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就是在我那儿坐了一会儿,就又走了,我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云汐回答。
“怎么了?”
慕彦沉的反应,似乎有点大燔。
“什么都没说?”慕彦沉问。
“嗯,说了几句最近宋家发生的事情多,估计是指的宋梓睿受伤的事,然后我看她脸色不大好,就提议她回家休息,她就走了。”
慕彦沉蹙眉,没说话。
“到底怎么了?窠”
云汐刚问的他还没有回答呢。
“上一次她不是就曾去找过你,我还记得,所以当然不喜欢她出现在你身边。”
慕彦沉望着她:“你知道,我不在你身边,我的心也是依然牵挂着你跟孩子的。”
此时车子正停在路旁,没多远就要到慕家了,两人在车里,听着这样的话,云汐心里丝丝地甜,很暖。
“嗯……我明白,所以我自个儿做什么也都很小心。”
“如果这两天还有谁来找你,都先跟我说。”慕彦沉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们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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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之后,云汐进房里,慕彦沉则去了隔壁书房。
本来是想要回来跟她好好待一会儿的,但是刚才听了她说的事,慕彦沉不放心,要去安排一下。
沈心今天为何会找云汐?
自从上一次她为了宋清雅而找来,想要用支票劝云汐离开,被他当场回击之后,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她再没有任何动静。
而且,他也亲自跟宋江成提起过,虽是客气礼貌的语气,却也把自己的意思说得很明显了,不许任何人再来找云汐的麻烦,要不然,慕宋两家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今天为何沈心突然会出现在云汐那儿,而且什么具体的事都没有发生……
这也太奇怪了一点。
不由得他联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事情,以及宋家那个佣人平姐看待云汐的目光。
她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真的知道了,这一次,她们会怎么做?
吩咐商誉让人多注意宋家特别是沈心还有那个平姐的动静,慕彦沉交代好了一切,才回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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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在那边忙了一`夜一定累了,好好泡一泡。”
一进去,云汐就对他说。
“有老婆在真好。”
慕彦沉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一会,舍不得放开,在她的催促下才转身进浴室去。
云汐就在卧室里面看书等,开着轻缓的音乐,不一会转头看桌上,慕彦沉的手机在响。
她没有管。
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又再次响起,直到第三次响起来,云汐才过去拿起了手机。
本来她是不想管这些的,因为觉得每个人的电`话都由自己来接是一种*尊重,可此刻这电`话响了三次,看来是急事,而慕彦沉还在里面洗澡呢。
她起身过去拿起来看,显示的是商誉的名字,云汐想,自己可以跟他说一声。
“总裁,这边又查到了一些新的内容,关于少奶奶——”
“商誉,彦沉他现在在洗澡——”
电`话一接通之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对对方说。
然后又都一怔。
“……少、少奶奶?”
那边的商誉声音似乎很惊讶。
“嗯,我看他手机一直响,就忍不住过来接了。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催他快点。”
“也不急,也不急,等总裁不忙的时候我再给他打吧。”
听着商誉似乎就像挂电`话了,云汐觉得刚才电`话一接起来的时候商誉说的有点怪,有些疑惑,问:“商誉……刚刚,你说查到什么跟我有关?”
