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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赵正言头疼的事有两件:一是tizano得了祝留之后实力大增,这次迎新系列的人格珠宝赚足了眼球。二是他想找来用于缓和与祝留之间的关系的玉石迟迟拿不到,卖家非要求当面交货。以赵正言的城府,不难看出这里面有些猫腻,但是货在人家手里,人家想不交就不交。就算赵正言手眼通天,也别无他法。

赵正言不是项逢这样凡事亲力亲为,敢亲自水里来火里去的人,他太过自矜,他需要白手套。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是他在黑市要的货,他却不愿意亲自去取。

项逢正是看明白了赵正言这一点。

曹时问项逢:“项哥,那要是赵正言真就不要这批货了呢?”

屋子里除了人声没有任何杂音,地面上铺满纯黑色的瓷砖,没有地毯这类厚重又不好清理的东西。

项逢目光幽深,语气里带着些嘲讽,“他不会不要这批货,他的特点就是什么都想要。”

程湛眉头微蹙,开口道:“但以他的戒心,恐怕不会亲自来接货。”

“赵谨,王立鑫,”项逢的手指点在椅子上,“那就看他下一个派出的是谁了。”这局棋里,项逢终于成了不紧不慢的那个人。

项逢道:“去查查王立鑫,看看他手头干不干净。”

“吴俊风那里有什么异常吗?”

曹时呲了呲牙,“他就是每天上班下班,下班就回家,哪儿也不去。两点一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汤寡水。”在曹时看来,这简直不像个正常的男人。

项逢想起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人,他是最爱走街串巷的,在一个地方根本待不住。时间啊,竟然有如此魔力吗?项逢面上显出一两分黯淡模样,被敏锐细心的程湛发现了,他不理解那个吴俊风在项逢心里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吗?

项逢不知道自己此刻这种心情叫:“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但是明天是他们公司年会,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曹时嘟嘟囔囔的,项逢却一下子把握到了重点,眼里一点狡黠闪过,“他去不去由不得他自己。”

晚上,项逢坐在沙发里,祝留窝在他怀里,察觉到他有心事。

祝留问:“怎么了?工作上有什么事吗?”

项逢揉了揉祝留的头,“没什么事,别担心。”项逢顿了顿继续说:“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很熟悉他。后来他经历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变得像另一个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祝留动了动脑袋,乌黑的秀发拂过项逢的脖子,让他感觉有点痒。

祝留想了想说:“我最好的朋友就是秦嫣了,我们相处的时候感觉彼此都没怎么变。”

今天白天她还跟秦嫣通了电话,问秦嫣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遥城看看。

秦嫣说:“宝贝,我要看到时候需不需要出采访,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当然是愿意跟你一起回家看看的呀。”

此刻,祝留又想到了陆桑子还有孙沅,“但是我和桑子还有孙沅已经彻底断了联系,如果再见面的话,应该也会觉得彼此变了很多吧。”

祝留突然想到当年看见陆桑子和项逢一起出现在服装店里,她选择摊开来讲明白。“其实当年在你拒绝跟我回家之后,我还见过你一次。”

项逢很惊讶,低下头注视着祝留的眼睛,想探查她的情绪。重逢这么久,他从来没听祝留问起过这件事。

祝留接着说:“那时候,你跟桑子在一起。”

项逢的表情只能用震惊二字形容,随即陷入了疯狂的回忆中。

“留留你听我解释——”

祝留点点头,“我听着呢。”

“那个时候,她找我帮忙一些事情,但是我们之间不是我单向帮助她的关系,而是一种交易。”

“陪她去服装店也是你交易的一部分吗?”

这一刻,面对祝留的直白,项逢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不是,”但是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听到这里祝留是真的不解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项逢眉头微蹙,饶是他对祝留有十二分的耐心,也不愿意被她跟陆桑子扯上关系。“我根本就没拿她当朋友,那只是一场交易。我跟她哥曾经倒的确是朋友。”

“如果是交易,你付出了什么呢?”祝留很认真地问,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项逢。

她的眼神让他一瞬有了逃离的冲动,他错开眼睛,面上看似平静地说:“没有付出什么,就是有点麻烦。”他再一次说了慌,他付出了自己的灵魂,他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你在说谎。”祝留的声音带着些控诉的意味。

听到的那一刻,项逢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随后他听到祝留继续说:“你到底付出了什么?金钱还是肉体?”

听到这里,项逢默不作声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你的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嗯?”

项逢的语气里都透着轻松,不着痕迹地把掌心的冷汗擦在裤子上,“我那时候一穷二白,人家是延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至于肉体——”项逢把嘴唇凑近祝留的耳朵,“你要不要来验验。”

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祝留敏感地缩起脖子,白嫩的小手拍在他宽厚的大手上,“严肃点,说正事呢。”一点都不疼但弄得项逢痒痒的,从皮肤表层一路痒到心里。

项逢不得已抬起头,哄道:“好好好,留留有什么想问的继续问。”

祝留扭头看向项逢,眼底是一片关切,“你真的没付出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她是真的重视他,在跟他有关的问题上多留了一分心思。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如此穷追不舍的。

这一刻,项逢的眼睛里突然划过某种沧桑的东西,不透明且浓厚。他想说:“我有,我险些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看着祝留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突然真的想举手投降,把一切托盘而出。但是,她能接受吗?她能接受这样游走在黑夜里的他吗?

他不敢赌。在跟她有关的问题上,他不敢赌。

项逢低下头,在祝留的头顶印上一个绵长的吻,声音有些低哑,“当然没有,我的小傻瓜。”

祝留不悦地甩了甩头发,挣脱了项逢的怀抱,站了起来,与他对视,“不要这么叫我。”

怀抱里突然失去了温香软玉,项逢出现了一种难言的戒断症状,他捻了捻手指,好像还能感觉到祝留温热的体温。项逢急忙抬起头,柔声安抚道:“好,是我不对。”

祝留眉头微蹙,直直地盯着他,她觉得还是这种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并且平等对视的方式更适合自己。

项逢却难耐这种距离,试图伸手去拉她,但是祝留灵巧地往后一躲,项逢只抓到了虚空。

祝留训斥的声音响起,强撑起来的气势,却好似一戳即破的气球,“不许动手动脚,还没说完话呢。”

项逢笃定地说:“真的没付出什么,陆桑子那时候也就是个女学生,能有什么大事。”

祝留想了想,觉得也对。她无法想象那个世界里的一切,人是无法猜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一切的。

项逢在暗地里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被祝留深思的模样吸引,迫不及待地想要恢复到刚才那种亲密的状态。他猛地起身,那种大型猫科动物捕猎前的架势把祝留吓到了。祝留一双杏眼滴溜溜地看向项逢,里面还藏着一点惊慌,这种惊慌更为她的娇美增添了几分风情。

项逢长臂一伸把祝留的腰肢搂入怀中,双手难以自抑地摩挲了一下,激得祝留叫喊出声,“你放开我。”

项逢轻松地抱起祝留到沙发上坐下,“不放,抓到了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