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曦砸了杯子。
红色的果汁溅上衣服和裤子，使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而狰狞。
她美眸圆睁，瞪着张毅冷笑一声：“张导，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用不用我打电话提醒一下？！”
这话一出，原本看好顾沫沫的工作人员面色诡异的变了变，有些熟悉张毅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张导不是这样的人吧？还内定？”
“这个人也真的有点彪，走后门走得这么理直气壮，让人张导怎么下台啊？”
……
有人心疼顾沫沫，私下交流说：“这个女孩演得多好啊，就是陆倾沅本沅嘛！”
“就是，我看剧本的时候对陆倾沅没有想象，现在看到她，以后都只能代入她了！”
一人看了一眼慕曦，语气嗔怪：“那个女生演的明明就不对，说话像朗诵似的！”
周边听到的人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原本流动的工作人员停住，一个个的放慢手头动作抑或是更直接的驻足观望，集体吃瓜。
王欣也面色不善的看着张毅，仿佛时刻准备着捶他一拳似的。
张毅看着慕曦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眉间皱了起来，半是嫌恶半是无奈的道：“慕小姐，你们的表现我们大家有目共睹，顾沫沫的确是最适合我们的角色的。”
这话说的足够委婉，也给慕曦留了面子，但慕曦不依！
他提到演技，慕曦有点一闪而过的羞惭，不过她马上又抬起下巴，不耐烦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所以张导是想要吴总撤资了？”
不见张毅回答，她又步步紧逼道：“八千万的投资，张导说不要就不要了，看来你是另有退路了？”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钻进耳里的字那么不好听，她脸色有点差，气势却越发嚣张了。
她抬起手，垂下眼轻蔑的弹了弹指甲盖，咄咄逼人道：“那好，我这就给吴总打电话！”
无视这里工作人员的议论和指责，她摸出手机来就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起那一刻，慕曦声音客气娇柔了些：“吴总，您不是答应了让我演这个角色的嘛，现在张导不同意呢！”
……
在她与所谓的吴总交涉期间，王欣也开始对线张毅。
她拿着剧本敲了敲桌子，引得张毅转过头来。
“怎么回事？”她沉着眉问。
张毅苦恼的挠了挠头，四十几岁的男人脸上浮现一种被抓包的心虚，可笑又可爱。
“诶，”他叹一口气，道，“制片和投资商非要把她加进来，她还非得演这个角儿，我没办法才让她来试一试戏。”
王欣眉毛一横，瞪他说：“反正我不管，我的女二就定了这个女孩了！”
她看一眼慕曦，干脆利落的摇头：“她不行！”
演技浮夸扛不起，台词崩掉毁人设，长相妖气适合妲己。
是真的不行。
王欣眉头又蹙拢一瞬。
张毅也道：“我也知道她不行……”
他叹一口气，“现在就看资方怎么想了……要实在不行我就自己扛！”
“你……”王欣看他一眼，不忍心的张了张嘴，最终道：“大不了咱们自己出钱，借钱拍！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好片子还赚不回来！”
她这话并非自夸，业内想要她的着作权的不在少数，这本书刚宣布要改电影立马就有一大波导演联系她。
单单凭借她的剧本和张毅的导演能力，还有影帝时瑾的号召力，只要赶上好时节开播，成绩肯定好！
只希望到时候这些资本，可别下作！
她有些担忧的看一仍在交涉的慕曦，不防看见顾沫沫走过来，眼里迸出光华。
顾沫沫关注他们许久，见两人商量不出结果，这才来沟通。
走近了，王欣眼里笑意掩不住，却故作平淡问她：“丫头今年多大？”
顾沫沫笑一笑，同他们打招呼：“张导，王编。”又回答王欣：“快十八了。”
王欣笑一笑，张毅却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叹口气：“丫头，难为你了。”
他又打包票：“不过放心，这个角色是你的！”
顾沫沫笑着点了点头。
王欣有点惊讶二人的熟悉，目光在他们两个中间看了看，不由问出了声：“你们认识？”
张毅笑得有几分无奈：“认识！说起来，她才是那个内定的。
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适合这个角色，连拐带骗骗了来。
今天看了演技，丫头，你可真没叫我失望！”
他语气中的赞赏不加掩饰，似乎因为当着王欣，竟还带了几分当了伯乐的骄傲！？
他说完又去看慕曦，眼里掠过担忧。
如果投资人撤资，真的会有点困难啊。
除非……
他看了看顾沫沫，除非靳爷顶了投资人。
靳爷要真愿意投资那就好了，让他回了影帝让他们小两口演男女主都不是问题！
就靳爷那张脸，秒杀一众奶油小生。
不过他也只敢个人感慨，眼下能不能求到资金还两说，他可不敢拉京城靳爷来给他演戏。
正思量着，慕曦过来了。
高跟鞋一步一响，姿态优雅，笑容却有些可恶了。
她看了一眼顾沫沫，又看到矮一头的小妹妹慕灵，笑容更盛，对张毅道：“张导，麻烦接个电话。”
她眯着眼睛：“相信你的想法会有所改变。”
这话说的轻蔑，带着资本践踏人的傲慢无礼，满满的透着不尊重，拿创作者当狗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欣当即就忍不住了，冷眼睨视，手上攥着剧本，一副坚决不给她的模样。
顾沫沫想笑，这位编剧大大倒是个真性情。
她一瞥，身边慕灵蔫蔫的垂着脑袋，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吐吐舌头，又怨愤又无奈的道：“她总是这样，霸道又无情。”
顾沫沫咂舌。
这话说的，像经了多少摧残似的！
到底是不是亲姐妹啊？
顾沫沫有心想问，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只是岔开话题似的问了一句：“她和投资人关系很好？”
慕灵有点迷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想进娱乐圈圈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在找关系，还有，那个吴总好像来头很大。”
“吴总？”顾沫沫看着慕曦嚣张傲慢的样子，不自觉的喃了喃。
“吴氏地产董事长。”王欣听见这话，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