“啊、不是……少奶奶你听错了,我是想跟总裁说有关别个人的事,然后突然听到少奶奶你的声音,意外就随口喊了一声,呵呵,所以那件事不是跟少奶奶你有关的。”
那边的商誉立马解释,生怕云汐听不明白误会了一样。
“哦——”
云汐点点头,商誉的意思,就是本来在说着一件事,因为别的情况别的人介入,话题突然一转那样的。
也是,慕彦沉怎么会让商誉去查自己的什么事呢,她的背景那么简单,他都一清二楚,果然是她误会了吧。
“少奶奶,我这边现在还有点事,等会再给总裁打来吧。”
商誉那边挂得有点匆忙,在云汐看来还真的以为是他要去忙别的去了。
而那一头的商誉,结束通话后只长长呼了口气——
幸好,幸好自己及时打住了,没有把后面相关的话说出来,要不然就完了。
-
云汐把手
机放回去,重新坐下继续翻书,过了一会慕彦沉出来,裸着上身,手里一块白色的干毛巾,正在擦拭着湿发。
“小心着凉。”
云汐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不禁皱眉。
“房中有暖气呢。”
慕彦沉走过来,手里的毛巾随手仍在沙发边上,朝她凑过来。
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围在其中,他的脸跟她的脸那么近,鼻尖几乎相抵。
“想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满满都是温情。
云汐轻轻点头:“……想。”
昨夜在禾苗那儿睡,虽然也能睡得着,但是没有他在身边,真的不能踏实。
得到想要的答复,慕彦沉笑了,刚沐浴过后的他,发丝还有些湿`润,胸膛上挂着未完全擦干的水珠,那张俊脸干净得没有一点胡渣,很清爽。
墨色瞳眸深邃似幽潭,鼻子高挺,薄唇轻轻一勾,望着谁,就会让谁失了魂。
“那……我们去休息一会。”
他的长臂伸过她的膝弯,一把将她抱起来,往不远处的大床走去。
云汐搂着他的脖子,不知道他是真的想休息呢,还是另一种“休息”,可都还是要先告诉他:“刚刚,你还在洗澡的时候,商誉曾经给你来过电`话。”
“我本来没打算接的,一直响,就替你接了。”
“嗯,没事,他怎么说。”
慕彦沉将她放进床里,俯身就开始偷香。
“没说什么……就是说等过一会再给你打。”
云汐一边躲避他的逗`弄,一边回答。
“你先去回给他,说不定是要紧的事呢。”
云汐抬手推他。
还是先办正事重要。
“好吧。”慕彦沉叹气,放开她。
他其实也想知道商誉打来是什么事,但是又舍不得放开此刻的软香在怀。
起身拿了柜子上的手机,他要往外走,云汐又在身后喊:“衣服——”
他总不能这样裸着去隔壁书房吧。
慕彦沉笑了,转头说:“对,我的身体只能给我的夫人看。”
然后进了衣橱间,套了身轻便的休闲服,才往隔壁去。
云汐半躺在床上,侧身手撑着脑袋望着他走出去了,门关上后,只有她一个人在。
神色变得深沉起来,跟刚才在慕彦沉面前表现的笑意有区别。
她的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沈心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走掉,还有慕彦沉回来一听到这件事时候的反应……
在一起那么久了,云汐觉得自己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变化,虽然他说是担心沈心再找她麻烦的理由很合理,可是,云汐总觉得,慕彦沉对于沈心的出现,除了排斥,似乎还多了一种……一种什么呢……
她说不清,反正就觉得不对就是了。
……
-
秘密一旦被更多的人知道,就再也不是一个秘密。
自从知道了自己母亲跟平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宋梓睿在家,不觉就开始处处留意,此外,他也开始让人去查,只是还不可能这么快就反馈消息回来。
所以目前的他,觉得心里有一团的迷雾,却还无处解开。
宋梓睿在客厅里坐了会儿,除了他没别人,坐够了,起身要上楼回房,刚好碰到从楼上下来,正打算出门的宋清雅。
“又出去,妈身体不舒服,你是女孩子在家多陪陪。”
宋梓睿说。
宋清雅照顾母亲总比他一个男人更方便。
宋清雅没说话。
可她心里有想法,觉得母亲的病是因为宋梓睿而起的,现在凭什么让她侍奉左右,家里有佣人,再来,她也没觉得自己母亲的状况有多严重。
“我是真的有事,必须出去一趟。”她说,声音有些冷淡。
曾几何时,那个一看到宋梓睿回家就会跟他撒娇的宋清雅不见了,兄妹俩之间的感情,变得冷淡又疏远了很多。
宋梓睿说是这么说,她不肯待在家难道他还能强把她绑起来不让出门么,因此也不再多说。
他从她身边过,迈步往楼上去。
宋清雅转头看他,看着他的背影,仍是有点恨——
怎么能不恨,自己跟自己哥哥的感情,那么多年那么要好的感情,现在变成了这样,她心里不平衡,无法平衡。
深呼吸,转回身,她继续往楼下去,高跟鞋的声音踩得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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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息的沈心,再次收到了一个快件。
这一次佣人一拿进来,沈心不觉就退后了一步,幸好旁边就有平姐在,扶着了她。
“好了,放下你就出去吧。”<
平姐对那个佣人说。
沈心其实很想吩咐说以后给她的快件都不要签收,但是这样的话一出,只会让人起疑不解,她不能。
佣人出去了,沈心看着那个还未打开的盒子,闭了闭眼:“你去看。”
说的就是自己身边的平姐。
平姐作为佣人不敢违抗,点个头,就过去拿了快件,拆开。
这一次是一个纸皮的信封套,可见东西很轻薄。
平姐将里面的取出来,还有一个文件袋。
“夫人——”
平姐拿出来后,还是走到了沈心身边,让她自己看。
沈心自己是既害怕又看到什么自己不想看的,而又忍不住想知道。
看到平姐拿来的是一个文件袋,里面类似文件的纸页,忍不住还是接了过来——至少这一次,不再是那些诡异的物品了。
可是看到上面的内容,还是让她瞬间又睁大了眼——
手抖得连纸页都握不住,散落掉到地面上。
平姐立马蹲下来捡,有好些张,全部捡起来了之后,目光扫到最上面的那一页其中几行字——
“……怎么,怎么会有这些?”
