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宇开车离开。
他点起一根烟，放到唇边要吸却在目光触及楼上时摁灭。
顾沫沫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靠在沙发上，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
茶几上的烟灰缸搁着一根整烟，整个客厅忽的气氛沉下来，空气都变得又冷又寂。
顾沫沫老实巴交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想说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绞着手心里很焦灼。
他侧过头，小丫头低着脑袋无措。见惯了她傲娇嗔怪的样子，这模样倒是少见。
伸手揽过她，他下巴依在她脑袋上，沉默的抱着，心里的躁郁多少少了点。
许久，松开她，发了几条信息。
他不说，顾沫沫也不去问。安安静静陪着他。
两人一起吃完晚餐，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上楼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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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靳砚已看不出情绪，看着她打扮自己，温柔的替她梳理头发，调笑她：“爱美。”
顾沫沫面不改色：“给你撑场面呐靳爷。”
楼下车子早已等在那里，她和江靳砚坐了后排，林今将她准备的礼物提上车。
给老夫人准备了一副翠玉手镯，给老太爷准备了一枚玉扳指，全是空间出品，可以引血疏穴，有奇效。
还备了大大小小各种珍稀药材，可以说很对中医人的本色了。
两个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别墅。
外面围了一圈围墙，隔了很远才是主屋。
门口停了许多豪车，进门的人络绎不绝，拿着请帖排队进去。
江靳砚带着她下车，牵着她直接进去。
一路走来，顾沫沫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烧起来。
这些路人，好歹掩饰一下，目光灼灼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们做什么，情侣牵手很奇怪嘛？！
主屋外面摆了流水席，断断续续的有人落座，见到江靳砚走近纷纷吃惊，各色目光落在顾沫沫身上。
顾沫沫已经麻木了，大大方方让他们看，和江靳砚并肩走半点不怂。
然后江靳砚轻轻说：“我们进去见奶奶。”
……
就……挺突然的……
有一点腿软。
顾沫沫看了会儿身边的男人，双手接过林今提的礼物，郑重其事的样子看得江靳砚轻笑，牵着她信步进了屋子。
客厅里，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全然没有一点寿星的状态，戴着老花镜看手机。似乎琢磨了很久，她鼓着拇指摁下一个键，脸上漾起笑来。
同一时刻，江靳砚的微信响了。
江靳砚无奈的笑，老夫人最近热衷新事物，人都到近前了她没看到，非得发微信催一催。
他咳一声。
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看了几眼顾沫沫，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赞赏，再一看自家孙子那么护着，她笑：“沫沫过来坐，陪着奶奶说会儿话。”她随手打发江靳砚，“砚砚你先出去招待客人。”
小姑娘正襟危坐有点放不开，江靳砚扬眉看了眼老太太，出去了。
老夫人扶了扶老花镜，吩咐女佣去拿东西。顾沫沫乖乖巧巧问好，送上自己备的礼物，老夫人认真看了看搁在一边，笑说：“沫沫别紧张，奶奶就想跟你聊聊砚砚。”
砚砚？！京城靳爷在这儿像个孩子似的。
顾沫沫忍着笑，乖巧坐在老夫人身边。
佣人把相册奉过来，封面是江靳砚几年前的图，看着锋锐过盛。
老夫人没急着打开，细心瞧着顾沫沫。小姑娘两眼灼灼，好奇的打量着相册上的江靳砚，目光专注温柔。
她心放下一点，慢慢翻开。
这是她特意为小孙子准备的相册，老夫人能从他小时候尿床能讲到大学毕业。
她一张张翻过，边看边说，渐渐的动了感情，声音不易察觉的哽了下。
她正想与顾沫沫说些什么，江靳砚进来了。
老夫人避着他的眼神，江靳砚顿了一秒，自然而然的抽走相册，笑说：“快要开席了，请您上坐。”
老夫人无奈，搀着顾沫沫站起身来。
外面流水席摆的很齐，隔主屋有一段距离，这会儿宾客正各自坐着赏玩聊天，场面热闹。
老夫人坐了首席，立马有人来送上祝福，一句句的福气话送上来，老夫人淡淡的笑。
宴席很快开始，把场面话一说，众人渐渐活络起来。
来这里当然不是只为了吃顿酒席，最主要的，是冲着京城江氏的名头而来。
就算结交不了江氏，总也是能认识些权贵富人的。
这不，老夫人讲了几句场面话放他们自己随便坐，场下众人立马就开始了交际。
正午太阳大，老夫人余光看一眼江靳砚，让顾沫沫扶她回屋。
她握着顾沫沫的手，声音苍老慈爱，“沫沫，我听说文瑜收你做学生了？”
顾沫沫点头。
“文瑜是个好的。”老夫人喝一口茶继续道：“不过文许瑜和徐昌那个老头关系很大，沫沫要小心知道吗？”
徐老爷子？！
顾沫沫心里清明，点头应下。
老夫人看在眼里，这姑娘看着乖乖萌萌的，眼神清凌凌倒是个内秀的。
她满意的笑了，继续将京城局势娓娓道来：“京城是两家天下，江家和苏家。除此之外，徐氏药业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超然家族。”
“徐氏掌控全国药业，财力雄厚。而且涉及高端医学研究的事也一直是徐氏在做，在上面很得面子。”
“但是近两年徐氏内斗，徐昌慢慢失去控制力，这些天一直想把研究院交给我家江靳砚去管。”
“徐家的研究院，可以说是华国中医最高端的研究地，如果真交给了靳砚，徐老二绝对不会善了。徐昌自己摘出去了倒想把我孙子拖进去……”
话说到这顾沫沫算是明白了，老夫人这是不想她被徐老爷子利用来制掣江靳砚。
她笑了：“奶奶您放心，我会小心着的。”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伸出手机道：“来，我们加个微信。”
又问她喜欢吃什么，吩咐了女佣记下来，又问她一些江靳砚的事情，两人相谈正欢，一道柔和女声插进来——
“奶奶，我来晚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看着来人微愕，想不明白她怎么就不请自入进了客厅还表现那么熟悉，不过面上还是笑了笑，“慕曦来了啊，过来坐。”
顾沫沫微微扬眉，慕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