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娟她们在乡里的一户认识的人家窝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就有去往镇里的客车,还是那个受伤的司机,脖子上编着纱布,准时到站等候四面八方过来的乘客上车。
昨天他把消息带到了派出所,谁知道警察就是说知道了,并说这种大案已经发生两起了,他们现在管不了,已经往上递交了,然后把他们知道的信息登记在案就没有了下文。
所以一大早还在谈论昨天傍晚惊魂事件的乘客们,都有点不敢往镇里去了,警察都管不了,还能指望谁?
有人刚从村子来到乡里,听到这个消息害怕就转头往回走了,镇里也不是非去不可,还是安全第一。
所以在杜晓娟和抱着孩子的杜香莲坐在客车上时,车上仅有几名老人,整辆车都空空荡荡的不复昨日的拥挤。
司机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反正车是公家的,人多人少影响不大。
所以看到杜晓娟他还热络的打招呼:“小姑娘今天就回镇里啊,怎么出来不多住两天?”
司机对于这条路上的大部分乘客都很熟悉,人见的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说实在的,昨天那些歹徒要不是拦在车前,他根本都不会停下来拉人,看人的本事他自觉还是不错的。
杜晓娟对于这个有责任心的司机也挺有好感的,看到他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就来工作,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师傅还记得我啊,我是来探望姐姐的,正好有事,就一起回去了。”
杜晓娟没有说小宝的病的事,但她知道这个事情也瞒不住多久,十里八乡就好知道一个小孩子被关在箱子里憋坏的事情了……
她不说只是不想老提起这个话题,任由其他人用可怜或谴责的目光看向姐姐,那就是在用刀一刀刀往她心口上戳!
就像今天早上邵红还要跟去镇里,大姐夫阻拦她,要她回家,她在卫生所门口闹的那一场,围观了很多人,大姐都差点要疯了似的上去打她!
一向温婉的大姐一下就变了性情,杜晓娟侧头看向目光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大姐,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杜香莲感受到了妹妹的目光,她抱紧怀里的儿子,语调幽幽的说道:
“娟,你说姐是不是很傻很傻?有好好的工人不找,找这么个窝囊废,每天要跟着他一起上山下田,人家爷们都不爱干的伐木工,我一个女人跟着去干,天天起早爬半夜的,就像老牛似的吃得少干的多,生个孩子都养不好……”
“姐~!”杜晓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人家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她现在看姐姐的这个状态就是这样子的,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寄托,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让人害怕。
“姐夫也是个好的,你看他一早就回去上山要工钱了,他这次肯定不会往家里交钱,他会带着你跟儿子在镇里生活——他会养活你们娘俩的,你别胡思乱想啊,你是姐夫的主心骨,他没了你不行的!”
早上邵康就拉着姐俩一阵保证,那可怜的样子就差跪下了,憨厚的人从不轻易许诺,杜晓娟愿意相信他会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