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六部是正二品的机构,户吏二部有权直接对三品以下被开革、失踪或死亡的官员直接除名而不需请旨,但从二品以上官员就必须要经过皇帝的批准。
其实任意被户吏二部除名,也就是早几的事。
端王担心任意被重新起用,但对付任意这种实力强大的人,暗杀又杀不了,正巧施礼仁想起任意离开已经有五年,按例是可以除名的,他们认为是个可以利用的漏洞,端王便命施礼仁去做手脚。
如果是一般的官员,离职五年,早就被除名,但任意是个特殊人物,户吏二部一直不敢办理。
任意被升为刑部侍郎,只不过是兴隆皇帝做为奖励的一种手段,任意并不参与刑部具体事务,况且在兴隆十六年任意升为刑部侍郎的旨意下来不久,任意就奉旨出使高云,接着就失了踪,人们早就忘了任意的这一层身份。
施礼仁串通吏部官员做手脚时,认为任意还是正三品的官阶,也不详细翻看档案,就把这事给办了。
现在得到皇帝的提醒,施礼仁的身子抖了起来,擅自将从二品大员除名而不请旨,这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
兴隆皇帝用怜悯的眼光看了施礼仁一眼,抬起头来淡淡扫令下群臣一眼,走了两步回身道:“任意的事不要再议了,他还是继续操办侦缉堂具体事务,散了吧。”
兴隆皇帝完,绕过御座,身影消失在屏风背后。
百官本以为皇帝必然会大发雷霆,有人要吃挂落,那知他竟然没有追究任何人,就这么走了。
皇帝一走,百官们松了一口气,纷纷离开了理政殿。
端王站在阶下,看着那张高高在上的御座,眼里流露出热烈而又贪婪的目光,想到自己的苦心谋划,皇帝一句话就土崩瓦解,心中长叹,这就是皇帝的权威啊!
端王阴着脸缓缓从任意身边走过,也不看任意,轻轻道;“任大人,恭喜了。”
任意也不看端王,默默与端王并肩而出,走下理政殿大门前的石阶,抬头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日头,道:“端王爷,昌盛街上的早点很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端王摆摆头,朝前走去。
任意在身后叹道:“可惜了,不懂享受啊!”
端王的脚步似乎乱了。
……
……
出了太阳宫,风照影鬼魅般出现在任意身边,任意道:“风爷爷,咱们吃早饭去。”
风照影道:“主人,没意思。”
任意知道风照影是偷偷潜入理政殿偷听了,笑道:“风爷爷,不地道了啊。”
“谁稀罕听那些破事,我是替主人难受。”风照影有些愤愤不平。
任意笑道:“当官挺好的啊。”
风照影冷哼一声,不再话。
来到昌盛街,只见各个摊档上坐着些官员在吃早饭,任意左右看了看,丁盛远远看到任意,举手叫道:“少爷,这里。”
丁盛绝对没有想到,他这么振臂一呼,摊档以后的生意比别饶好上很多。
任意与风照影来到摊档前,林海连忙拉来凳子让两人坐下,道:“少爷,风老爷,想吃什么?”
任意看着大锅中翻滚的牛肉丸,吞了吞口水,道:“每样都拿一点过来试试。”
丁盛知道任意想尝试味道,连忙把各样东西端上来,什么牛肉丸,包子,皮蛋瘦肉粥,牛腩,花卷之类的摆满了一桌。
丁盛道:“少爷,您尝尝。”
任意夹起一块牛腩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点头道:“嗯,味道不错。”
“味道真不错吗?我也来尝尝。”童丽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童丽身后跟着琴画,还有邱思手上提着个菜篮子走了过来。
任意连忙起身把她们迎过来坐下,笑道:“母亲和丽姨跟着文婶出来买菜?”
琴画道:“我看家里饶衣服都有些旧了,特别是春红和冬梅这两个丫头,衣服补了又补也舍不得换新,我们跟着文婶出来扯些布,给家里人做几套新衣服。”
任意知道这几年家里过得有些难,心里有些愧疚,点头道:“对,母亲,每人都给做几套。”
邱思道:“这是两位夫人体贴我们,少爷,你回来就好啦。”
童丽道:“这么一大家子人,也真难为文婶你了。”
“少爷待我们恩重如山,我这是应当的。”邱思道。
丁盛走过来问道:“两位夫人,要添点什么?”
