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乐回顾了雪竹一眼,问:“怎么办?”
雪竹道:“什么事啊?”
孙乐道:“你可是装糊涂么?那宝书如被带到成家大院,就很难出来了。”
雪竹道:“你想在他们未到成家大院之前,动手去抢宝书?”
孙乐道:“除非咱们放弃取宝书之心。否则只有在他们未入成家大院之前,下手抢夺此物了。”
雪竹道:“我想那成均早已知道是你杀死了他的六个下属,沿途之上,只怕有很多埋伏。”
孙乐略一沉吟,道:“田夫人母女此刻还不甘心听受那成均的摆布,我追上去,还可相助她们母女。你在此地等我,我去抢夺宝书。”
雪竹一把拉住孙乐道:“你一个人去,对付成均和他很多下属……”
孙乐微微一笑,道:“你刚刚不是瞧到了么?我杀了成均六个属下。”
雪竹道:“你一定要去,也要设法以智取胜。他们人多,你在出手之前,最好先行设法杀他们一个,以挫敌势。”
孙乐道:“好吧!”起身向前奔去。
田夫人心中实不甘把宝书送方家大院,因此行走很慢,心中却在暗自想着:如是那孙乐再来抢夺宝书,倒不如把宝书交给他算了。
成均故示大方风度,也未催促田夫人。
孙乐追不过数丈,已经望见了成均和田夫人等的背影。
这时天已大亮,景物清晰可见,只要成均等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孙乐。但成均等一直缓步而行,未曾回顾一眼。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锣声,划破了清晨的幽静。
成均陡然停下脚步,举手一挥,身侧两个佩剑大汉,突然拔出长剑,蓄势待敌。
田夫人高声说道:“什么事?”
成均道:“来了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夫人请把宝书交给在下保管。”
田夫人道:“我拿着不是一样么?”
成均道:“自然是不一样了。”伸手去取宝书。
田夫人略一犹豫,仍然把宝书交给了成均。
就这一阵工夫,瞥见一个身披长衫、右手执着竹杖、右手提着铜锣的中年大汉,缓缓行了过来。
两个伏剑劲装大汉,并肩而立,挡住了那人去路。
那执杖长衫人,似是一个瞎子,但他却及时在两个大汉的身前停下。只见他一扬左手,铜锣有节拍地响了一阵,道:“我瞎子昨夜做了一个好梦,今日一大早就遇上成大善人……”
成均冷笑一声,接道:“崔兄,用不着给兄弟来这一套了,什么事,干脆明说吧!”
执杖人哈哈一笑,道:“成院主,兄弟倒也不便再装了……”一翻两只白果眼,接道:“大约成院主还有要事,兄弟长话短说,有道是见者有份,既然叫兄弟赶上了,你就看着办吧!”
成均道:“什么事?”
执杖人道:“成兄不用装糊涂,你手中拿的何物?”
成均道:“未见你黑眼珠之翻出来,竟然也瞧到东西。”
长衫人道:“反正那也不是成兄之物,何不大方些,交给兄弟呢。”
成均冷冷说道:“你要什么?”他不信那长衫人已然知道了全部内情,故而又多问了一声。
那长衫人哈哈一笑,道:“成院主可是想考校一下兄弟么?”
成均缓缓说道:“阁下装瞎卖傻,但却吃尽了天下……”
长衫人一笑接道:“好说,好说,成兄把兄弟看得太高了……”语声微微一顿,道:“成院主手中拿的是宝书?”
成均一皱眉头,道:“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这时,孙乐已行距离两人甚近,把两人对答之言,听得清清楚楚,暗道:“这才叫:做贼碰到截路的,黑吃黑了。”
但闻那长衫人说道:“说来这也是机缘凑巧,兄弟本来不知此事,但却中无意中听到你成兄属下谈起。”
成均接上:“我属下谈起?”
长衫人道:“不错,成兄可是不肯相信么?”
成均举起手一挥,两个执剑大汉,突然执剑而上,攻向那长衫人。成均大笑说道:“阁下既然知道了,兄弟不得不杀你灭口了。”
那执杖人竹仗舞动,呼呼风生。迎接两个大汉的攻势,口中却冷冷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回头瞧瞧什么人?”
成均、田夫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孙乐佩剑肃立在一丈开外。
田夫人心中一动,暗道;“好啊!他们一直在后面跟着。此人剑术绝轮,如若他和成均展开了一场恶斗,我们母女,倒还有保得宝书,逃离此处的机会了。”
成均骤见孙乐,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我早该想到是他才是。”
尽管他心中震骇,但却又不得不装作镇静之态,冷冷说道:“现在我明白了。”
孙乐“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缓步向前行去,道:“明白什么?”
