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帝凌渊气得一掌拍在书桌上。
云朵听了太监的话,却是乐开了花。
她看着面前男人那阴沉的脸色,失笑道,“让您早点遣散人家,可您不听,非要留她在这宫中陪我。”
“这下好了,人家送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您的头上,皇家几百年的威仪已荡然无存,您的一世英名也毁于一旦了......”
“不过,您也不用太过在意名声,毕竟您冷酷嗜血、残暴不仁的名头在外,无人不知。”
“前有欣妃与狗私通,眼下又有虞姬与贤王产子,似乎也算不得特别稀罕的事了呢......”
帝凌渊听了她这讽刺的话,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哼!”
他宽袖一甩,顶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抬腿就出了恋云宫。
云朵忍着浑身的酸痛不适,急匆匆跟了上去。
她担心大暴君将帝修和虞姬都砍了。
“臣妾觉得,此事不能完全怪虞姬和帝修,毕竟......唔......”
话说到一半,前头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一不小心,鼻子就撞在了男人硬实的胸膛上,痛得她眼泪都溢了出来。
她摸了摸被撞痛的鼻子,抬眸对视上男人幽冷摄人的寒眸。
当即瑟缩了一下,勾缠住男人的胳膊,对着他就是柔柔一笑,为虞姬求情道,“毕竟,您又不宠幸她,总不能让她在这宫中,为您守一世活寡吧,而且,她也曾几次和您提起过,希望能被遣散出宫的呀......”
帝凌渊看着她溢满水雾的晶亮大眼睛,明明被他撞痛了,还强装欢笑讨好他,也是被她气笑了。
“朕早在三月前,便休了虞姬,她的事已与朕不相干,你不知?”
云朵征楞了一下,嗔怪地道,“那您那么激动作甚?害我以为您要治他们的罪呢。”
帝凌渊鄙弃地甩开了她抱着他胳膊的手。
掐住她的小下巴,冷酷扬起长眉,“朕怎么瞧着,你比朕更激动?帝修是你什么人?”
被冷漠甩开的云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再次愣了一会。
她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腆着笑脸道,“他是你我的皇叔啊!”
“皇叔?”帝凌渊语气里裹挟着冰寒怒意,“呵,朕还以为帝修是你夫君呢,往日朕出事了,也不见你如此在意!”
云朵听了他这话,也是醉了,就很不认同。
撅着小嘴说道,“哪有,臣妾和他,都三年没见面了,而和您,最近可是天天在一起的呢。”
男人掐她下巴的手用力收紧,“怎么,你还想和他见面?三年未见,很遗憾是吗?”
云朵忍着下巴处传来的剧痛,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着,语气不卑不亢。
“皇叔救过臣妾两次性命,对臣妾有再造之恩,关心他没毛病,不像您,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没毛病?好,好一个没毛病!”
帝凌渊冷笑连连,蓦地松开了她的下巴。
抬腿冷漠离开,并撂下狠话,“今日,朕必须弄死他!”
云朵神色陡然一紧!
她奔跑着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很悬殊,所以,她抱着他时,双手并没有放在他的腰身上,而是......
帝凌渊浑身一僵,顿在原地。
他敛了敛长眉,微微侧头道,“这是作甚?”
大手搭在她小手上,就想把她作乱的鬼爪子扒拉开。
云朵双手抱着他不放,小脑袋埋在他挺拔倨傲的后背,咯咯笑着,“想您了呗,您难道不想臣妾吗?这是要去哪里?哎,臣妾想和您亲密接触一下,都没有机会......”
帝凌渊听了她这不知羞耻、明晃晃勾引他的话,太阳穴突突直跳。
往日被他亲上一口,好似能要她的命。
他用力扯开她的手,冷笑着道,“为了帝修,还真是豁出去了?”
云朵被扒拉开,也不退缩,快步跑到院门口,拦在了他面前。
他挑着凉薄寡情的唇,冷冷地俯视她,“今日,谁为他求情也没用。”
她拦在院门口,撅着黛眉,摸了摸疼痛难忍的小下巴,“臣妾不为他求情,只跟您商量一个事......”
“往后,能不能换个地方掐?我这下巴要碎了,要报废了,您也不想我做个没有下巴的女人吧?那样您还亲得下嘴吗?”
她这下巴,整天被他掐来掐去。
还能好端端地贴在脸上,也算是个奇迹了。
帝凌渊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寒眸盯着她发红的下巴看了一眼。
哪想到,她轻巧地纵身一跃,突然就跳到了他身上,双手迅速勾住了他的颈项!
整个人像条八爪鱼一样,吊在他身上,缠着他不放了!
“下来!”
“不嘛,不嘛......”
她厚脸皮地撒着娇,还歪着头对他灿然一笑。
如瀑秀发拂过他的下巴,洒在他身上,令他感觉痒痒的。
她笑靥如花般明艳动人,勾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甜滋滋地道,“想和您在一起呢,一刻都不能分开,您去哪,臣妾就在哪,好不好?”
说着,在他紧绷性感的下颔处,吧唧了两口。
柔唇下滑,到他凸起的喉结。
她能感觉得到,在她唇瓣触碰到他时,他那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小嘴微张,吻住他,辗转吃吮。
“嘶......”
帝凌渊整个人僵住,一记闷哼从唇齿间逸出,整个人连同脊背都绷直了,呼吸骤沉!