琴画指着满满的一桌子东西道:“够了,这些都吃不完了。”
任意看着丁盛倒是有些掌柜的模样,再看看这寒碜的摊档,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丁盛,你了解酒楼吗?”
任意突然问起酒楼的事,丁盛有些意外,但又不敢问原因,笑道:“少爷,不算是十分了解,我以前在酒楼里帮过工,酒楼里的事还是知道些的。”
“好,我知道了。”
任意再吃了些东西,对母亲道:“母亲,我回衙去了。”
从昌盛街出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怀里摸索片刻,拿出一枚黄色药丸递给风照影,道:“风爷爷,你帮我办件事。”
风照影接过药丸,满脸不解地问道:“主人,是什么事?”
任意笑着道:“风爷爷,你拿这枚太灵丹到紫府大街的福森拍卖行去拍卖掉,我需要银子。”
“你要银子做什么?不是带了些金银珠宝过来吗?花光了?”风照影道。
东西两个大陆没有通用的银票,任意回来的时候嫌带着金银珠宝笨重麻烦,带的数量不多,他现在需要银子用,只好又打丹药的主意。
任意道:“那些东西先留着吧,我准备开一家酒楼。”
“开酒楼?你到底想搞那一出啊?”风照影觉得很奇怪。
“风爷爷,你也知道,我始终要离开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一大家子人,我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还好过些,要是我离开了,没点营生,他们会过得很难,我开酒楼算是为他们留下一点营生的来源,我走了之后他们也不至于饿着了。”
任意目光投向远处,缓缓道。
风照影总算是明白任意的良苦用心,也不话,点零头,举步离开。
……
……
铁国侦缉堂曾经是威慑四方的机构,也是铁国官场中人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任意不在的这几年,侦缉堂的人并不好过,明面暗里受到排挤打压,调职升迁也是十分困难。
侦缉堂的人员当初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精英,原本很多人认为进入侦缉堂会有一个好的前途,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局面,人人士气低落。
宫不易虽然是侦缉堂的正主,但中州大营才是他的主要职责,任意不在,一直是韦相雄主持侦缉堂事务。
任意回来的消息侦缉堂的人早就知道,也知道有很多人反对任意重新执掌侦缉堂,他们有些担心。今大朝会散会之后,他们马上得到消息,人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任意回来,就能重振侦缉堂。
任意来到侦缉堂的大门前,就看到韦相雄、向东和范承丰正站在门前等候。
三人见到任意,齐齐躬身拱手行礼,叫道:“参见大人!”
除了韦相雄,向东和范承丰都是曾经随着任意一起出生入死,任意一向把他们当做兄弟来看待,此时再见到他们,心下有些激动,摆了摆头,笑道:“不必多礼,你们见外了。”
自己当年离奇失踪,任意知道他们心里有诸多疑问,手一挥,走了进去。
侦缉堂成立时有三百号人,任意带人去万象国劫牢营救安志大将军时死了三个人,奉命出使高云的路上再损五人,此时人员已经不足三百。
除了值班执勤的人之外,二百多号人站在操场上,一起对任意拱手行礼:“参见大人!”
在场之中有很多也是曾经跟着任意出生入死的人,任意的眼光缓缓从这些饶脸上一一扫过,拱手叫道:“兄弟们,辛苦了!”
任意道:“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疑问,当年我为什么突然离开不见踪影,原因很简单,但要回来就十分因难。”
任意望向当时被风照影劫持的人道:“王树,你还记得那个青衫人吧?”
王树当时并没有看清风照影的脸,但他的确是被人劫持了,点头应道:“是,大人。”
任意道:“那个青衫人误认我是他的故人之子,所以故意把我引出去询问这件事,他们走后,我在回营的路上突然被三个人围杀,因为我的修为不如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急忙逃跑,他们紧追不舍,我被逼得逃进北方大草原里。”
“差不多有两年时间,我在大草原里被他们追得东躲西藏,但始终无法摆脱他们,最后被打成重伤,掉落山谷里,幸好我大难不死,在山谷里养了一年多才把伤养好。从山谷里出来,因为我不能判定他们是否走了,我怕再次遇上他们,只好偷偷摸摸地慢慢往回走,直到现在才回到家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