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的是真快。
季研出了月子后,萧珝一个月里来的也有八九天,一举盖过了其他人。
倒也没人来截胡。
宁嫔虽是皇上表妹,却不是个猖狂的,平时接人待物也是周到又知礼的。
韩美人倒是截了一次燕才人的胡。
燕才人也没还击。
这一年季研头十个月在养胎,就没怎么出过揽月殿的门。
季研往靖远侯府和谢家送了不少好东西。
给冯美人那也送了些去。
很快又到了除夕,跟去年一样,早起去太庙祭祖。
五皇子还小,天也冷,就没抱去。
一天下来,也累的够呛。
照旧给揽月殿的人打赏了,又弄了两大桌子的好饭菜。
吃过喝过,睡一觉过去,这一年也就算完了。
这一年,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得了个孩子,日子也算好过,她对未来也是充满期待。
初一的国宴,季研自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一身华丽的香槟色宽袖束腰曳地裙,外罩着月白色的绣茉莉的轻纱。
季研出手大方又得宠,尚服局的自是用心的很。
香槟色裙子远看都闪着点点的金光。
一头青丝绾成凌虚髻,插着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发上又点了些小小的金叶子。
耳朵上挂缀了两片极薄极薄的纹理分明的金叶子。
看这一身打扮,真是富贵至极,亮眼的很却不显庸俗。
季研生了孩子后养的极好,又长开了些。
皮肤看着莹白细润,柔光似玉,像是有层滤镜似的。
午时,国宴在保和殿举办。
人依旧还是那些人。
她现在可以坐撵,倒是没和冯美人一道来了。
到了侧门口,正巧碰上了刚走来的宁嫔和燕才人。
大过年的,燕才人也都笑着行了礼,平日里她极少笑,今日看着倒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宁嫔那双眼睛是真的好看,给她整体气质提升的不是一点点。
季研难免多看两眼。
几人一道向里走着。
宁嫔笑问道:“娘娘这是再瞧什么?”
季研笑道:“发现你的眼睛是真好看。”
宁嫔笑道:“跟娘娘比起来,嫔妾不过是蒲柳之姿。”
季研看了眼燕才人,说道:“你可真是会说话,这宫里头的哪个长的不好,燕才人才是倾城色呢。”
燕才人一笑,眼尾的小痣愈发动人,“嫔妾岂能和娘娘相比。”
吴嫔挺着七个月的孕肚走在几人后头,也没人注意到她。
听到前面几人的笑谈,心里讽刺的笑了笑。
从前她也是被叫一声娘娘的,如今却是和从前天差地别了。
初一的宴会,还是去年那套。
先是皇后给太后和萧珝敬了酒开了头,后头朝臣和宗室们也开始说好听话敬酒。
萧珝没全喝,也都意思喝了些。
到了宫里头的皇子公主,大皇子打头。
六七岁的孩子,像模像样的说了几句吉祥话。
萧珝淡淡的应了。
二皇子依旧看着有些呆滞又木讷,背书似的说道:“祝皇祖母和父皇身体康健,大齐朝越来越好。”
说完就愣愣的站那开始发呆。
萧珝面色和缓的说道:“父皇也希望璋儿越来越好。”
太后面色和蔼的叫了句:“璋儿到祖母这里来。”
二皇子倒也听话,慢吞吞的就去了。
季研看了眼林昭仪,脸上表情淡淡的。
又特意看了眼大皇子,脸上竟然是一副不忿的样子。
看来他去寺庙几个月,还是没什么长进。
殿中一派喜庆的模样,舞姬们卖力的表演着。
皇后笑道:“臣妾可知道皇上是要给后宫姐妹晋位的,不如现在就公布吧?”
萧珝淡笑着点头,“也好。”
众人都打起精神,都知道今年四月份会再选秀,所以这次晋位肯定是有不少人都会动动。
季研淡定的很,这次肯定也不会有她,她算是入宫两年多就成了昭媛,已经跟坐火箭一样了。
李德拿出拟好的圣旨宣道:“宁嫔晋位为婉仪,林嫔晋位为芬仪,吴嫔晋位为顺仪,韩美人冯美人陈美人都晋位为嫔,燕才人晋位为嫔,陈才人晋为美人,李宝林晋位为才人,王御女晋王宝林。”
季研一听到打头的是宁嫔心里就有底了,上头的是一个都没动。
萧珝是真的抠,这些人晋位大部分都是只前进了一级,就燕才人跳了两级直接成了嫔。
他到底还是给吴嫔也就是从前的丽修容晋了位,季研心里讽笑。
被点到了命的人齐齐起身走到殿前谢恩。
这么多个美人,还是很壮观的。
季研觉得无趣,还不如回去看孩子。
萧珝转头就看到那个头上不少金叶子的女子。
她真不像个生过孩子的。
这一身装扮真是美极了。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肩若削成,明眸善睐,坐那就自有一股风仪,他多看了好几眼。
晋了位的人都喜气洋洋的。
今年也没有像沈更衣那样得志就猖狂挑衅她的人。
结束后,季研回到揽月殿就让依夏几人准备了贺礼,给今天晋位的人送去。
奶娘抱来了孩子,季研接过,抱起孩子就在殿里头转悠。
依兰说道:“燕才人这两年是稳步上升,今年连升两阶,在今日晋位的人中也是头一份了。”
依夏说道:“她一个舞女,今年能和清妃宁嫔韩美人几人分庭抗礼肯定是不可小觑。”
芙蕖拍马屁道:“咱们娘娘一出山,把她们都给压下去了,还是咱们主子厉害。”
依兰笑道:“这话我爱听,从小奴婢就觉得主子不是个凡人。”
季研看这几人越吹越不像话,敲了敲依兰的头,说道:“我看你们都飘了啊。都在瞎得意什么,以后得日子可还长着呢,这一时的好不代表一世的好。”
芙蕖嘴快道:“主子肯定能一世都好。”
依兰又道:“皇上又给吴嫔晋位了,明知之前她做了手脚想害您小产。”
季研笑着说道:“皇上能有什么意思,吴顺义也入宫五年多了,皇上总是要念着旧情的,男人总是怜惜弱小,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当初我也是没出什么事,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她再晋位,以后也爬不到以前那个高度了,也不必将心神都放在她那。”
王嬷嬷正好进来就听到这些,笑道:“主子想的清楚,是个明白人,这样才能走的长远。”
正巧这时五皇子“啊啊”了两声,听着像是在附和,殿里几人都笑了。
季研在孩子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五皇子就哭了,声音贼大,王嬷嬷上前来,接过孩子,说道:“是尿了。”
奶娘赶忙过来将孩子抱走去换尿布了。
季研交代王嬷嬷说道:“嬷嬷经验足,把下头的人也都好好看着,咱们揽月殿的人可别在宫里头张狂起来,以前清妃的福阳宫可是犯了众怒的,咱们得记着这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