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晚11时许,云城警方在黑腊巷某酒吧内打掉一个研制新型毒品的窝点,其中一名主犯当场被击毙,另外一化名为Ken的外籍男子与四名同伙落网……调查得知,近来云城发生的荧惑系列恶性案件,也与该团伙有关……在与犯罪分子对抗行动中,两位警察不幸中弹牺牲,多名警察受伤……”
病房内,电视播放着荧惑案件告破的新闻,莫希放下遥控器揉了揉太阳穴,人体实验被说成制毒,大概是怕引起市民恐慌吧。不过,这次行动比预想中危险得多,竟然牺牲了两名同志,就连她自己也险些光荣了。
莫希转向旁边的薄桐,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身影便是它,“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谁救了我们。”
薄桐茫然的看着她,它那时在消化灵气,等结束后莫希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是唐瑾吗?”莫希自言自语道。
昏昏沉沉中,她依稀记得有人抱着自己,有清清凉凉的气息萦绕着,很安心,很舒服,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其实就是累,近来虽有加强锻炼,但体力还是不如从小锻炼的墨雪萤,哪怕意志可以强撑,身体到了一个极限也难以为继。何况她先是施展了升灵术,又耗费大量精神力控制四方结界,还被恶魔引入了幻境,哪一项都是不小的消耗,加在一起早就超出了莫希的承受力,最后才撑不住昏了过去。
这对墨家子弟而言其实犯了大忌,从小他们就被告知,宁愿受伤也绝对不能耗尽精神力,因为这等于敞开了精神防守大门,很容易被身边的小鬼反噬。
墨家驭鬼术,是以灵契做为约束,靠精神力控制的法术。灵契等于是根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线,而精神力便是控制小鬼的鞭子,一旦失去这种控制,小鬼长期和主人待在一起,反而更容易上身,反客为主。
倒不是担心身子会被抢夺,而是鬼物之想法与人的大相径庭,它们会用这身子做出什么事,真的无法预估的。曾经就有墨家子弟被自己收服的厕鬼上了身,躲在粪池里看人方面,结果被人当变态登徒子扭送到了官府,而那人恢复意识后,吐了三天三夜……
好在莫希昏迷期间,小鬼们都没有趁机上身,乌沙魁是新收服的,他被困在玉笔架里太久,脱困后就到处去浪了,莫希不召唤绝对见不到他;槐灵经常附身,对此的需求的没那么强烈,只是对莫希的身体有些好奇,结果还不等靠近,薄桐就虎视眈眈的出现了,张开手臂护在莫希面前,绝对不允许她再往前一步。
槐灵觉得薄桐大惊小怪,皱皱鼻子走了。
于是在莫希昏迷期间,是由薄桐和唐瑾交替守着她。
事件结束后,有大量后续工作等着唐瑾做,得知莫希没有大碍后,他就两边跑,来这里守上一两个小时,见她还没清醒,又折回去工作,然后再来,这样一天跑两三转。
莫希醒来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她不知道,门口有唐瑾安排的警卫,一来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二是在她醒过来时及时通知自己,当病房里传出电视声时,唐瑾就接到了莫希醒来的电话,正火速往医院赶。
“好饿啊!”
莫希让薄桐离开,准备下床找点东西吃,忽然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声音很熟悉,然后门被打开了。
她侧头看去,见来人是陈夜御,立即喜道:“小陈哥,你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原来你醒了。”陈夜御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我比你早一天醒过来,现在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睡了那么久,真叫人担心。”
他没有穿病号服,而是平日的打扮,气色还不错,莫希便放心了,笑道:“我醒来一看新闻,居然睡了两天,也是被吓一跳!”
“醒来多久了,饿吗?我去买点吃的来吧。”
“不用了,我还不饿。”这话说的违心,但莫希现在有好多话要问,就顾不得吃东西了, “对了,后来发生了什么,谁救了我们,是不是唐瑾?”
陈夜御迈出的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笑着问:“你记得?”
