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又踹了他一脚,魔尊一点儿没动,就像泥塑的雕像一样。
“腿麻了。”
魔尊才反应过来,放下娇娇的腿,替她轻柔的按摩起来。
魔尊还是不说话。
娇娇不喜欢这种寂静。
没话找话道,
“这个月的账本呢?”
魔尊还是不开口。
“巫铃那边的生意还好吗?”
魔尊咬住唇,停下按摩的手。
娇娇挑眉,问什么不答什么,这是不想和她说话吗?
“你上次写信说,有一个提议,是什么?”
魔尊用力的拍了一下娇娇的腿。
“娇姑姑,你就不能问问我吗?”
娇姑姑腿上痛了一下,被他吓了一跳。
娇娇还真没想过要问问魔尊。
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况且还有巫师巫祺两人在他身边。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问了,娇娇也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只能接下去。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和魔尊相关的问题。
“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我马上就要突破最后一层了。”
到时候,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他也不需要这样躲躲藏藏。
不需要娇娇为他谋划这么多,不用顾忌自己会成为累赘。
他就可以带娇娇出去,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
什么都好。
娇娇颇有些欣慰,有一种自家的孩子初长成的感觉,点头说道。
“很不错,正好我打听到一种比生铁更坚固的金属,可以用来改造你的绣花针。”
“娇姑姑,你头上那两根簪子呢?”
魔尊的问题真犀利。
总不能回答说,送给其他男人了。
而且娇娇总觉得,在魔尊面前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合适。
正事还没干完呢,魔教的仇也还没报,她这个圣姑居然和别人谈起恋爱来了。
有失形象,不可不可。
娇娇掩饰解释。
“被人追杀,用完里面的毒把簪子扔了。”
魔尊的话好像突然变多。
“那你没受伤吧?娇姑姑,你被谁追杀知道吗?”
私下里他可以偷偷杀了那个人。
不能让娇娇知道。
魔尊没看到娇娇表面有伤口,也没有闻到血腥味。
猜测娇娇应该并无大碍。
“没有受伤,没有看清他的脸。”
娇娇忽然想起公子的面容,眼神闪烁,耳朵微微发红。
魔尊没有错过娇娇的表情,他的眸色加深,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娇姑姑,你经常带的那个小布包也丢了吗?”
娇娇真想谁来救救她,魔尊的话,就像带刺的鞭子。
一鞭一鞭的打在她的脸上。
魔尊重复问道。
“娇姑姑,你以前背的那个小布包,和石头簪子一起,不小心丢掉了吗?”
娇娇只能点头称是。
“打斗中,我没注意到。”
魔尊放下娇娇的腿,移到她身旁坐下。
他的手伸向娇娇腰侧。
娇娇皱起眉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往后一躲,却撞在床板上。
魔尊搂住娇娇的腰,朝前带了带。
“娇姑姑,你怎么这么笨呢。”
娇娇对一个小屁孩儿说蠢。心里不高兴。因为被调戏了,面上也显得不高兴。
魔尊摊开手,一只翠绿的笛子赫然在目。
“娇姑姑,这笛子,是你这次去江南,新买的吗?”
听见江南两个字,娇娇脸上害臊。
看见眼前的笛子,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意。
公子说,明年冬天让她带回笛子陪她去看雪。
看雪。
娇娇又想起,公子向她邀约的时候,那一个冰凉的吻。
温柔如玉的一个人。
冰凉如雪的一个吻。
“娇姑姑,和我说话,你怎么又走神了?”
魔尊观察到娇娇的表情和小动作,那团热情的火渐渐沉下去。
沉到水里。
与水交融后,抵消了热度,挥发消散在空气中。
“那笛子,是一个朋友送的。”
魔尊嘴上说好,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娇娇。
“这个笛子很漂亮,我还以为这是你给我带的礼物。”
娇娇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魔尊把笛子还给娇娇,亲手帮她把笛子系回去。
娇娇想说不用了,她自己来。
魔尊动作快的惊人。
他不仅很快的把笛子挂上去,而且动作更敏捷的,搂着娇娇的腰。
突然抱住她。
娇娇被魔尊勒的有点儿喘不过气。
娇娇还没说话,就听见魔尊的声音。
“娇姑姑,我最近经常梦到父亲母亲。”
“他们离我好远好远,我想抓住他们,结果连她们的手都没碰到。”
“我还梦到那个女人,在梦里,她拿着剑,一剑刺穿你的胸口。”
娇娇为他的描述吃惊,也有些担心最后一句梦里她的结局。
毕竟,南风瑜应该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
自古正邪不两立,她死在南风瑜的手中也并不意外。
又听见魔尊说。
“娇姑姑,我好担心,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离开魔教,走的远远的,不回头,也不回来。”
娇娇心下稍动,自己不就是一个任务者吗?最后他真的会像魔尊说的那样。
不回头,也不再回来。
魔尊话里染上鼻音。
“娇姑姑,你这次一个人去江南,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出事。”
他偷偷的将嘴凑到娇娇耳边。
“娇姑姑,以后不要再走那么远,好吗。”
“也不要再离开我了。”
魔尊轻轻抚摸娇娇的头发,看着自己的几缕白发,插进娇娇的黑色发丝。
有些满足。
更多的确是不够。
魔尊又说了一遍,他今天好像重复了很多次,而原因则是因为娇娇不断的走神。
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走神。
魔尊说,
“娇姑姑,不要再离开我。”
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亲手杀了你。
亲手将你埋葬。
带着你的骨灰行走江湖,看尽世上最美的风景。
或者,你将救了我的这条命重新拿走。
让我死在你手下。
最好死在你的怀里。
娇娇不知道魔尊心里已经扭曲到一种程度,由于南风瑜的背叛,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的娇娇,成了他生命的寄托。
他对娇娇的简单信任和依赖,在无形中转化成一种偏执的占有欲。
其实他已经足够强大,也早就能够离开娇娇的帮助。
但是,偏执也好,柔情也罢,谁能说哪一方是错误的呢?
感情的神秘之处,谁又能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