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沫沫眨眨眼，看着明显出众的三个字，有些苦恼。
不怪她没有藏拙啊，刚开始练字的时候就是拿身边人的名字来写的，这之中江靳砚的名字写的最多了。
跟他那双眼睛一对，什么都来不及想提起笔就写了，等她想到故意写丑一点的时候，最后一个字上钩都写完了……
看着江靳砚凝神，她有些口干舌燥。
撇撇嘴，在他眼前挥一挥小爪子，强作镇定道：“怎么啦？”
“写的不错。”江靳砚没什么别的表示，夸完收工。
看着她明显松下一口气的模样，眼里探究再次一闪而过，化为柔和笑意。
他拿起桌上一碟，“林叔给你准备的麻辣小牛肉，吃点。”
顾沫沫后怕似的一个劲儿插着小牛肉片往嘴里塞。
之前物理没考好弄得心情不大好来着，午餐都没多吃，这会儿正好吃饱点。
她侧靠着车，坐在小沙发上吃得很欢。
旁边舒霓也在写字练手感了。
她凑过去，插一块小牛肉递给舒霓，看了会儿。
舒霓写的是一首情诗——当你老了Whenyouareold。
她写的花体英语，一排排写下来工整极了，斜的很好看。
顾沫沫擦擦嘴巴，看了看忽然一拍大腿，激动道：“哇！太好看了，让它出现在我的朋友圈吧！我要给它点个赞！！”
舒霓轻笑，这个发朋友圈做什么。
不过看顾沫沫很期待，她没多想，摸起手机调了下焦拍了下来。
她微信好友不多，也没拉什么分组，直接发了出去。
顾沫沫也兴致高昂的打出手机，翘着手指点了个赞。
点完赞她就跑，将麻辣小牛肉留下，“霓霓你接着复习，我去那边看书，不干扰你。”
舒霓想说不干扰，看她奔向江靳砚到底没说什么，目光转向桌上的小牛肉，轻轻笑了一声。
车里空间其实也没多大，顾沫沫说的那边其实隔舒霓也就不到两米，一下就窜到了江靳砚身边。
江靳砚正在裁纸。
是她刚写了他名字的那张纸。
他在“江靳砚”三个字下面写了一个“顾沫沫”，字写的遒劲，偏能看出一份柔和。
顾沫沫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名字写的相得益彰，像幅艺术品。
她咧着嘴笑得傻兮兮的，“我要把它裱起来！”
江靳砚微一挑眉，他只是想收起来而已，丫头要框起来啊。
驾驶位上埋头打游戏的林今脊背一凛，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恭谨道：“老大，有吩咐？”
“把这个裱框了。”
“好嘞，我这就去！”林今伸手来接，到一半又改成双手，姿态虔诚的可以，表情相当严肃。
顾沫沫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个干捧哏的。
她看了看时间，对江靳砚道：“两点啦，我们该进去了，你也回公司吧要是事多的话，在这守着也挺累的。”
舒霓拎着包下车。
顾沫沫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回结束，也跟着钻出车子。
脱离车里的冷气，外面艳阳高照，温度一下高的人受不了。
舒霓还好，倒是有些担忧顾沫沫。
可顾沫沫偏一副比她还能适应的模样，拍拍胳膊笑道：“走吧，进去躲躲凉。”
舒霓有些惊奇的跟上她。
车里，江靳砚看着小姑娘健步如飞昂首阔步的模样，脸上再度露出一丝探究的神色。
*
顾沫沫和舒霓考完在校内会合，等着学校开门放行。
班里有人组织毕业聚餐，一堆人围在一起商量今晚要躁到几点。
有熟悉的同学来问舒霓，舒霓想了想摇头拒绝。
其实也不存在想一想这个动作，不过为了不太折人面子还是委婉了一下。
倒是很罕见的，顾清儿也独自站在一旁没去凑热闹。
顾沫沫知道前段时间林云轩上头条的那件事，一方面高兴林云轩被整蛊，另一方面也是真觉得顾清儿做事狠绝。
她抬眼望去，顾清儿似有所觉，转过脸迎上她的视线，隔空向她露出一个苍白妩媚的笑，眼神似鄙似嗤，说不出的渗人。
顾沫沫只觉反感，淡淡的撇开视线。
前世的顾清儿风光无两，踩在她顾家的头上身价倍涨，而且傍上了林家的她从那以后就做了阔太太。
如今林家垮了，她在顾氏的股份也被卖了，林云轩**风波一起她也算名声尽丧，还带着一个弟弟，差不多已是没了翻身之地。
顾沫沫也不想在这法治社会干什么杀人灭口的事，前世经历她固然是恨惨了的，但重生回来，最想要做的，还是抓紧身边的感情，保护自己珍爱的人。
她平心静气的收回视线，和舒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顾清儿愣了一下，心里窜上一股怒意。
她闯过人堆，来到顾沫沫身前。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眼里浮上一种病态的蔑视，似乎很挣扎又很喜欢的感觉。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沫沫，凑近了她耳朵低声道：“或许你不知道，我们的辈分差了很远。”
顾沫沫漫不经心的抬起眼正视她，唇角勾起道：“知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了，你已经不是顾家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恰好学校清点试卷清完了，校门大开。
顾沫沫和舒霓默契的绕过顾清儿往外走。
顾清儿站在人堆里，往外走的学生们看着她莫名其妙，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个傻子，站着不动。
有人被挤过来撞到她身上，不满的哼一声，气道：“你瞎啊！不知道躲躲！”
声音不小。
顾清儿麻木的侧过脸，黑眼定定的望着她，脸色太过苍白，眼神又潜着显而易见的疯狂。
那个叫嚣的小太妹不知怎的先弱了气场，移开视线，又骂一声便随着人群走了。
渐渐的，整个考试楼都走空了，顾清儿才慢慢醒过神，看着微信里顾沫沫的头像，神情一冷，编辑了一条短信。
顾沫沫到家后才看手机，僵尸列表顾清儿发过来信息。
她疑惑了一下自己怎么忘了删她，然后慢慢点开。
“顾沫沫，明天下午五点城南九襄巷子见，我告诉你我们的辈分。”
后面又补了一条——
“你或许不知道，你该叫我一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