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规这个大管事早就将多年来阮老二对老两口的孝敬,对全家人的“好”用账本记录了下来,又当着村正和族老的面念了出来。
任谁也无法说阮老二不孝敬,阮老二狼心狗肺。
阮家谁敢反驳,阮老三就能用事实把他们的脸打肿,先是列举他们两人在家里的地位,和阮老大跟阮福春对比,接着再细数他们四兄妹给家里的孝敬,为家里做的事情,再说几个孩子的待遇,直接让阮老头阮老太无话可说。
他们所能用的,也只有一个“孝”字。
只能以孝压人。
可谁又能说阮家老二老三不孝?
阮老三说这些时,陈规就在一旁,偶尔看阮老三被带歪了,立即就能给他点出来,绝不让老三吃亏。
而阮悯闻,看似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就抱着女儿,想着全天下最难得最金贵的布料找最好的绣娘给阮唐做衣裳,穿着一定非常好看,又想着用最好的玉器珠宝给她做饰品,找最大的珍珠给玩。
分家之事谈了两个时辰,阮家人一直不愿意松口,实在躲不过去了就装晕,从阮老头到两个孙子,挨个晕一遍,再救一遍,时间也就过去了。
阮悯闻没心思在这里陪着他们,他有更直接的办法将户籍迁出来,和阮家断绝关系,如今愿意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不过是为了周全从前那个阮老二对家人的一点亲情罢了。
是的。
哪怕记忆告诉他,以前也是他,可阮悯闻不承认。
他把从前的阮老二当作是另一个人,而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则是阮悯闻。
以前的阮老二眼里有父母大哥,有妹妹侄子,哪怕这些人消磨了他的耐心和亲情,可他依旧把他们当作亲人。
而他只是阮悯闻,是眼里只有宝贝女儿一个人的阮悯闻。
“主子,您和小姐稍等,午饭很快就好了。”
陈规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一个糖团子,阮唐还是很爱吃甜食的,闻着味儿就喜欢地要去抓。
陈规看了十分欣喜,可算是让小姐笑了。
他回去厨房吩咐事情了,阮悯闻则端着碟子,看着阮唐吃东西。
没一会儿,午饭好了,香味飘的整个院子都是。
几个族老和村正都被请出来吃饭了,阮家人想跟着出来,却又没法出来,就忍着流口水的冲动在里面商量对策。
午饭后,阮悯闻带着阮唐出去走了一会儿,回来哄着阮唐睡着,就把阮老三叫到了跟前。
“哥,什么事?你放心,今天肯定能分家的。”阮富林说。
爹娘和老大两口子不同意分家,不过是怕以后二哥不会再给家里银子罢了,但二哥本来也没义务一直养着他们所有人。
阮悯闻:“他们要是不同意,你就提阮宝珠。”
阮老大夫妻俩肯定舍不得这个女儿坐牢,更舍不得他们引以为傲的二儿子没法参加考试没法当官。
只要阮老大夫妻俩一松口,那阮老头阮老太自然也会顾虑到这些的。
阮富林眼睛一亮,嘿嘿地笑着,“我都没想到,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漂亮了。”
他怎么把阮宝珠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