隐身观察,但是面她突然要将夜明珠都收起来,四周失去了照明,我那也是黑乎乎的,什都看不见。但是梦铃还在响,我心里挺慌张的,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会被揍,就在那到处走动起来。然没过多久,我就……”

阿槑说到这,顿住了。

“就什?”师清漪听得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我就感觉自己突然就被什东西捆住了,手臂完全动不了,就这被捆在身。”阿槑说着,还地做了个动作示范,将双手紧紧背在身,一副左右摇晃却挣扎不开的模样,像是摇头晃脑的企鹅。

“她……用什捆住的?”师清漪再问。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这就更难形容了。她捆住我的身之,很快堵住了我的嘴,我发不出声音,耳朵也被什东西封住了,从材质感觉来看,捆我的,和堵我嘴,封我耳朵的东西是同一。”

阿槑仔细回忆:“也知道,当时我在裸奔嘛,裸着的肌肤感触会比穿着衣服要更为直观和清晰。就觉得捆住我的东西,像是一块编织得非常细腻的布,也不太像,怎说呢,我以前从没接触过那东西,只能告诉一个大概的类比感觉,反正就是这把我束缚了起来。”

“那束缚行动的东西,大概多宽?”师清漪脑海里大概有了一个勾勒。

“大概是这宽。”阿槑手里继续比划起来:“肯定看过悬疑电影吧,就像是电影里那些被绑架了的人,身上捆了好多圈绳子,叠起来,大半个手臂都被捆住,与身紧紧挨着。人根本没办法在这状态下快步走动的,重心不稳,一不小心走快了,就容易摔倒。”

师清漪安静听着。

阿槑形容得分详尽,这她帮助很大,能从中听出更多的细节。

阿槑说:“我的耳朵也被堵住,像是一团东西钻了我的耳朵,是活的,一开始还在动,封住以就不动了。嘴巴也是,如同蒙上了一块布,这块布还会自己增加和变大,自行调整面积,也像是活的,最终贴胶带似的捂住了我的嘴。”

师清漪面色有些凝重。

“我真的不明白,她明明看不见我,究竟是怎发现我的。”阿槑说到面,自己越说越惊奇:“我浑身就只有腿没有被捆住,能正常迈开步子,于是她捉住我以,就一路上牵着我走。我的身像是着了魔似的,居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容不得我有半点反抗,我先说明,不是我自己想动啊,是我身上捆着的东西在跟着她动。”

师清漪眸光沉了沉。

……活的。

跟着洛神,听从洛神的心意差遣。

阿槑感叹起来:“我感觉那些东西有自己的生命,就是活的,而且数量庞大,还能变形,编织成各形状的东西。它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在黑暗中感觉到我的存在。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准确找到我的位置吧,只是我搞不清那是什。”

她冷不丁问了句:“洛姐姐她是裁缝吗?”

师清漪:“……”

“她怎知道没穿衣服?”师清漪向阿槑确认:“当时完全隐身,她看不见,难道也是靠捆住的那些东西感觉到身上什都没有?”

“估计是吧。”阿槑说:“毕竟那些东西贴着我的肌肤。”

师清漪沉吟了会,才看着阿槑,轻声说:“刚才和我说的这些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洛神,知道?”

“知道。”阿槑点点头。

师清漪说:“谢谢。”

阿槑摆摆手,让她别客气,眼中更是庆幸:“还好她是好人,这要是她是敌人,我肯定就没命了,她真的好厉害,我当时就跟只被捆住的鸭子,被她牵着走。”

师清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颇有些忍俊不禁,问道:“平常是住在哪里?黑袍人一号是从哪里将绑架过来的?”

阿槑说:“我住在上海,和姨姨,还有小姑姑一起。我姨姨在上海开了一间很大的酒吧,位置很隐秘,而且因为那边狗仔跟拍不到,还常有明星过去玩呢。就之前里面有个大明星闹出了很大一件事,这要是搁在别的地方出现这场面,早挤爆头条了,但因为没有被狗仔拍到,所以没掀起什水花,就剩下点圈内爆料,无图无真相的。”

“那为什会被抓住?”师清漪细细打探清楚:“姨姨和小姑姑呢,姨姨尤其是小姑姑这厉害,怎会任由被绑架,她是不是不在?”

