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轩鼻子里嗯了一声。
御者急忙转身,向着拱门的位置挥手。
很快,三名身披黑甲的锐士走了进来。
不过三人中,两人手中持戈,另一人手中没有任何兵刃。
两名持戈护卫没有进入花园,只是分别站在拱门两旁,注视着来人缓缓移动的背影。
虽然此处不是皇宫,大树下躺椅上的男子也不是皇帝。
但作为警卫皇宫的卫士,一切都是按照皇宫的规则护卫。
来者是持戈的,在进门以前就被收缴了,等到离去的时候才会归还。
“小人陶方,拜见客卿大人!”
陶方恭敬的拜了下去,头垂的很低。
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在秦府大门外,竟然有身披黑甲的卫士站岗。
作为巡防咸阳城的屯兵,对达官贵人们的府邸门外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哪怕是大秦丞相的大门外,都没有如此高规格的防卫。
秦轩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在弯腰行礼的男子身上扫视。
男子身形健硕,一双剑眉倒是颇显英气。
昨晚正是这名什长带领手下屯兵第一批赶来。
也是此人带领他去的廷尉府。
当然,秦轩不会因为在廷尉府收了气,就拿无辜的人撒气。
毕竟,什长也是根据秦律办事,没有半分针对的意思。
反倒一路态度恭敬,让他记忆颇深。
淡淡开口道:“昨夜是你帮忙传信?”
陶方急忙把腰弯的更深了,恭敬的说道:“正是小人。”
秦轩微微颔首,开口道:“福伯。”
“是~!”
福伯恭敬的应下,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里,整齐的摆放了十碇金饼。
福伯傲然说道:“少爷赏罚分明,昨夜你报信有功,这十金是赏你的。”
“咕噜~”
陶方艰难的吞了吞唾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虽然今日御者突然找他,说是客卿大人要见自己。
心中隐隐已经猜到可能是因为昨晚报信的事。
可是没想到,这位客卿大人竟然出手就是十金!
十金是什么概念,已经相当于不少普通家庭的所有财产了。
五十金足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年,某谋以七百金贿赂赵国大将,五千金可策反大国之相,使其死心塌地。
对于一名什长来说,十金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但陶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托盘内的金子,又重新垂下了头。
二更站在一旁,见有人敢驳少爷的面子,眉头倒竖了起来。
一旦少爷发怒,作为最忠诚的仆人就要立刻呵斥!
“嗯?”
秦轩眉头一挑,眼中闪过诧异之色。
淡淡开口道:“怎么,嫌少?福伯,再加十金!”
“是。”
福伯深深看了一眼恭敬垂首的什长,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自家少爷毕竟是客卿,是有资格上朝觐见皇帝陛下的朝臣。
小小什长竟然敢驳了他的好意,本身就是奇怪的表现。
大秦等级森严,上位者的赏赐本事就代表了一种荣耀。
别说是赏赐十金,就算是赏赐一坨牛粪,也要感恩戴德收下。
福伯转身就要去取金子。
忽然
陶方抬起头,坚毅的脸上似乎作出了决定。
咬牙拜下道:“小人不要黄金,只有一事相求!”
二更嘴唇动了动,要是换了当初在宫里有人敢这么说话,早就开始呵斥了。
不过少爷说了,秦府的人禁止仗人势,否则踢出秦府!
眼珠子转了转,才压下想要呵斥的冲动。
如果换了他的前辈,中车府令赵大人在此,恐怕已经呵斥‘大胆’了!
不过作为贴身仆役,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
见少爷似乎没有发怒,立刻问道:“何事?”
“恳请神医出手为小人母亲治病,只要神医能出手治好母亲,小人这条命以后就属于您的了!”
陶方单膝跪地,昂头坚定的说道。
目光希翼充满了期盼。
秦轩直了直身子,饶有兴致看向眼前的汉子。
对于孝顺的人,他是很欣赏的,目光也不由柔和了一些。
不过作为神医,逼格是要有的。
否则随便来一个人请求就答应,以后怕是忙死了也顾不过来。
淡淡开口道:“你报信有功,赏十金算是两清。”
陶方听了,满脸的焦急,张了张嘴就想继续恳求。
这位治好公主头痛病的神医,是最后的希望了。
作为孝子,怎么忍心看到母亲没日没夜承受病痛侵扰呢。
就在焦急想要继续恳求时,耳畔传来淡淡的声音。
“再说了,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陶方神情一滞,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反问的态度,显然是拒绝了。
二更见对方单膝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模样,看得反倒有些着急。
不耐烦的催促道:“你有何特长,倒是赶紧说啊!”
陶方一怔,急忙抬头说道:“小人随师傅习剑多年,可以给神医做一名护卫!”
二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开始还以为此人能有什么特长能打动自家少爷,结果只是一介莽夫。
习武很了不起么?
等过些时日自己学会天罡童子功,不照样能保护少爷?
再说了,多一个护卫岂不是多一个人争宠?
不屑的说道:“少爷有宫中卫士保护,不需要你。”
陶方梗起脖子,额头青筋怦怦直跳。
咬牙说道:“小人比他们强!”
“哦~?”
秦轩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道:“好,只要你能胜了他们,我就答应你。”
说话间,手指向了守卫拱门的两名卫士,那可是来自皇宫的精锐。
陶方心头一喜,兴奋的说道:“必不会让少爷失望!”
很快,福伯拿来了三柄木剑。
陶方和两名卫士在院中相对而立,厮杀一触即发。
两名卫士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区区屯兵竟然敢挑衅宫中卫士,还一打二,简直是自不量力!
秦轩吃了一颗樱桃,饶有兴致询问道:“福伯,你说哪边能赢?”
福伯双手拢在衣袖中,皱起眉偷道:“不好说,观此人的起手式总有熟悉的感觉。”
二更转头看了一眼,得到示意后,大喊道:
“比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