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爷子还没表态，张教授先说话了。
他脑袋摇了一摇：“沫沫啊，这些学生啊，主要还是奔着你的中医成就来的，你没看见他们一人拿一个笔记本等着你签名？”
他爽朗笑了笑：“学生，总是要有点信仰滴，你给他们签个名，他们就觉得沾了点气运，学习也会更努力滴！”
顾沫沫嘴角抽了抽，刚写完二十多个名字的手不自禁抽了抽，藏到了身后。
她想了想还是道：“我还是下去说一声吧，大家别等了，天气太冷，又没有地方坐。”
张教授听她这么体贴，喜上眉梢：“要不要给你安排张桌子好好签名？”
顾沫沫要往外走的身子猛然僵住，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想法。
若是就这样下去，恐怕短时间回不来……
文老爷子看出来她为难，一笑道：“名字也别签了，都是小孩子的偶像崇拜心理。”
他为张教授开脱似的：“老张嘴快，他就是从来没见过别人这么捧中医，高兴过了头。”
“不过你就这么下去，估计不能全须全尾的上来。”
他淡淡补了句，然后带着一帮老教授风风火火的赶去研究开一个中医院的微博了。
顾沫沫看着几个老人生龙活虎的背影，心里突然泛酸。
她打了电话给林今，让他准备五百杯热奶茶送过来，顺便自己登录微博，将几个老教授的合照发了一张。
配文很简单：和老师们的一天。
然后从文老爷子那里问到了中医院新开的微博，大大方方的关注了，还发了第二条微博：
这个微博号是老师们刚开的噢，每天分享一条中医小知识，关注起来绝对不亏哒！
传·销意味明显的一句话，却也是她最真心想说的一句话。
发完微博她只略略关注了一下张毅的事，然后一头钻进实验室等林今送奶茶过来。
大约半小时后，林今带着几个奶茶店的阵容，送来了五百多杯热奶茶。
不仅楼下簇拥的人群分到了，研究院里的师兄师姐同样有份。
顾沫沫下去露了一面，并没有签名，只笑笑说希望大家继续学业好好读书。
原本也就是冷清的0冬日里图个热闹，趁着人多还能交际一下。这会白蹭了一杯奶茶，看着姑娘漂亮温柔的笑颜，大家也不便久留，纷纷举起手中手机，闪光灯齐齐一闪，然后撤的果断。
顾沫沫有些目瞪口呆，笑了笑上了实验室安静待了一个下午。
却说林今，特地跑过来送了奶茶之后算是留了心思，特地跟靳爷说了一声这边人头攒动狂热的现象，询问他是否自己一直在这里待机守候。
江靳砚只是略作思考，出乎意料的没有让他留在那里，而是说：“你回来一趟。”
林今开着车回去的路上还不大懂，直到到了江家，见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江家大门外，原本满地白雪堆了有一掌厚，现今却全是暗红色。
是下了车走近了他才发现，那满地暗红，不是什么贵重猩红的地毯，而是冒着热气的血。
樊宇从屋里出来，见是他，淡淡道：“狗血。”
林今悄悄吁出一口气，旋即有些惊讶的低声问：“怎么回事？”
已经很久没见到人这么嚣张了。
彼时樊宇在沈铭江南青的帮助下渐渐坐稳位置，浑身凌厉锋锐气质逼人，不说话的时候冷毅的一张脸竟隐隐有了江靳砚的气势。
他目光深邃，注视着地上因为热量和雪水融在一起的血，声音低沉，压抑着薄怒：“佣人发现的时候，只看到一辆车，连车牌都没有看清。”
林今皱起了眉，这里地方偏僻安静，车子要开进来都要许久，也因此当初为着美观自然根本就没装摄像头。
却没想到，今天为别人做了掩护。
他眼里一暗，在抬头时已经不复犹豫，低着声音道：“佣人得换。”
樊宇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人心知肚明，对方要保证所有人都没看到实在太难，更别提这事工程量还挺大。必然是里应外合。
林今扫一眼满地散发腥气的血，一脚踩进血.水里，边走边道：“我叫人来清理。”
樊宇没做声，沉默的绕着宅屋走了几遍，若有所思。
走到一出偏僻弯道，他抬手在树干上摸了摸，抬眼，看见了窗口的江靳砚。
江靳砚神色淡然，甚至有几分惬意，低眸看他一眼，示意他上楼。
樊宇进屋的时候换了鞋子，客厅里林今语气如常，对集中在一起的佣人道：
“也不知道什么熊孩子，拿狗血作孽，大家伙快点动作！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把血.水处理干净了！”
林今眼光不着痕迹的一一扫过众人脸上，没看出来波澜。
他转而看一眼樊宇。
却发现樊宇盯住了一个略有些背驼的老佣人。
他眼神一凛，看着樊宇挑了挑眉。
樊宇微微点了点头，没再滞留，抬步上了楼。
二楼。
江靳砚面对着窗，窗口大开，冷风吹进来，和屋里的暖气欢快的交起手来。
樊宇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位置。
虽是身份地位已经与沈铭江南青相差无几，面对这个男人，他还是习惯性的将他当做队长，姿态敬重，奉若信仰。
江靳砚微微转过身子，稍靠着窗棂。
“泼狗血的人，和徐家那件案子，是同一批人。”
樊宇眼睛抬了抬，没有表态，但眉宇间显然有些迷惑。
江靳砚轻笑一声，难得的有些放松态度：“他对徐家凶残狠戾，在我这里，像是更温和一些是不是？不像一种风格？”
樊宇点了点头。
“我想，大概他只是想警告。”
江靳砚端起酒杯喝一口，神情认真起来：“对这里，他只是要警告，但是对徐家却是深仇大恨。”
一样近乎洁癖的作案手法，同样不留下一丝证据，风格其实很固定。
他看着那摊渐渐被破坏的黑血。
樊宇没有在这个视角看到过，那摊面积不小的黑血，其实还很讲究的围了个规则图形。
他轻轻一哂，将杯盏放落，自然的转开话题对樊宇道：“之后去一趟京郊，接李叔他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