“不记得了。”莫希摇头,“只是感觉,我好像闻到了他的味道。”
“味道?”陈夜御表情古怪。
莫希忽然发觉这个词太过亲昵暧昧,耳尖蓦地窜上抹红,干咳着掩饰尴尬,“咳咳,那个……是不是他啊?”
陈夜御见她害羞的样子很是可爱,笑了笑,温和说道:“是唐先生,当日我们被困在房间里,火越烧越旺,你失去意识后,我也快撑不住了,还想着或许就这样一起死去……”
他顿了一下,语气不变的继续说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杨朔出去探路后被安从袭击,他当时只昏一下就清醒了,再三考虑后,决定先出去找救援,因为联系不上郭大哥,所以他找到了唐先生。”
莫希急忙插话问:“对了,郭先生他……”
“他还好。”陈夜御先说了这一句,随即眼神黯淡下来,“不过当时留下来的一名士兵牺牲了,安从丢手雷爆炸时,郭大哥和另一名士兵躲进了走廊的卫生间,被冲击得昏迷过去,受了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莫希咬住唇,非常的难过,“我看新闻,说牺牲了两名警员。”
陈夜御重重的叹了口气,“安从逃跑时射击了其中一名士兵,伤及要害没有抢救过来。”
莫希觉得胸口堵得慌,眼眶也红了,对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是恨到骨子里,她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问道:“没有抓到安从吗?”
陈夜御缓缓的摇头,“被她跑了,不过负伤的Ken驾车逃离时,撞上绿化带导致头部撞击暂时昏迷,已经被收监。唐先生那边当机立断,与云城警方配合,抓住了四名嫌犯,这两天他们乘胜追击,据说找到了那个犯罪组织的一些有用信息。”
难怪醒来没有看到人,莫希之前那点点小失落也没了,比起陪着自己,她更希望唐瑾那边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将那个“十殿”什么的一网打尽!
“还有,张警官他们在江里一共打捞出三具尸体,因为腐烂严重,确认身份需要些时间,那些尸体都是用酒瓶加重丢到江里的,和之前那个亡魂的尸体一致,只是没能发现残魂。”他看向莫希,征询她的意见,“那些受害的亡魂,我打算明天送去寺庙,请慧能大师替他们超度,或许能在大师的念力下,多护送他们一程。”
莫希点头,“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正好见见那位慧能大师,关于三堂派的事,我有些事想确认。”
随即两人又交流了一下案情,莫希见陈夜御神色有些怪异,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小陈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陈夜御的表情有几分犹豫,随即忽然低头浅笑起来,再次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从容,“没什么,就是有件事一直放在心里,雪萤,那里安从朝那个人开枪时,你是不是以为她要射击的是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你要挡在我身前,若是安从真的开枪,你可能会……”他直视着莫希,呼吸稍微加重了些,“会死。”
门口,唐瑾不多不少正好听到这一句,心脏霎时揪了起来,疼得火冒三丈,也不知是冲陈夜御,还是冲舍身救人的莫希。
两名警卫见他春风满面的跑来,到了门口却突然变脸,气压低的吓人,下意识朝旁边挪远一些,暗搓搓的想着这气氛怎么那么像捉奸现场啊!
莫希听到他的问话,怔了一下,接着很自然地说道:“啊,当时没想那么多,因为我穿着防弹衣啊,防弹衣不是能挡子弹的嘛。”
笨蛋!外面的唐瑾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手伸向门把。
陈夜御发怔,随即有些想笑,又觉得好气,一时间表情难得的精彩,“你……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防弹衣只是护住身体要害,万一她爆头呢?”
“呃……”莫希也觉得一种后怕,捂着心口说道:“幸好那变态女人一心想烧死我们,她要开枪的话,我们说不定都死了。”
“唐太太,你要是敢和别的男人死在一起,我绝对刨坟也要把你拉出来,好好教育一下什么叫三从四德!”
