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败阵无颜面 央求军师派官兵
却说那金总都头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听了向大贵之言,信以为真。到了来日,用过午饭,同了向大贵来到兴隆客店,要报昨日之仇。
兴隆客店蒋超这里,吃完早饭就有几个崇敬他的本地人来会他,说是也都喜欢些拳脚,知道他武艺高强,又急公好义,都很敬佩,愿意同他交个朋友。这些人又在客店的饭厅摆下酒席,要为蒋超二人到达本地接风洗尘,结交朋友。
蒋超觉得盛情难却,就与章采玉一同参加了酒席。并与各位朋友交谈甚欢。
大家正在高兴地吃喝、交谈,忽听外面吵吵嚷嚷,说是要找蒋超报仇。
众人一听,知是向大贵领着他师傅金昂来报仇了。一个叫李放的年轻人要显示下身手,就说:“兄弟我先迎出去看看。”立起身就走。众人恐他吃亏,一齐赶过来时,李放早已一脚将门踢开,直奔到外面去了。众弟兄都跟他出去了。
见了向大贵和金昂,李放不管好歹,直奔上来。那金昂看见一个长大黑汉,直抢过来,声势十分凶勇,只道必然利害,便飞起一腿,向李放直踢过来。李放将手一格,金昂那条腿掼向一边去了。李放又向金昂一拳打来。金昂将手格开拳头,趁势一掌打在李放下颔之上,把个李放好似稻草一般,向右首里直掼出去。恰好右边一个小小天井,两面是墙,两面是半窗,所以并无门户的,平日倾倒汤水的所在,总共只有一席之地,下面都是淤泥。那李放直掼下去,跌一个仰面朝天,好似元宝一般,塞得这小天井满满的,没些空隙。
李放双手没个用力之处,哪里挣扎得起来。
众人看到此状况,不觉愤怒。一个叫王农的抢过来照准向大贵一拳。不料金昂飞起一腿,把王农也向着那小天井内踢将下去。
李放双手向下揿着,要想跳起来,怎奈天井底下四五寸厚的烂淤泥,如何用力?正在没法。忽见王农滴溜溜在墙角里落下来,大叫:“不要来,这里没空!”那王农也是仰面一交,跌在李放上面,一手揿去,恰在李放颈边,觉得滑腻腻的,连忙缩起来,又恰巧把淤泥抹在李放的胡子上。
李放叫道:“你这人混帐,怎把这东西让我吃!”说着便抓了一大把臭淤泥,向王农嘴上只一噘,道:“叫你也上上口。”
那王农正在张着口,要挣扎起来,不提防他这一噘,只噘得满口淤泥,连忙吐时,哪里吐得干净。思量把手指去抠时,自己两手也是淤泥,不觉已咽下许多淤泥,其臭难闻,心头作恶起来,把方才吃的东西都呕了出来。王农生气道:“我是无心的,你却是有意消遣我!”一阵恶心,腹中的酒菜又要窜出来。他忍耐不住,便都吐了出来,吐了李放一身。
其他人见这金昂利害,把李放、王农二人全都如稻草般的丢进小天井里,便奋勇而上,一共有五个人。金昂奋勇,怎经得这五只猛虎。这五人要比刚才那两个强得多,都是拳若铜锤,臂如钢条,手指似铁钧一般,直上直下,雨点般的打过来。
金昂暗想:“这些人却怎的这样厉害?看来不好对付。我得拿出十二分精神拼斗!”
任你金昂本事高强,可寡不敌众,终难招架,早被他们打着了好几下。要知这几个人的拳头,不是好受用的。幸亏他工夫好,身坯强壮,若换了别个,早已筋断骨折。
只打得金昂吼叫连连。
向大贵知道今日坏事的了,不知蒋超这厮那里去请来的五道七煞,个个这般利害。想道:“倘然再打下去,我二人性命难保!”便与金昂背对背贴着,叫道:“师父,你在前,我在后,我们快些打出去吧!”师徒二人展开四条手臂,左勾右打,使动拳法,一路向外打来。
众人见金昂同向大贵背对背贴着,一路打将出来,恐怕他们到了街上跑走了,又恐别人看见,到衙门去报信,增加麻烦。要想关门,门已打坏,那二门口,已拥挤住了。
金昂两条膊子,使得呼呼的风响,蒋超知道这厮利害,便叫:“众位兄弟,守住了,不能让他们出大门!”