寒眸里喷出火来,扣住她勾缠住他的手腕,狠狠一甩,就将吊在他身上的她,甩下了地面。
在她快要跌倒之际,他拉住她的手腕一扯,将她带进了他怀里。
“说,你心上人,是不是帝修?”
云朵欲哭无泪,连忙摇头,“臣妾的心上人......是您啊......”
“说真话。”
“真话就是,臣妾在听到虞姬怀有帝修的孩子时,心里头前所未有的开心,由衷的祝福他们,百年好合,生一堆胖小子。”
说着,还用力点头,“真的,这是臣妾此刻的心情,比真金白银还真,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帝凌渊便想到了太监禀告此事时的情景。
这女人确实满脸喜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阴郁之感。
思及此,他心里头凝聚的怒意渐渐消散,阴沉如墨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但,此事不能就此算了。
虞姬找谁不好,偏偏找上贤王帝修。
莫不是忘了他放她出宫时,同她立下的规矩?
他深邃瞳仁微微一缩,眸底冷冽摄人的寒光,一闪即逝......
云朵触及他幽冷的眸光,吓了一跳的同时,臀部被他轻轻拍了下。
“今晚再来?”
他低哑的性感嗓音,暧昧地同她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便出了院子。
云朵:“......”
麻蛋,赶紧去榻上补觉。
狗皇帝精力非一般的旺盛,今夜别想好睡了。
哎,上次被他欺负后,三天了,她酸痛的腰,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在这日之后,云朵一直关注着帝修和虞姬的事情。
得知帝凌渊并没有严惩两人,还赐封帝修为南宁王,封了孟拉国新攻打下来的三座城池给他时,她总算松了口气。
就这样,帝修和虞姬,被赶去了距离皇城最远的地方。
云朵又想到顾北溟当年为救她,留在了地牢里,心生歉疚,便也暗中调查顾北溟的下落。
原来,顾北溟为了避免酷刑,咬舌自尽了,好在经过太医及时抢救,活了过来。
至于后续动向,就查不到了。
顾氏一族世代忠良,顾北溟又战功赫赫,帝凌渊横刀夺爱在先。
她觉得,帝凌渊应该不会杀了顾北溟,要砍早砍了,否则也不会命太医救下他。
这么想着,也就释然了。
......
受帝凌渊阻扰,云朵夜里不能抱着小宝睡觉了。
小宝只能一人睡一张床。
且日常生活中,两父子总闹矛盾,争风吃醋,令云朵很无奈。
这日,帝凌渊正走在去往恋云宫的路上,突然,后背被人用弹弓击打了一下。
虽然不痛不痒的。
但他当即命人将那背后使坏的毛头小子,给揪了出来。
上手就对着小家伙的屁股,暴揍了一顿。
“臭小子,敢打你老子,反了天不成?”
小宝被打得哇哇叫,好不凄惨。
摸了摸疼痛难忍的屁股,气呼呼地瞪着他,“哼哼,谁让你抢我娘亲的呀?”
小宝迈着小短腿,很快就跑到了恋云宫告状来了。
方才被暴打时,他都没哭,但眼下却是大哭起来。
“娘亲,爹爹他又打我了,屁股好疼呀,呜呜呜......”
云朵扒开小家伙的裤子一看,确实又红肿了一大片,隐隐渗出了血丝。
看得她心疼坏了,连忙让惜春拿了药膏来给小宝涂抹上。
不一会,帝凌渊踱步进了院子里,一眼就瞧见了拥在一起的母子。
沉冷无温的嗓音道,“再哭,便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娘亲,你看爹爹......”
小宝趴在云朵腿上,哭得更伤心了。
云朵给小宝擦好了药,伸手轻轻拍抚着小宝的肩膀,一颗老母亲的心也快要碎了。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责怪道,“您怎么下手没个轻重,才三岁的奶娃娃,若是打伤了,可咋办哩......”
帝凌渊冷漠地道,“这不是没事吗?能蹦能跳,能哭能叫,若伤着了,朕命最好的太医来治他。”
云朵没好气地说,“您一个大人,当爹的,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起来了?”
小宝趴在云朵腿上,表面是哭。
但在云朵看不见的角度,却对着一旁的帝凌渊,做了个嚣张至极的鬼脸。
帝凌渊看到他做的鬼脸,也是气笑了。
这臭小子,从他娘云朵那里,算是得到了真传。
表里不一。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惯会演戏作假。
小家伙做了鬼脸后,也不看他,撅着嘴,鄙弃不屑地直翻白眼。
帝凌渊冷笑,伸手将趴在云朵腿上作妖、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小奶娃提至半空,扔给身后的太监。
“小孩子从小便要教育好,才这么点大,就敢对老子不敬,长大了还得了,朕看他是缺乏管教,今日,命人将这臭小子送出皇宫,严加管制。”
太监总管严肃且恭敬地应着,“是。”
帝凌渊瞥了眼身后板正的太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才想起来,林德福被他派去冷宫里伺候,已经四年了。
如今整个后宫只余皇后一人,哪还有什么冷宫。
看来,得将林德福转回来了。
“娘亲,我要娘亲,放我下来,我不要离开娘亲......”
“小宝......”
云朵看着小宝被人抱走了,急得就要去追回来。
可帝凌渊按住了她的肩膀,并抱起她坐在了藤椅上。
她都快要哭了,担忧地蹙起黛眉,“皇上,您要将小宝送哪去呀?在宫中管教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