唐瑾背着手从容的走进来,脸上笑得阳光灿烂,但里面的两个当事人和外面的两个吃瓜群众都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陈夜御面上没有分毫不自然,笑着和他打招呼,然后把空间让给他们,先行离开了。
门开了又关上,莫希忽然心虚起来,立即重新躺回床上装虚弱,“人家死里逃生,你见面就说什么刨坟,醒来也看不见人,坏人!”
她还恶人先告起状来了,唐瑾又气又好笑,从背后拿出一个食品袋,“我花了13分钟从警厅到这里,怕你醒来会饿,还顺道买了吃的,有这么体贴又帅气的坏人吗!”
“吃的!”莫希眼睛一亮,从他手里接过袋子,“你最体贴你最帅,这样的坏人请给我一打!谢谢!”
唐瑾替她将用餐的小架子支起,从袋子里取出餐盒,打开盖,将勺递到她手里,才幽幽地说道:“仅此一人,别无分号,唐太太,且行且珍惜!”
“都说了别叫我唐太太。”莫希嘟囔道,脸上的表情却很享受,她喝了一口粥,眼睛瞟向被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还有什么?”
唐瑾假装没听懂,“什么?”
莫希眨了眨眼睛,“吃的啊,别告诉我你只买了粥?”
“嗯。”
嗯什么嗯啊,莫希傻眼,“这怎么吃啊?”她饿了两天,结果只有粥,还是清粥!
“就这样吃喽,还是说……”唐瑾学着她眨眼,“你想要我喂你,哎呀,明说嘛,那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吧。”说着就伸手去接餐盒。
“真是难为你了,谢谢!”莫希先他一步抬起餐盒,也不用勺了,直接对嘴喝,这真是名副其实的清粥,白米加水熬成粥,加了一点点盐。
看着她一口气喝完,唐瑾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居然喝完了,我还以为你最多喝两口不吃了呢。”
莫希放下餐盒,怨念的说道:“什么啊,这一碗都不够饱呢,不过你在哪家买的,这么难吃居然没倒闭。”
唐瑾笑得不行,“医院食堂啊,这个点只有白粥了,据说是24小时全天候供应。”末了又补充一句,“医生说了,昏迷醒来不宜暴饮暴食,我严格按照医嘱执行。”
莫希强烈抗议,“唐二少,你的壕性呢,居然请病人吃白粥!”
唐瑾忽然欺身而上,将她圈在身下,视线直逼她眼底,语气似乎在开玩笑,又隐藏着更深的情绪,“那莫小姐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成病人?”
莫希语塞,扭头避开他迫人的目光。
“看着我!”
唐瑾用手扳住她的下颔,动作很轻,莫希没有反抗,顺着他的手转过头,对上双眼球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心里忽然生出无限歉意,聚灵体的精力比别人旺盛,哪怕两天不睡觉也还好,但他却那么疲惫,纵然有工作的原因,恐怕大部分在于自己。
“对不起。”莫希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面对唐瑾的目光时,她却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歉。
“知道错哪里了吗?”唐瑾并不罢休,依旧压着她,手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耳垂、颈边的肌肤,像是在*,但琉璃瞳中没有*,反而多了些深沉。
莫希被这若有若无的触碰撩得心浮气躁,动了动身子想要换了个姿势,却被唐瑾圈着不给,“你能让我起来说吗?”
“不能。”唐瑾一口拒绝。
“……”莫希无奈,只好不自然地说道:“我不该为小陈……先生档子弹,但根本没有子弹嘛,纯属误会。”
唐瑾眼睛眯了一下,含糊的“哼”了声,“还有呢?”
莫希瞪他,“没有了啊!”
唐瑾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移,一寸一寸,从鼻尖游移到嘴唇时,喉咙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
感受到他视线的变化,莫希心跳骤然加快,尤其在其指尖碰到颈边的肌肤时,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颈边的头发被拨开,发丝的游移和唐瑾指间的摩挲,都让莫希变得口干舌燥。
“那个……其实我没……唔嗯……”
莫希后面的话变成细碎的闷哼,唐瑾直接咬住了她莹白的脖颈,先是用牙齿扣上去,到底没舍得用力,只留了个浅浅的牙印,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圈,细细密密舔抵到她耳垂,一路勾火燎原,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怵,他用鼻尖蹭着她洁白小巧的耳垂,低低道:“现在知道了吧?”