平姐话都说不利索,再仔细看,上面写的,全是二十多年前,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已经能算是一份档案,很详细的档案,时间,人物,清清楚楚。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沈心蓦地抓住平姐的手臂,喃喃道。
一次次的事情,已经快把她给逼疯了,对于心里藏着大事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大的折磨,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夫人,你先别紧张。”
平姐这么说,自己的手也是在抖。
如果说之前收到那些怪异的东西是让他们疑惑又提心吊胆的话,那么现在收到的这一份内容,才真的是让她们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这就好比如法庭上的罪人,没有证据还侥幸心理,一旦证据确凿,就没有了翻身诡辩的余地。
“一定是云汐了,她自己就是个心理医生,这些她一定最在行,能医人,也有本事把人逼疯!”
沈心依然紧紧抓着平姐的手臂,目光涣散地喃喃说。
平姐也不知道她猜测得对不对,但觉得不排除那个可能,也不好说什么。
“想办法,想办法让这件事压下,绝对不可以曝光的,绝对不可以!”沈心仍念叨着。
“好好,夫人,您先冷静,我们好好想想办法。”
平姐看着手里的那份东西:“那这个——”
“烧掉,马上给我烧掉,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到!”沈心眼中的光很坚决。
平姐点头,把纸页对折,塞进自己的怀里,用衣服挡好,说:“夫人您放心,我这就去烧掉,您先休息一会。”
然后她就转身走出了沈心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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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忙穿过客厅往佣人住的那边楼回去的时候,平姐的身影,刚好被楼上一直站在窗边的宋梓睿看在眼里。
他转身,跟着往楼下走去。
刚刚,又有快件送到家里来,他在楼上都看到了。
为什么这两天频频有自己母亲的快件,里面又都是些什么,谁送来的……
这些都是宋梓睿疑惑的。
当他去到平姐的房间门外时,门已经关上了。
他走到窗边去看。
透过窗帘,隐隐看到里面,一个人影蹲在地上,身前的地板上,有跳动的亮光,那是火。
宋梓睿想到了半夜曾在杂物房看过自己母亲烧什么,现在,轮到平姐了……
这一种诡异的氛围不是宋梓睿喜欢的,他向来是个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性格,这一切,让他不解之外也隐隐觉得其中隐含的事情很黑暗,是不能见人的。
看了一会,他走上前去,抬手敲门。
叩叩叩——
屋里正在一页页仔细烧着纸张的平姐蓦然听到敲门声,狠狠一惊,冷冷问:“谁?”
“我。”
门外的声音是宋梓睿的,平姐听出来后,更是惊讶。
她刚刚还以为是哪个佣人来找她有事,却没有想,竟然是宋梓睿。
“怎么,不能开门?我有事交代你。”门外的他继续说。
“没有,来、来了——”
平姐一边应着,一边望着面前这一堆,还有好几页没烧尽,地上也都是黑色的纸灰,怎么办——
又不敢让宋梓睿等久了起疑,抬手拨了拨头发,就过来开门。
打开只容一人进出的缝儿,平姐走出来,背抵着门,笑说:“少、少爷,你有事交代让人把我叫过去就好,不用还亲自来这边一趟……”
这是宋梓睿少有的,到这边楼里来。
宋梓睿抱着手臂看着她,没说话,直接就迈步从她身边过,推开虚掩的门进了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