阿槑委屈地点了点头:“是啊,她回老家有事去了,我却不能回去,就留我一个人待在上海。我觉得很无聊,就去逛街,顺便买烤鸭吃,然就被绑了。”

“为什不能回老家?”

阿槑说:“我被父母抛弃以,没有入族谱,老家规矩格外森严,不准我回去,我姨姨和小姑姑就一直带着我在外面生活,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回去看一看。”

师清漪笑了笑:“一直在外生活,难怪这潮,什都懂。”

阿槑只当师清漪在夸奖她,“嘿嘿嘿”地笑起来,套近乎说:“待会要和洛姐姐一起沐浴吧?”

师清漪:“……”

她勉强解释:“我是都要沐浴,但不是一起,她洗完我再洗。”

“不一起沐浴啊?”阿槑大失所望。

“……不。”

“千姐姐都准备好了睡裙,为什不一起沐浴?”阿槑说:“这不能吧,还需要什吗?我可以和千姐姐合作,造,熏香需要?”

“……不需要。”师清漪磕巴了下,说:“我真的不一起洗。”

……虽然她想。

阿槑想到了什,大惊失色:“条件都准备好了,居然不一起洗?是不是不行?”

师清漪愣了愣,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却像是被狠狠戳痛了,生了闷气:“……才不行!我行的,好不好。”

阿槑真是什都敢说,毫不避讳:“她长得这美,是女朋友,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居然不打算和她做?”

师清漪:“……”

“难道是她不行?”阿槑说:“但是这不可能啊,她看起来那厉害,这样的人,力也是非常强的。”

师清漪这下听得越发生气,眼中红色一晃而过:“胡说八道,她别别行!”

阿槑:“……”

师清漪:“……”

师清漪这下感觉自己热得就像个冒热气的锅子,咕嘟咕嘟的,连里头的汤都开了,恨不得立刻有条地缝裂开来,让她能钻去躲一躲。

阿槑打量着她的眼睛,顿时恍然大悟:“我懂了。”

“懂什了?”师清漪感觉脑袋沉甸甸的,没办法和拥有这古怪脑回路的阿槑沟通。

阿槑却问她:“是不是魍魉城的人啊?”

师清漪顿时被这一句问得彻底愣住了。

魍魉城,多遥远的一个词。

那是战鬼的部族所在。

她的娘亲流韶,当年就是魍魉城的王女。年的时候,她也曾和流韶一起去过魍魉城。

“怎会知道魍魉城?”师清漪敛眉,问。

阿槑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猜想得有道理,说:“我以前认识一个从魍魉城里来的女的,她就是和一样的红眼睛。我以前曾和她聊过天,听她说起魍魉城里的人全都是战鬼,战鬼生来没什感情,不知道什是情爱,虽然魍魉城的人可以和别人发生关系,但是都不喜欢方,并不是为了爱而做,而只是纯粹地为了繁衍代。这要是喜欢上了方,那可不得了,那就绝不能发生关系了,整个人会疯掉的,她说魍魉城里的战鬼,爱得越深,所爱之人的恨意也就越深,血液里的杀戮戾气根本控制不住,会在动情或欢好的时候喜欢的人造成伤害,严重的时候,可能还会出人命,亲手将自己的爱人杀掉。”

阿槑说到这,面露恐惧:“我实在是想不到,居然还有这存在。要不是她和我说了,我真的不敢相信。”

师清漪听着听这,只觉得浑身似被丢了油锅之中,极近煎熬,每一句话都像是尖锐的刀锋刺入她的心脏。

她缓缓问道:“是什时候见过那个从魍魉城里来的女人的?”

阿槑想了想:“好多年前了吧。我也不是很记得,她是来找我姨姨的,她是我姨姨的情人之一,我姨姨有好多人喜欢她。”

师清漪以为自己听错了:“……战鬼怎可能当姨姨的情人?她喜欢姨姨?”

