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嬴胡亥觉得很意外:“你听谁说的?”
“大将军都被册封为王,天下人都认定,开春以后,我大秦必定发兵收复山河。”
嬴胡亥摇头道:“当初收复汉中郡的时候,朕发现一个问题。”
他披着宽大的黑龙帝袍坐了下来,被换好了尿布的嬴阳,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来。
嬴胡亥说道:“秋收以后,是出兵的最好时间段。
否则的话,大军行军路过的地方,开战的地方,会把数之不尽的庄稼践踏。
一旦战争过去以后,朝廷这边就跟缝补匠人一样,马上就要拉着粮食去救灾。
如果遇到的问题严重的话,朕的大军都可能挨饿。”
“但是,秋收后就不一样了,秋收后粮食已经到了府库里边,百姓手中也有粮。
真的恶战一场过后,朝廷最多也就是派遣一些官吏去发粮食赈灾,也就完事了。”
“陛下,可是敌人不会这么想。”
柳依依温顺的说道。
嬴胡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欢喜道:“敌人怎么想,完全不重要,重要的一点在于,朕只要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就行了。”
说完这些,嬴胡亥看着怀里在吸着上嘴唇,小嘴巴一嘟一嘟的儿子,又说道:“这次册封完了以后,朕可能马上就要去王离军中去了。”
柳依依温顺道:“陛下,此去北方,天气严寒,将臣妾随军吗?”
“在宫里,照顾好阳儿才是,这小子一岁都还差几个月呢,怎么可没有娘在身边?”
柳依依听了,心中觉得非常舒服。
嬴胡亥又道:“嬴阳和他哥哥嬴元多待在一起好些,朕与兄长扶苏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朕不希望后世子孙们,都会存着坏心思。
兄弟们从小待在一起,多一些血脉亲情在,也不至于将来会作乱。”
柳依依这次被嬴胡亥的话吓得不轻,她连忙辩解着,可是声音却难受控制的颤抖:
“臣妾的孩子,绝对不会做出危害大秦的事情来。”
嬴胡亥看着下巴都被吓得一抖一抖的柳依依,忽然想到了当年在天赐湖边上的那个匈奴天之圣女。
“放心吧!”嬴胡亥捏着她的下巴,动作很轻柔,就像是捏着一块美玉,捏着一块稀世珍宝。
“你我的孩子,自然不会做出危害大秦的事情。
可是,皇家自古亲情寡淡,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唯一可以避免的事情,就是多多让这些孩子在一起学习生活。
朕以后会亲自考校他们的功课。
孩子小的时候,就是一张白纸。
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全部都是父母的影响。”
教育的力量是强大的。
嬴胡亥只希望自己别像是李世民、朱棣那样,因为自己开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头,后代子孙们,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败家玩意儿。
柳依依这才平复下来,看着怀里白白胖胖,模样可爱的儿子,他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这样可怕的孩子,将来怎么可能会做出危害大秦的事情来呢?
“臣妾会把毕生所学交手给孩儿,太子继承的是陛下的天下,阳儿继承的,是臣妾的药宫。
臣妾希望他成为古之扁鹊一样的人物。”
嬴胡亥目中露出笑意:“做父母的不能孩子的期待过高,朕只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快乐自由的王。
阴谋诡计什么的,远离我的儿子最好。”
“至于天泽?他既然已经成为了我大秦的太子,那他就应该承担更多,他应该成为庇护阳儿的大树。”
这话让柳依依很感动。
皇室之间,自古以来兄弟相残的事情,多不可数。
其本质在于,只要是君王的儿子,总归是有权力继承帝位的。
那么,只要有人敢有这样的念头,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死亡。
嬴胡亥觉得古人是非常聪明的,因为他们发明了嫡长子继承制度。
不管君王有多少个儿子,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君王的帝位。
这样一来,就让那些其他的儿子们,从出生就已经熄灭了这样的心思。
想要长久的保持富贵,那就只能祈盼着自己的国家更加强大。
也只有如此,自己这一辈可以保持富贵,自己的儿子们,孙子们,重孙子们,子子孙孙,才能都保持富贵。
站在某种角度上来说,嫡长子继承制,确实是一种天才的构想。
可是,任何一种制度刚出现,必定是有利益社会发展的。
然而,时间久了,不管是多么优秀天才创举的制度,都会被人心的贪婪所打破。
嬴胡亥抱着怀里的儿子,产生了许多种想法。
直到柳依依的药膳来了以后,那浓郁无比的香气,刺激得他张口说话的瞬间,口水就从舌头地下不受控制的溢出,这些想法才被统统打断。
这惹得柳依依又是一阵幽怨:“陛下许久未曾来臣妾宫中,吃臣妾亲手做的药膳,现在闻到了这味儿,都像是几十年没吃过一样。”
嬴胡亥单手抱着儿子,讨好的说道:“朕可以不昧着良心的说一句,真的是国事太多,若非如此的话,朕真的恨不得天天在这里吃你做的药膳。
今天是什么药膳?吃了以后能立刻上龙榻生儿子的吗?”
柳依依瞬间欣喜,她在一边上充当起来了美食解说……
整个李府都充满了喜庆。
毕竟,在大秦位极人臣者封王,总归是头一遭。
以前封侯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
庆祝的人,当真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李府外边宽敞的水泥街道上,四轮马车成片成片的停放着。
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是人山人海。
至于李府前大厅中,则坐满了当朝权贵,便是巴江这样的稀客,这会儿也面含微笑的坐在上座上。
她和其他的权贵最大的却别就在于,别的人身边都围了一大群人,一个个的姿态狂荡。
可是,在向着她敬酒的时候,却谦卑诚恳,神态恭敬,宛若谦谦君子。
同样,嬴胡亥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老婆的那张嘴。
说好的巴江已经被接进宫中去了,为什么自己回来以后,并没有在咸阳宫中看到巴江呢?
这样的话,嬴胡亥自然是打死都不会问的。
似乎是有人觉得巴江确实不适合待在这里,小鹦鹉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贵人,皇后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