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姐你们这是要去——”
拎着袋子正迈进屋里的禾苗疑惑一进屋怎么两人已经站在门边,目光一扫,看到慕悦然左手上包着的纱布。
“呀,悦然你的手!”
“禾苗,悦然的手伤到了,我现在带她去医院,你在家里看着宛宛,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啊。”
禾苗点头:“嗯,汐姐你放心,赶紧去看看吧——我跟商誉已经联络上了,他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呢。敦”
云汐点头,没时间说话了,牵着慕悦然出来,往小区门口走。
禾苗还站在门边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感慨怎么突然又发生这样的事,先是宛宛的危险举动,再接着慕悦然手又受了伤—誓—
心里担忧,也只得先进屋关上了门,放下买回来的东西,先到楼上去看看宛宛。
云汐跟慕悦然出来,在外面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赶紧往医院去。
路上,慕悦然一直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
她的右手握着自己左手的手腕。
刚被伤到的那会儿不会觉得疼,现在却开始有感觉了。
十指连心,伤口在纱布下一跳一跳地抽疼,一直传到她的心。
心很烦躁,也很闷。
因为觉得疼,因为觉得自己不小心,没用,而觉得烦躁。
此外,心里原本的失落跟隐藏的难受,更像是一团化不开的雾,一直笼罩着她的心,很压抑。
转头看着窗外的她,唇抿得很紧。
云汐转头看她,现在的慕悦然,神色跟平时无忧无虑的她,差别是那样大,那一种不开心,失落,云汐能够敏锐地感觉得到的。
回想刚才她的表现,云汐心知,她对于医院的抗拒,只能是因为岑津。
她跟岑津……那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
就在这样各怀心思的沉默中,车子已经抵达了医院急诊门外。
云汐让慕悦然自己先下,她付了车钱跟着下来。
往急诊的地方去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护`士,看到慕悦然跟云汐,还跟她们打了招呼。
那是跟岑津一个科室的护`士,前段时间慕悦然老是往那边跑,那儿的护`士基本上都认得她了,而以前云汐有空也偶尔会去岑津办公室那儿坐坐,所以护`士两人都认得。
“你的手怎么了?”
护`士看到了慕悦然的手上包着纱布,总要关心问一句。
“没事,不小心割伤而已。”慕悦然无所谓道。
“悦然,赶紧进去。”云汐转头对护`士微微点个头,就跟慕悦然进去了。
而那名路过的护`士也返回了自己的科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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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医生说了情况让帮忙处理,慕悦然就被领进了处理室里。
云汐跟着,可是看医生拆开纱布,她转头了。
刚才在家里是不得已,她得帮慕悦然处理,现在有医生在,她就很不想再看一次慕悦然手上的伤口,真的很深,血也很多,她还记得。
担心自己看了之后又会忍不住犯恶心,她真的看不得血,最近越来越是,要是真吐起来,没完没了,到时候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更别提照顾慕悦然,别提还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她去做了。
于是她站在慕悦然身后,可以看到医生给慕悦然处理的程序,但至少不至于直面面对慕悦然的伤口,能大概看到一个过程就好。
“小姑娘怎么那么不小心。”
中年的男医生戴上口罩跟手套,拆开纱布时,凝固的血液粘着纱布,弄下的时候都是一阵疼,慕悦然蹙眉。
重新处理伤口,查看受伤的程度,自从有了疼感之后,感觉这个医生的手法简直不能让人忍,慕悦然真想站起来说不弄了,疼得心烦。
云汐上来,手扶着她的肩,给她安心的力量。
“要缝针,伤口太深了。”
医生又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不要!”
慕悦然疼得不行,一听这个,更是抗拒。
不就是一个伤口,缝针以后还能看吗,这手。
“小姑娘,你自己想清楚,伤口太深根本不容易愈合,到时候感染就坏了。”
医生的话算得简洁明了,因为此刻他带着口罩,语气都略有些模糊。
“悦然,听医生的话,手上一点点缝针的小伤口,以后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云汐帮着说,她当然知道慕悦然在乎的是什么,她自己本身也是个女生啊,可是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没办法的,不能由着性子。
“总之我不要,医生,你给我把伤口处理了重新包扎一下就好,我会很注意,不会让它感染的。”
慕悦然坚持道。
云汐第一次觉得,慕悦然那么固执,她都不知道该怎
tang么办了。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云汐转头一看——
“岑津?”
她不禁惊讶轻唤。
而坐着的正给医生处理伤口的慕悦然一听,背一怔,也瞬间转过了头来,可是扫一眼,真的是他出现了,她又即刻转回了头,不再看他了。
“……我刚刚听到我们科室的一个护`士说看到你们,还说有人手受伤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岑津第一反应是看向云汐,审视她的身上,没有什么异样,而是慕悦然坐在医生跟前。
刚刚那个护`士回到科室里,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跟岑津说了,毕竟那两人都是岑津的朋友。
但是护`士认得云汐跟慕悦然,却不是很清楚她们俩的名字的,说得也比较笼统,岑津听到了这件事,却不知道到底是云汐受了伤,还是慕悦然受了伤,正好那边暂时不忙,就赶紧过来看看。
现在看到,云汐没事,他心里是放心了些,可是,这样的话,伤到的人就是慕悦然了——
他看向慕悦然,她只给他一个背影。
走上前,关心问:“怎么样了?”
“呵,这个小姑娘,不肯给伤口缝合呢。”
同一个医院的,就算不同科室,也是彼此认识,医生跟岑津说。
“那么严重?”
岑津看向慕悦然的手,蹙眉:“还是缝合的好,伤口太深不容易愈合,后面要是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身为医生,说辞都差不多啊,慕悦然是听到了,但是她没有转头,也没有理会,目光就是看着自己的手。
“对啊,岑津也这么说,悦然你听话。”云汐赶紧帮着劝一句。
“我说了不缝就是不缝,医生你帮我包一包,给开点药就好。”
慕悦然说。
“悦然——”岑津无奈。
“岑医生,我跟你不熟,直接叫全名就好,再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慕悦然冷淡地语气道。
云汐听着,头都大了,这个时候岑津出现,她还以为能帮上忙,没想到却是越来越糟啊,再这样下去,她只能给慕彦沉打电`话了,看来只能由他来说动慕悦然。
岑津一怔,才意识到,慕悦然在跟自己赌气——
因为之前的事么?
可是怎么能拿自己受伤的事开玩笑。
这时,门口有急忙的脚步声,一个护`士出现,对中年的男医生说外面有刚送到的一个病人,情况很不对是必须看急诊的。
“医生你先出去看看,这里我在。”
岑津本身就是神经科的医生,平常也给患者动手术,大大小小无数,伤口缝针这样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实在不行他亲自上。
“那好。”
医生看岑津跟这个不听话的患者认识,就交给他处理,毕竟慕悦然伤口再深也就是在手上,外面刚到的病人情况比她严重得多,刚才换班别的医生不在,人手也不够。
中年的男医生出去了,慕悦然却想要起身走。
“慕悦然,你先坐下。”
岑津无奈把她按回位置上。
云汐算是第一次听到岑津那么严厉地对别人说话了。
“不管你想怎么样,都不应该拿自己开玩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要是真感染不是玩笑的,那时候就不是美不美观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岑津冷着脸。
慕悦然也冷着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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