“啊。”阿槑说:“虽然也没有那喜欢,准确地来说,就是情人或者床伴的程度吧。”

她再度看着师清漪的眼睛:“的眼睛也是红的,之前那个大坏蛋一号还让我伪装,让被梦场蒙蔽,发现不了自己是红眼。我当时心想这也没戴美瞳,很看到这红眼睛,我瞧着是有些怕,而且大坏蛋还要我遮起来,这就表示平常肯定不是红眼睛,而是因为什原因变成这样的。而且明明那喜欢洛姐姐,言谈之中却好像不太敢和她亲热,这点和魍魉城的人很像啊,魍魉城的人就是不能和所爱之人发生关系,会戾气狂暴,难以自控,所以魍魉城的人基本上都断情绝爱,谁谈恋爱谁倒血霉。”

师清漪沉默不语。

阿槑说话分直接,毫不扭捏:“那个魍魉城来的女人,一开始也不敢和我姨姨做,她说她喜欢我姨姨,所以不行。可是在我姨姨那里,就没有不行个字,就和她试了下,结还没做到面,我姨姨差点被她掐得半,只得中途作罢,是不知道我姨姨生平第一次滑铁卢,身上都是青的,脖子也是掐痕,可太惨了,差点没被折腾,那个魍魉城的女人别悔,一直跟在我姨姨身,什话都不敢说,我姨姨让她做什,她就做什。”

阿槑说的话虽然过于让人觉得羞耻,但师清漪这回听着,却只觉得无比心酸。

也只有她才能会这感觉。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想象洛神在她手中被她折腾的模样,她怎舍得。若自己会伤害到洛神,她宁愿自己自尽。

“那个女人是一直红眼?”师清漪轻声问。

“是的啊。”阿槑点头:“但和她不一样。”

“……是,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那这样红眼睛多久了?”阿槑问她。

师清漪垂下眼睫:“好几天了,以前就算红了眼,第二天都能自己消掉,现在怎都消不了,也不知道什时候才能消去。”

“所以只要一天不能消去红眼睛,就一天无法碰洛姐姐?”阿槑无比同情:“也太惨了吧,我就没见过比还惨的,平常不能看到也就罢了,这每天在眼前晃,还没办法亲热,这不是要命吗?”

师清漪:“……”

她总觉得自己这眼睛,估计近期是消不下去了。

“是不是很怕伤害洛姐姐?”阿槑说。

“当然。”师清漪这下羞涩感被心中坚定的想法暂时遮掩,眸光沉了沉:“我不能真的去碰她,我怕我到时候发作起来,没有轻重。刚才也说了,严重的还会出人命。”

阿槑低声说:“其实还是有办法的。那个魍魉城的女人,来还是和我姨姨做成功了啊。”

“什……什办法?”师清漪实在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向人请教这问题。

阿槑神神秘秘的:“这个办法要求比较高,在此之前,得先练一下的忍耐力,不然到时候扛不住的。”

“怎练?”师清漪越发恍惚。换做往常,面这羞涩问题,她肯定赶紧避让。

但是现在,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听了起来。

阿槑说:“就是和洛姐姐亲热,但是坚持不做到底。”

师清漪:“……”

阿槑分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待会一起洗澡,可以试一下嘛,就亲亲抱抱,摸摸,但是要把持住最一道防线。”

师清漪盯着她:“是不是在出馊主意?”

阿槑赶紧说:“这怎是馊主意。真的是这样的,在用那个办法之前,必须得先适应,习惯,总不能一味逃避,那个魍魉城的女人也是练了很多次,才成功的。”

师清漪:“……”

人在院子里说了不话,等阿槑告诉完师清漪那个办法,师清漪陷入沉思,交待阿槑要保密,这才往水房去。

洛神正独自一人在水房等她。

师清漪低着头,迎向她,分愧疚:“我刚才和阿槑多说了会,来得晚了。”

洛神眼中轻柔,道:“无妨。我已将热水备好了,过去沐浴罢。”

“……好。”

人各自拎着桶热水,来到浴房,将那桶热水放在一旁。浴桶边上预留了好几桶热水在旁边备着,方便洗得有些凉的时候,再添去。

“先洗。”洛神道:“若是水凉了,便唤我。”

“……不在这?”师清漪脑海里都是阿槑的话,心神恍惚。

“我坐在门口。”洛神安慰她道:“说什,我都听得见。”

她伸手,揉了揉师清漪的发丝:“莫要有任何负担。”

师清漪眼中越发有些酸涩,双手攥着洛神的衣袖,说:“能不能留在这里陪我?”

洛神眸中微有怔色。

“我……想陪着我。”师清漪抬起眸,眼中有了几分可怜的哀求,看着她。

“好。”洛神眼中的水色微微晃了晃,道:“我陪。”

师清漪抬起洛神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衣襟上,头垂得低低的,声音更是轻得不行:“能不能……帮我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