成均道:“我那六个属下是死于你的剑下。”
孙乐道:“不错,你亮兵刃吧!”
成均对孙乐心中确然有点畏惧之意,不敢丝毫托大,缓缓抽出长剑。
孙乐冷冷说道:“成均,我要在百合之内,取你之命。”
成均冷笑:“好大的口气。”
孙乐道:“只要你敢答允,和我单打独斗一百合,我如不能取你之命,就从此弃剑不用,也不再找你成均报仇。”
成均道:“这个么,在下……”
孙乐冷冷说道:“阁下可是不敢答应么?”
成均冷笑一声,“孙乐,大丈夫不赌一时气忿。在下既然有对付你的办法,自然用不着和你作这等无谓之争。”
孙乐冷冷说道:“就算你不答应,你今日也无逃走的机会,非得和我决一死战不可。”
成均仰脸望望天色,笑说:“一顿饭工夫之内,在下自有援手赶来。”目光一掠田夫人母女,道:“你们母女二人,如是真心归顺我成家大院,那就请助我一臂之力。”
田夫人道:“要我等如何帮助院主?”
成均道:“你们母女先行联手,抵挡此人一阵。”
田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们母女,如何是他的敌手呢?”
成均道:“咱们三人,分由两个方位攻他,你们母女联手,攻他的后背,在下攻他的前面,使他首尾不能相顾。”
田夫人道:“成院主英雄一世,难道不能和他单打独斗么?”
突闻孙乐大喝一声,道:“成均,小心了。”喝声中,白光一闪,连人带剑直向成均冲了过去。
成均左手拿着宝书,右手一挥剑,接架孙乐的攻势。
田夫人母女,相互望了一眼,仍然站立在原地不动。
那两个黑衣大汉,被那长衫人手中竹杖,困入了杖影之中,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自顾尚很勉强,自是无力回救成均了。
孙乐剑势连变,杀手不绝,一连攻了十余剑,招招都指向成均的要害。
成均连闪带架,闪避过了十几剑,未能还击一招。
孙乐连攻十余剑,仍未能取得成均之命,心中对他亦暗暗佩服,忖道:“此人倒非浪得虚名。”
但闻田夫人说道:“成院主,你和人动手,拿着宝书不便,还是交给老身保管吧!”
成均冷冷说道:“你们母女如果再不出手,那就证明并非是诚心归顺我成均了。”
田夫人道:“唉!非是我们母女不肯帮忙,实是我们母女武功太差,无法接架七绝仙剑术,说不定一动手,就被人家刺伤了。”
成均虽然明知田夫人是有意的拖延,但却没有办法。
孙乐急促的剑势,有如狂风暴雨一般,迫得成均险象环生,招架无力。
田夫人母女冷眼旁观,发觉孙乐的剑招,果然是毒辣无比。看样子,成均是无法再支持下去,心中暗道:“孙乐自诩百招内取他之命,看情形倒并非吹嘘的了。”
又过十余招,成均的处境更为险恶,孙乐七绝仙剑术,威力更见凌厉,成均完全被圈入了一片剑影之中。
这时,成均虽然想呼叫田夫人出手帮忙,但他连呼叫的时间也无法腾出。
田夫人突然又暗中担心起来:“这孙公子的剑术,比成均高明甚多,如若想从他手中抢过宝书,那是比从成均手中抢取更难了。我们母女之中,瑜儿和他比较接近,如果趁他不留神,暗施毒手,或可把他制住,如今瑜儿既然不在,我如近他之身,他定早有防备了。”
一个人有了贪念,患得患失之心,也随着沉重起来。这田夫人刚刚遣走了瑜儿,还自以为得计,如今却又大感懊悔起来。
搏斗之中,突闻一阵急促车轮声,传入耳际。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外形奇怪的轮车,直驰过来。
轮车驰近孙乐和成均动手之处,突闻怪车上一声大喝:“住手!”
孙乐右手剑势一紧,“唰唰”两剑,刺中了成均左臂一剑。
成均左臂受伤,拿不住手中宝书,跌落在土地之上。
孙乐左手一探,伏身捡起宝书。
成均却借孙乐伏身捡取宝书之便,纵身退避开去。
这时,那轮车却疾快又向两人驱近了数尺。
孙乐听得轮车近身,突然向前一跃,窜出去六七尺远。
回头看去,只见那突起了车顶处,露出来一个年轻公子。
孙乐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公子道:“你竟然不肯听从我警告之言,杀伤了我成伯父!”
孙乐道:“在下应该斩下他一条左臂……”
公子怒声接道:“只为了夺取他手中的宝书?”
孙乐道:“然也。”
公子道:“他是我的伯父,你如想杀了他,我岂能坐视?”
孙乐道:“你如有能力,就替他报仇。”
公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会么?”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