其余几个便守住大门,阻挡金昂、向大贵出去。
蒋超一个腾步,已到金昂面前,劈手就是一拳,正对他小腹上打来。那金昂见他来得迅速,连忙将手向下面劈去。哪知蒋超拳法精通,早已收转,却抬起左手两个指头,向面门直取眼目,名为二龙抢珠。
金昂叫声:“且慢!”便把右臂向上一拦。不防背后的向大贵,已被章采玉一把拖进里边。
另一人见金昂后门大开,便向尾间穴只一拳。金昂直撞出来,蒋超随手一把擒拿,抓住金昂的天颈骨,向下直揿下去。
金昂已打了半日,怎经得蒋超的神力?被他揿到在地。
金昂被蒋超揿住在地上,知道大势不好,便将双手护住了前心两胁,咬紧牙关,运动全身工夫,尽他们捶打,并不还手。
蒋超提起拳头,结结实实的痛打一顿,再加其它人的捶打,打得金昂口喷鲜血,遍体鳞伤。
向大贵被章采玉拖翻在地,也打得七死八活。众英雄见街上看的人拥挤满了,有许多不便,眼见这两个人也打得够了,再打定然性命不保,便放了手,由他们逃生而去。
金昂同向大贵逃得性命,回到公馆之中,忙取上等伤药吃了,换了一身衣服,二人来到郝田庆府中。郝田庆乃金昂的师父,他的拳棒工夫,比金昂高出一截,比向大贵高出两截。绰号叫做飞天燕,实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轻身纵跳,马上战工,件件皆精。
今日金昂同向大贵到来,见了郝田庆,悲愤诉被打的事,哪知郝田庆听了金昂一番言语,勃然大怒,骂道:“你们俩好个捕快总都头!被普通老百姓打了,羞也不羞,将来还怎好出去身临大敌?大丈夫在百万军中,也要杀出杀进;却遇几个普通老百姓,就吃这大亏,亏你们有脸来告诉我!若被上司知晓,莫说你没有脸面,连我也跟着丢脸。快些与我闭了嘴吧!”骂得金昂、向大贵二人狗血喷头,只得喏喏连声,退将出来。
回到公馆之中,金昂好不气闷,埋怨向大贵;“都是你不好。什么普通老百姓,看他们的样子,个个拳法精通,工夫甚高,不知那里来的这班强盗。”
向大贵道:“周明是个生意人,虽然爱弄拳棒,他一时那里去找来这些武功高手?”
金昂道:“我怎么知道?只是我们须要想条计策,如何方可出这口无穷的怨气?”
向大贵道:“师父休要烦恼。我与总兵府李军师有些交情,他神机妙算,我们何不与他商量,必有妙计,以报昨日之仇。”
金昂道:“倘然他不肯,反把此事告知上司,说我们如此没用,那就不好了。”
向大贵道:“只要送些银子给他就是了。待徒弟去准备礼物,明日与师父同往。”
金昂点了点头。
向大贵回转自己家中,备了一副厚礼,明日同了师父,来到军师府内。军师李自安把礼物收了,就请书房中谈话。家人送上香茗。
李自安开言问道:“今日二位总都头光临,蒙赐厚礼,在下怎好无功受禄。未知二位都头有何见教?”
金昂道:“些许薄礼,何足挂齿。今日特来叩请大安,并有一事相商。”
李自安道:“请问何事?”
金昂便将他和向大贵挨打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李自安道:“你可听得他们口音是那里人?”
向大贵道:“口音不一。也有江南人,也有北方人。”
李自安问:“容貌如何?”
金昂道:“有的像武生,有的像强盗,有的像读书人。”
李自安又问:“本领如何?”
金昂道:“若没本事的,我们也不吃他打得这样了。”
李自安只把头晃,道:“吾看此事,必须禀与总兵大人知晓。”
金昂把眼看着向大贵。向大贵道:“军师,这个却使不得。总兵大人知道我们被老百姓打伤,必然责我们没用,枉做总都头。”
李自安哈哈大笑道:“你二位真是呆子。口是活的,谁教你依直说了?据在下看来,这班人有些来历,莫非就是目前正在追捕的这一班强盗?”
金昂想:“军师这是要把这伙人打成正在追捕的强盗,派官兵剿杀。真是条妙计也。”
他点点头赞道:“军师料事如神,我等十分佩服!”
李自安道:“请二位放心,我马上报告总兵大人,请总兵下令派官军剿杀这伙强盗。”
金昂、向大贵谢过了军师,各自回转自己家中去了。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