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清坐下,翻开离开之前没看完的那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她现在是越来越爱看狗血网文了,剧情紧凑,一步一个爽点。而且,网文作者的脑洞,那叫一个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写不出来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看完了一本书,你不知道这本书到底想表达什么,也记不住它到底写了什么故事。
就是,好看。
唯一优点,也是全部优点。
看文看着,许景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晚上她心情不好,给江汀买的其他礼物忘记让江汀拿走了。
许景清放下书,敲敲脑袋,决定中午给江汀送过去。给江汀买的是香水,香水这东西不好快递,所以才没寄回来。
是非常好闻的香。许景清当时闻到她的第一秒,就想到了江汀,许景清立马买了下来。
虽然江汀平时用的香水,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但是,偶尔换换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许景清肯定,这个味道,江汀肯定喜欢。香气低调却不内敛,留香持久,不易挥发。只有靠得近,才能闻到这股香。一闻,就再也忘不掉那个味道。但要让你描述出来,却很难。
因为只有一瓶货,许景清很喜欢,但是她也没有,否则,她现在一定喷一点出来闻闻。
熟悉的风铃声响,许景清抬眼看过去,是钱来。
钱来笑眯眯的,几乎看不见眼睛,他道:“好久不见啊。”
许景清也笑:“好久不见。”
“晚上和陈辞微到我那儿去吃面吧?”钱来邀请道。
许景清点点头:“好。晚上陈辞微有空的话,我们一定去。你的面,我在英国的时候,也是念念不忘的。”
“哈哈哈。”钱来得意的笑了两声,自信道,“我不是天下无敌,我的面绝对,天下无双。”
许景清点头,钱来并没有自恋呢。他的面,的确是天下无双。他这个人,也是天下无双。
每一个人,都是天下无双。
钱来挥挥手:“我走了。”
许景清下意识道:“再见。”
和陈辞微待久了,也染上了他的习惯。
钱来离开后,书店再无人来。旧一届的学生毕了业,新一届的,也与陈辞微无关了,再也不会一来一大波了。许景清笑了笑,一大波这个词说出来,就有点植物大战僵尸的感觉了。许景清关了店门,给江汀发了短信。
江汀秒回:“我临时有急事要出差,马上飞机起飞,我关机了,落地给你回复。”
好吧,江汀有事。
许景清离开书店。她今天没开车,穿着平底鞋,在樟木大道上散着步。今天,这条路,罕见的人少。
秋天还未到,樟木树就开始落叶了。许景清踩着厚厚的干枯的树叶,一踩一声脆响。许景清慢悠悠地走着,脸上也露出笑,她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如果不是光脚走路不雅,她还想脱了鞋子。
“滴——”
鸣笛声几乎是在许景清的耳旁响起,许景清偏头一看,是谭知行的车。
她脚步一顿。
车窗降下,露出谭知行的脸,他往下拉了拉墨镜,手撑在方向盘上,对许景清笑了笑,眉眼弯弯,显得很乖。这个笑容太干净,没有掺杂什么复杂的心思。
许景清也难以对着微笑的谭知行摆出恶脸,她也微笑着道:“好巧啊。”
谭知行摇摇头,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是特意来见你的。”
许景清心里疑惑,脸上也显出来疑惑。他为什么说这种话,谭知行,从来都不是反反复复纠缠不清的人。
谭知行心抽疼,朗笑出声:“开玩笑的,是偶遇。”像是很得意自己开的玩笑没被识破。
在谭知行面前,许景清还是戴不住任何面具,她显然松了一口气。
谭知行弯了弯眼睛,才把墨镜推上来,对许景清道:“我送你?”
许景清摆摆手:“不用了,我散一会儿步。”
谭知行偏头看向车正前方,道:“那好吧,我走了。许景清,再见。”
最后的五个字说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这只是五个字,就算是再长的话,也有说完的那一天。
本来是打定了再也不见她的主意,可这一次,他的车和她离得这样近。她还是一个人,蹦蹦跳跳的。他就忍不住,想要停下来跟她说两句话,随便说什么都好。
还真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想要。
谭知行一踩油门,车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车速极快,带起来的风,把许景清的裙子吹得飘飘。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飙车的人。
许景清按住了裙角,低着头,继续踩落叶了。咯吱咯吱的,这段路,长得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
但也只是好像。
这条大道的尽头就是岔路口。刚才,谭知行的车走的是右边,许景清要走的则是左边。他们分道扬镳,越走越远。
所有的悲欢都已化为灰烬,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
许景清很喜欢读书,也很钟意席慕容的文字,这句话,他也读过,却是此刻,才读懂这句话的真义。
喜欢都是有道理的,许景清比他更早懂得那句话的意义。而他,却是现在才明白。
到了家,糯米糍已经被接回来了。见到许景清,对她吠了一声。许景清对此,见怪不怪。
她走过去,摸了摸糯米糍的头:“几个月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糯米糍哼哼两声,到底没有再咬许景清,也不怎么温顺就是了。许景清一松手,它就从许景清的手底逃走了,围着芳姨的小腿打转。
小白眼狼,倒还真是可恼啊。
许景清叹了口气,换了鞋,去洗了洗手,才坐到餐桌旁。她盛了一碗汤,开始慢慢地喝。
汤很鲜甜,许景清却有些食不知味。她还在纠结和谭知行的偶遇,的确,巧得过分了。
正吃着饭,沈玉兰的电话打过来,许景清道:“喂,妈。”
“景清,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沈玉兰坐在桌边,她的对面就是许教授。
许教授在泡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