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留犟不过贺骁,被他带到tizano旁边的步行街买裙子。步行街集结了一众大牌,虽然是工作日,但是不少不用工作的富太太来这里逛街。
祝留明显感觉到贺骁对于服装比自己更有心得。
祝留疲惫地歪歪头,“贺总,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之我是不能让你这么出现在办公室里的。”贺骁盯着一条杏色亮片裙摇了摇头,继续说:“再说,要不是我没有及时搭把手,你的裙子也不会被刮坏。”
祝留只觉得无奈,蹙眉道:“这真不是事儿,贺总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怎么行。”
祝留见他说也不听,只好作罢。
两个人走走逛逛,与其说是帮祝留选裙子,不如说是贺骁自己要选裙子。
直到走进一家店,有一件跟祝留今天穿的款式比较接近的裙子,是淡紫色的,侧面有珍珠腰饰,还有一只银色的小蝴蝶,交叠的翅膀看起来仿佛是真的蝴蝶刚刚停驻在腰间。
贺骁拿着这条裙子,在祝留身上比了比,认真地问:“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祝留摊了摊手,明显心不在焉,“我没什么意见,贺总觉得好就ok。”
贺骁道:“我觉得很好。”
贺骁问了祝留的尺码,而后报给了服务员。
“去试试。”
祝留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淡紫色的裙子贴合她纤细的腰肢,珍珠腰饰更加突出了她优越的身材,而且非常适合她白皙的肌肤。贺骁一抬头,整个人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贺总,贺总——”贺骁这才回过神来,祝留问:“贺总,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原本店里的两名服务员以为这两人是情侣关系,但一听祝留叫贺骁“贺总”,神情顿时变得暧昧了起来。两人还窃窃私语,“办公室恋情耶。”
这两位服务员的声音不低,贺骁和祝留都听见了,祝留脑门一排黑线,贺骁却不自知地红了脸颊。
祝留见贺骁不回答,继续问:“贺总,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
贺骁道:“啊,我觉得非常好!”最后结账的时候,祝留想自己付,但是贺骁一定要他来付,祝留也只好依他。
就这样,本次选裙子活动宣告结束。
晚上,项逢来接祝留回家,一看见祝留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她换了裙子,而他很清楚她不是在穿搭上非常用心的那类女生,也不太可能工作日跑出去买裙子,所以这条裙子只可能是别人送的。
想明白这层,项逢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祝留不明白他态度的变化因何而来,只当他是工作中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祝留不会知道在项逢的世界里,已经几乎没有人敢给他找不痛快了。
车里的空气于不知不觉中降到了冰点,祝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导致了这么个局面。她想找个话题,于是讲起了自己为maria设计的作品。
“咱们那天去滑冰给了我灵感,我采用桂树与玉兔为设计核心,材质上主要采用蜜蜡和绒花,部门里的同事都觉得很好。”祝留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很爱自己的作品。
看着她笑,项逢的表情也柔和了些。但是当目光触及她身上的裙子时,他的脸色又冷了起来。
项逢想置气,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立场来置气。他没有身份,祝留至今也没有开口给他一个明确的身份。
他想计较,但是又怕她觉得他咄咄逼人,更怕让他们的关系退回到原点。刚认识祝留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迂回的性格,没有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是这些年和祝留之间分分合合,他心里是再也经不起一丝颠仆。
项逢想到了当初在机场,他送给祝留的白色包包,彼时赵正言看到想必是一样的满心恼恨。偏偏正主一点儿不觉得什么,完全没当回事。
祝留这样的女人,生来便是要男人命的。
项逢不自觉开得快了一些,平时他开车只要祝留坐在车里,他便会有意识地控制车子的速度,生怕祝留觉得不舒服,但是此刻受情绪的操控,他不自觉地开快了一些。
“项逢,你怎么不说话?是心情不好吗?”祝留开口问道。
项逢没说话,半晌开口,却不辨喜怒:“留留,身上这条裙子是谁送的啊?”
“是贺总送的。”
项逢眯了眯眼,舌头顶了顶腮,压着脾气问:“他为什么要送你裙子啊?”
“因为我早上穿的那条裙子坏了,腰饰那里的珍珠链子断了,他看到了,所以就想给我买条新的。”如果这时候祝留撒撒娇,也就没事了,但是她直到此刻也没意识到项逢内心的翻江倒海,还火上浇油般问了句:“好看吗?”
项逢猛地一个刹车,“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这份好看一有别的男人参与是那么的碍眼,让项逢感觉自己的理智在悬崖边勒马。
自己没有身份,让项逢如蚁噬心的还是这一点。没有身份,他便没有立场来计较。
车里的气氛又坠到了冰点,甚至比刚才的气温还低,这次祝留也不知道还该找什么话题,索性闭嘴。
到了育才小区,项逢也没有上楼,只是说自己有点事情就离开了。
祝留只当他确实有事,也没多想,自己上楼去了。
项逢开车一路到了thunder雷霆酒吧。进了常年为自己保留的包间之后,他便开始喝了起来。酒吧里的服务员见是项逢来了,还是这么个要命的喝法,也不敢劝,只按惯例通知程湛和曹时。
程湛和曹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但是他们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毕竟项逢自从和祝留关系缓和之后,就没再来过thunder雷霆酒吧买醉。
曹时不着痕迹地推了推程湛,那意思是你情商高你先说,程湛关切地开口:“哥,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兄弟几个帮你参谋参谋。”
项逢灌进去一大口酒,没吭声。照着这么个灌法,明天早上肯定要头疼。
程湛皱眉劝道:“哥你别光喝酒不说话啊,你这样我们心里该多着急。”
项逢顶了顶腮,说了一句,“没有身份。”
程湛和曹时没听清,问道:“什么?”
“老子没有身份!没有身份!”项逢大声吼道,声音里都透着怒火,脖子上青筋暴露,脖颈上的皮肤通红。
这话一出,程湛和曹时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看项哥这些日子兴冲冲地往育才小区跑,他们以为最差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哪能想到项哥至今连个身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