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莫林向公司上司和警察部门报告了情况。刑侦队长田春达对他说:“你要继续稳住徐家珍,我们抓紧时间破案。”
刑侦队开始全天候监视徐家珍。
两天后的晚上,刑警孟晓春用手机小声向田春达报告:徐家珍走进月光咖啡厅,与一个中年男子见面喝咖啡。
“那男子抽烟么?”田春达问。
“抽烟。”
“你要收集他的烟头,还要拍下他们的录像,你还要注意观察那男人是不是八字脚。”
“我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后,孟晓春向田春达报告:“他们离开了,出了咖啡厅就分手了。那男人是八字脚。他还交给徐家珍一个食物礼品盒。”
田春达命令:“你继续跟踪徐家珍,我已经派郝东跟踪那男人。你要拦下那个食物礼品盒,其中食品可能下了毒。”
“是。”孟晓春回答。
孟晓春在路上拉住了徐家珍。她掏出证件给徐家珍看:“我是警察,请你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
“找我有什么事么?”徐家珍有些惊恐地看着孟晓春。
“有些事想询问你,请你跟我走。”
徐家珍只好跟着孟晓春来到警察局。
田春达和孟晓春传讯了徐家珍。
田春达看着徐家珍问:“你想从莫林那获得新研制药品的配方?”
徐家珍知道莫林一定是向警察局报告了,她瞒不过去,只好点点头。
“你知道那个配方是机密的么?”
徐家珍又点点头。
“是谁让你获得这个机密配方,给你什么好处?”
“是我在舞厅认识的一个中年男人让我这么做的,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10万元。”
“那个男人是哪个组织的?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知道。他不告诉我。只是说事成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事他联系我。不让我主动联系他。”
这时一名刑警拿着份鉴定书交给田春达,田春达看后对徐家珍说:“那个男人今晚交给你的食物礼品注射了剧毒氧化钾。你如果今晚吃了就没命了。他们是发现你暴露了就要杀你灭口。”
徐家珍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他,他们也太狠毒了!”
田春达严厉地说:“你就是把事办成了,他们也会在交货后杀人灭口,你和莫林都可能死于非命。”
徐家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田春达继续说:“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贪图非分之财可能会有悲惨后果,你要吸取这个人生惨痛的教训。”
徐家珍惨白着脸点点头。
警察局技术鉴定室对孟晓春从咖啡厅带回的烟头做了鉴定,证明这个人的唾液与在谢婉如家发现的烟头提取的唾液一致,是同一个男人的。
田春达又想,这个男人与出入谢婉如家的男人走路姿势也相像,都是八字脚。
跟踪在咖啡馆与徐家珍交谈的男人的郝东汇报,那男人是日本富士山制药株式会社驻南山办事处的职员,名字叫庄田。
刑侦支队传讯了庄田,在确凿的人证、物证面前,他只好低头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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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敬文打听到直系军阀两个军的军需部长结伴来上海采购,急忙叫上龙新亭去联络。民国以后,各派军阀混战不
断,军队是粮食、布匹、药品的消耗大户,也是商人趋之若鹜的对象。两个人分头与两位部长联络。
在旅馆里,龙新亭见到了军需部长郭鸿宾。他不像多数军官那样杀气腾腾,反而是慈眉善目,身材胖胖的,剃着光头。没有穿军装,穿一身素色竹布大褂。龙新亭想,他不像军官,倒像位法师。
听龙新亭说明了来意,郭鸿宾笑说:“我这次来沪,也要采购一批药品。部队现在经常打仗,伤病员不少,需要药品呀。龙老板的新亭大药房在在沪也有些名气,我倒想看看。”
龙新亭忙说:“好呀,小店热烈欢迎郭部长。”他掏出金壳进口怀表看看,“快到中午了,小店先请郭部长进餐,给郭部长接风洗尘。”
郭鸿宾笑说:“吃饭可以,但我只吃素,不吃荤。”
龙新亭有些疑惑地望郭鸿宾。
郭鸿宾解释:“我十七岁从军,现在四十七岁了,当了二十年兵。从一个小卒,一步步升到副师长。四十二岁时军长要提我当师长,我提出搞后勤,当军需部长,你知道为什么么?”
龙新亭摇摇头,又说:“按我们老百姓的看法,应该是当师长更威风。”
“我那时已经打了十五年仗,有不少是糊涂仗,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上司让打就往前冲,杀了不少人呀,肯定有不少冤魂。我不想后半生再这么血腥了,不想再上前线舞刀弄枪,所以想搞后勤。”
“我明白,部长是想立地成佛呀。”
“你还真说对了,我从当上军需部长起,就信佛了,所以吃素,我想洗去前半生的血腥,给后半生和后人留个功德。”
“好。部长是个有参悟之人呀,让人敬佩。那我们中午就吃素餐,我知道一家素餐馆,叫《松月轩》,很不错的。”
“好吧。待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郭鸿宾说着归拢桌上摆放着的纸墨笔砚还有字帖。
“郭部长还有喜爱书法的雅兴。”龙新亭看着桌上的纸墨说。
“前半生杀气太重,后半生想增加点儿文气,陶冶一下性情。练练书法。”郭鸿宾笑说。
龙新亭看了一下桌上郭鸿宾写的字说:“郭部长的字写得很好呀,有欧体的风格。”
郭鸿宾笑说:“见笑、见笑,随便写写而已。”他看着龙新亭又笑说:“看来龙老板对书法也很内行呀。”
龙新亭说:“家父也很喜爱书法,还让我们后辈也跟着他练字,从小耳濡目染,也就对书法有了些了解。”他又指着桌上的字说:“郭部长的字确实很有功力。我国四大书法家各有特点,‘欧劲颜筋柳骨赵肉’。欧阳询字的特点是‘劲’,如古人说:‘若草里蛇惊,云间电发;又若金刚瞋目,力士挥拳。’其实,欧阳询的字不但有‘劲’,还很‘媚’,有一股媚力。我看郭部长的字就兼顾了‘劲’和‘媚’两方面,使人看了忍不住叫好。”
“龙老板,你还真是懂书法。”郭鸿宾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龙新亭。
龙新亭笑说:“去西北采购药材,我专门去西安的碑林仔细观赏过。欧阳询和他的儿子欧阳通在碑林里都留有字。我认真揣摩过,欧阳通的字只是一味使劲用力,不‘媚’而‘拗’,所以没有他父亲的字好。在碑林里我还看到张旭的《肚痛帖》和怀素的《草书千字文》,真可以说是惊风雨而泣鬼神,妙不可言。”
郭鸿宾接道:“书法界称此二人为‘颠张醉素’,是草书的大师,我也非常喜欢他们的草书。”说罢他又指着桌上的砚台说,“由练习书法我也喜爱上了文房四宝,到哪里都想搜集上品,这次来上海也想乘机搜寻一下呀。”
龙新亭称赞:“这是大雅兴呀,古今书法家都有这个爱好。比如苏轼苏东坡就是。”
郭鸿宾笑道:“跟书法家我可不敢比,我只是业余的小爱好。”
龙新亭说:“我是上海人,熟悉本地的文物店,我也帮郭部长跑跑,看能否满足郭部长的雅好。”
“这太好了,我郭某这里先谢谢了。”郭鸿宾说着向龙新亭拱手。
“郭部长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应尽的地主之谊。”龙新亭又看看金壳怀表,对郭鸿宾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去饭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