酥麻的颤抖从耳边渗入心底,莫希不想被他这样“威胁”,奈何身子却不配合,在急促的呼吸中渐渐发软,她委屈得都有鼻音了,“你就不能明说吗,我……唔……”
唐瑾低头用唇堵住她的嘴,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而是重重的吸吮,反复碾磨,掠夺……那夜他赶往黑腊巷的途中接到杨朔的连线,说酒吧里面起火了,莫希被困在里面时,天知道他有多惊慌害怕!将车开出极限速度赶到现场,冒着浓烟进去被铁门拦住那一瞬,他差点就失控了。
好在杨朔在旁提醒,他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从建筑构造推测出莫希他们被困的位置,通过隔壁民居直接砸开墙,里面的惨况都无法触动他,眼里只有尸体墙后的那个人。
从陈夜御手里接过莫希时,怀里的人无声无息,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都不敢去探脉,那一瞬心疼得都木了。
送上救护车,医生做了初步检查,说没什么大碍时,他几乎喜极而泣,一连确认了好几遍,接收到医生不耐烦的白眼后,才觉得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一直以来,他被莫希吸引,对她动了感情,许下承诺,都是顺其心意,自然而然。但那一晚,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有多害怕失去她。
这种后怕使得他这两天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刚才又被陈夜御刺激了一下,内心的不安更是达到极致,他不是吃醋莫希为别的男人挡子弹,好吧,有那么一丢丢,呃,那么一大丢丢……但最重要的是,莫希在某些情况下太拼命,而他,从之前的经验来看,并没有阻止她的能力,也阻止不了,这种认知加速了他的不安,所以迫切的想要个回应,或者承诺。
“你答应过我会平安归来,这个平安的界定,是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所以,你失约了。”唐瑾用手撑着身子,离开了她被吻得发红的嘴唇,眼睛依旧通红,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委屈。
莫希被吻得身体发颤,这句话在脑子里先过了一遍,然后慢慢落在心里,体会到被人放在心尖的感受,她鼻尖酸涩,一句“对不起”又冒了出来。
唐瑾眉头细细地蹙起,语气不悦,“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就是拿刀戳我的心!”
“那……抱歉?”
唐瑾想板脸生气来着,但见莫希调皮地偏头,睫毛凝着水汽轻轻颤着,脸颊泛着红晕,嘴巴因为充血红得特别诱人,微微撅着像索吻一般,心神一荡,顿时口干舌燥起来,手指抚摸着她有些肿的唇。
“疼吗?”
莫希脸颊发红,“有点。”
“你再这样,我就让你更疼了。”
他的声音因为*而有些沙哑,配上低低的声线,真真听得人耳朵都要怀孕了。莫希主动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头微微抬起,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让人说三个字,两个字的也不成,那说四个字好不好?”
她平日说话声音很清脆,这会儿忽然软绵绵的说话,唐瑾觉得骨头都要酥了,不由自主地往下靠,目光灼灼,声音仿佛带着勾,诱惑撩人,“洗耳恭听。”
莫希嫣然一笑,因为刚才的激吻,眼尾有些发红的氤氲,眼波流转之际竟然带着勾魂夺魄的妩媚,她腰部用力带动着身子贴上唐瑾,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喜-欢-你!”
唐瑾周身一震,什么隐忍、克制、理智在这四个字出来时全面崩盘,倏地搂紧她的腰,忘情的吻上颈边露出的半截白嫩如玉的小臂,双唇温软,舌尖湿滑,莫希有些受不了嘤咛出声,更是加重了唐瑾的渴望,病房里充斥着缠绵炙热的*。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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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线已久的男主终于放出来,又可以虐狗了,亲爱的们,情人节快乐!【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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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莋個芣傾國哋耀眼囡】送的月票,(づ ̄3 ̄)づ么么哒!
PS。为了正确打出你的名字,简直用劲了毕生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