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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单于,小王句句属实,月氏人确实是击溃了秦人,并且射中了秦人的皇帝,现在秦人的皇帝重伤垂死!”

浑邪王正向着头曼单于禀告,神色显得恶毒凶狠:“这是昆仑神降罪秦人,哪怕他们有十倍于月氏人的军队,可以就战败了!

我的大单于,现在正是出兵的时机啊!”

浑邪王的话刚刚落下,少子祁连就丛外边走了进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头曼:“单于,我们大草原上的勇士已经全部集结起来,足足有二十万人,现在就南下,越过阴山,杀戮秦人的男子,劫掠秦人的财富!”

头曼阴沉眼,看了一眼祁连:“你得到消息了吗?月氏人竟然战胜了秦人的大军,并且射中了秦人的皇帝,领他们的皇帝现在还躺在病榻上呻吟!”

“我听说了,所以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攻击时间!”祁连正色道。

这时候,有一个人从王帐外走了进来,这不是别人,正是休屠王!

休屠王俯身一拜:“大单于,月氏人现在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我听闻秦人有一句老话,叫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算月氏人现在战胜了秦人,那他们自己也一定疲惫不堪。

我们在这个时候,骑着膘肥体壮的战马,带着吃饱喝足的勇士们南下,长城内外,以后都将是我们大匈奴的牧场!

等到了那个时候,大单于就可以把自己的王庭修建在秦人的长城上!”

浑邪王激动地说:“如果不是因我的腿断了,我一定要斩下秦人皇帝的头颅,做成酒器献给大单于!”

头曼终于有所动容,他大步走出王帐,外边的风雪已经停了下来,残余的积雪斑斑点点的出现在草原上。

“传令下去,二十万大军即可南下,我要用秦人皇帝的血,和月氏王的头颅,宣告我匈奴人的盛世到来!”

“呜呜——”

匈奴人的战吼和进攻的呼喝声,就是发出“呜呜”的古怪喊叫声。

簇拥着头曼的诸多匈奴王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王帐中最后走出来的人,却是休屠王和浑邪王。

众多的匈奴王之中,也就只有这两人没有参与南征。

“确定消息是真的了吗?秦人的皇帝当真已经快要死了?”休屠王却低声问道,神色有些不快。

浑邪王摇头:“不知道,而且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休屠王看了看浑邪王的瘸腿,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我都是有着共同敌人的人,但如果秦人皇帝要死了的消息是真的,我们都安分一些。

大单于南征完全得胜的话,你就回去……”

他压低了声音,整个人的面孔也变得很是恐怖:“把稽粥杀掉!冒顿既然已经死了,那也就没有必要留个遗孤在草原上,让人心中不安!”

休屠王表情郁结:“如果大单于在真的得胜归来,我会暗中把稽粥交给左贤王。”

“为了我的部落能延续下去,为了我的子孙能依旧在祖辈的牧场上放牧,我只有把仇恨永远的隐藏在心底!”

长城!

狼山口军寨,一千大秦死士集结整齐,为首的二五百长唤作蒙奚。

“我蒙奚本是无名无形之人,五年前大将军蒙恬在此处击溃匈奴,将我从匈奴人手中解救出来,赐给我姓氏,只因为匈奴人散骑被杀的地方,正好有一条河流,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做蒙奚!”

蒙奚站在将台上,看着下列一千人的方阵:“你们之中的老卒,在很久以前被称之为蒙家军,同样,我也一样,我们都是蒙家军!

自然,这种慷慨赴死的事情,也只有我们蒙家军才能做,换成其他的人,只怕会在临死前忍受不住,投降匈奴人,把我们守护的最大秘密泄露出去!”

蒙奚立在高台上,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告诉我,你们怕不怕死?”

“怕!”

整齐的声音回荡在狼山口军寨中。

“哈哈哈……”蒙奚听到这个回答以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头都淌出来:

“这就对了!老子和你们都是蒙家军,我们是最真实的铁军,我们有一说一,这个军规是蒙恬将军定下来的。

我们是怕死!这丢脸吗?”

“不丢脸!”一千人整齐的怒吼声回荡开来。

蒙奚也挺直了腰板:“不错!怕死有什么丢脸的?我们敢说出来自己怕死,但我们更敢说,为了大秦!为了皇帝陛下!为了蒙将军我们不怕死!”

“大秦万寿!”

一千人的怒吼声回荡在数万人驻扎的军寨,略显空荡,隐约可听回声。

蒙奚深吸一口,看着群起激愤的将士们,随即抬了一下手,欢呼声骤然停下。

“兄弟们,我作为你们的二五百长,本应该带着你们追寻胜利,但这一战不一样,未敢求生先求死!

我们不能杀出重围,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我们要用我们的血,我们的生命,让匈奴人相信此处无大军驻扎。

只有他们相信了,他们才会冲过此处,进入南方,如此他们就进入到了白起将军和韩信将军的包围圈中。

所以!”

蒙奚的声音有意停顿了一下,一千大军寂静无声:“我最后说一句,如果现在那个兄弟想退出,还来得及!

在我蒙家军中,怕死素来不是丢人的,我们只为了值得我们死的人而死!”

话音落下一千大军鸦雀无声。

蒙奚眼眶发红,瞪着眼,豺狼似得大吼了一声:“他娘的!全部不怕死是吗?

劳资可是要战死在这里的,就没个人认怂,等着劳资死以后了以后给劳资烧香的吗?”

一千大军,依旧无声,更加无人站出来。

“哐!”

“哐!”

“……”

军阵中,有人用战剑敲打着盾牌,发出整齐、雄壮的击盾声音,紧接着,战歌声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点将台上,蒙奚眼眶湿润,喝着千夫怒喝的站歌声齐唱起来。

第二天清晨,一队骄横的匈奴骑兵直接越过阴山口,直奔军寨而来!

“决死的时刻到了!”

蒙奚提起战剑,看向远方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