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说崇祯皇帝不勤勉么?
当然不能!
嬴胡亥很清楚,自己做了皇帝以后,和崇祯皇帝的勤政比起来。
崇祯可以甩自己十条街。
可是,秦和明的情况,却不一样。
至少,嬴胡亥自己没看到这段历史记载中,记录过有非常极端的天气变化。
他唯一能想得起来的,就是陈胜吴广起义造反的时候,是在大泽乡遇到了非常极端的气候。
但是,时间点应该是在去年。
可是,去年楚地并没有爆发洪水……
这就让嬴胡亥有些卧槽了。
这他么难道真的是上天和自己过不去?
自己这才到了巨鹿这里,秦军的兵锋都还没有往前推进,就发生这样极端的气候异变?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长江中下游流域爆发极端气候,那也是东南季风的问道。
而且,梅子雨也是长江中下游特有的气候。
更况且,楚地是项羽的地盘,真的发生什么大问题,也和自己没关系啊!
嬴胡亥陷入到了沉思中,他想到了历史上,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和匈奴人在北方的第一次交锋,白登山之战。
汉军落败,刘邦被围困在白登山,最后不得已送财物给冒顿的大阏氏,这才让大阏氏吹枕边风,放走了刘邦。
那一场战斗中,汉军士兵的手指头都会冻掉了,何其恐怖?
嬴胡亥就觉得,如果那一场越过晋阳城,穿过句注山,在马邑城的暴风雪,可以算作是极端气候的话。
那这种极端气候应该是长时间维持的。
换言之,自己现在遇到的三月八号下大雪的天气,其实就是极端气候的开始?
可是,一想到匈奴人帝国的强盛,嬴胡亥立刻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如果这个世界有极端气候,比如说暴风雪的话,匈奴人应该是没有办法强盛起来的。
他自己就领兵往草原上打过战,亲眼看过那些草场被冰雪冻住之后的可怕场景。
牧草上全是冰,整个世界都是冰雕的世界。
牲畜完全就没有办法下嘴吃表面上附着着一层冰凌的牧草。
所以,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匈奴人怎么可能强盛的起来?
可随即,嬴胡亥又是再度否认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明朝不就会因为小冰河期完蛋的吗?
那不就是北方的气候变得异常寒冷,游牧民族只有拼命南下才能活命。
所以……
嬴胡亥磕碎了鸡蛋壳,看着那世界地图碎成了一地,然后把已经有些凉了的鸡蛋吃了。
这会儿,锦衣卫把大殿中的鼎加入了柴火。
两口大鼎中烈火熊熊,嬴胡亥看着那距离自己不远的炙热火光,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应该有太多的胡思乱想。
否则的话,会让自己精气神疲惫不堪。
不知道为何看,他这会儿倒是想到了自己的老爹嬴政。
他脑子里有非常清晰的关于始皇帝的记忆。
这些记忆都是原来这具身体留下来的。
他虽然获得了始皇帝的能力,一比一的复制过来,可是始皇帝当年在沙丘宫中杂乱的心神变化,可能也会复制到他身上来……
嬴胡亥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听人劝的,就应该待在巨鹿城那边。
可是,但他这样想了以后,他便立刻遏制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会儿想太多,绝对不是好事情。
最好遏制自己杂乱想法的办法,就是去和杏花睡觉。
曼黄领着僚属的官员,披着厚厚的裘衣,纵马快速穿过落了一层薄雪的街道后,就不得不放慢了战马的速度。
因为马蹄已经回在地面上打滑了……
走出城门后,天地都是一片白色。
这完全就没有办法辨别,究竟什么地方的落雪更大。
远处已经有农人跪在田地里,发出呼天抢地的声音来。
咒骂老天爷,自然就成为了这些百姓们歇斯底里的最后手段。
可惜,老天太高,听不到这些百姓们的咒骂。
如果真的听到了,那也可能降下更多可怕的责罚来。
曼黄驱马来到了田地边上,百姓们蜂拥一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呜呜然然吵闹着曼黄,让他脑袋都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乃至于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好在,这种只是持续了片刻,伴随着曼黄大喝了一声:“诸位父老相邻静一静!”
刹那间,天地四野都寂静无声。
曼黄看着鼻涕眼泪脸上一把揉的百姓们,高声道:“诸位莫慌,今年年景不好,大家只怕都要歉收,皇帝已经让人从关中调运粮食过来,保证不会饿死一个人!
本官带领着大家,把沙丘城从一无所有的一个小城,变成而今之地,希望诸位相邻父老都相信本官!
此外,本官需要你们家家户户出劳力,把积雪铲到,我们之前修筑的沟渠里边去。
这样一来,不管多大的雪,最后都会变成水。
我们庄稼人,只要有水,就能种出庄稼来。”
看着众人逐渐平复下来的情绪,曼黄伸手指着身后的沙丘宫,大声道:“本官会去求见皇帝,请求皇帝陛下赦免今年的赋税!
而今这巨鹿之地上,赵国、魏国、齐国战乱无休止,杀人无算,获罪于天,罪罚于民!
唯有我大秦皇帝陛下,挂碍我沙丘城百姓,故而不惧危险,以真龙之躯,坐镇沙丘城,若非如此的话,只怕灾祸会更加严重!
你等莫要担心,有陛下亲自坐镇沙丘城,这天灾也不敢放肆!”
乡野之民众,本就没有太多是非曲直的观念。
正常情况下,都是地方官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很多人都用一种异常崇敬的眸光看了看沙丘城以后,便各自回家去拿锄头铲子,过来这边铲雪了。
如果换成是挨近关中,或者是关中的百姓,一定会振奋的山呼万岁。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山呼万岁这种操作。
认为在心里感谢皇帝,就已经足够了。
曼黄松了一口气,但对于把罪罚与民这种事情,归结于齐国、赵国、魏国三国获罪于天的事情上,他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很快,大雪下得更凶。
但是这边的百姓们,却热火朝天的干着铲雪的事情。
曼黄看了看,吩咐身边的游徼道:“去城中库房中运粮出来,就说施粥于百姓。”
游徼纵马而去。
曼黄则把手底下的人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看究竟哪里的雪吓的最大。
厝县城外。
陈胜看着吴广又挨了好几鞭子之后,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只是让自己的好兄弟吃苦,也应该做做样子才好。
就在他准备去和吴广一起挨鞭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的阳光不见了。
他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热汗,却诡异的发现一层浓厚的乌云,一下就把天日给遮蔽了。
“呼——”
陈胜看到齐军的旗帜忽然都纷纷朝向南边,一阵刺骨的寒风吹得许多凶悍挥舞着鞭子的齐国军卒都下意识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