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吧。
她也从未进入过他的世界,从没有一个叫做云朵的女人,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他还是那个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帝凌渊,还是那个众人眼里残忍嗜杀的暴君。
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依旧冷心冷情。
想着,他睁开眼来。
一双充血的眼眸里满是疲惫之色,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颓废之感。
他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子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投射出一道修长伟岸的剪影。
他转过身来,淡漠地扫了一眼来路,这一眼,有种万物皆蝼蚁的虚妄之感。
他无视掉从入口处迎面而来的修士们,迈着笔直的大长腿,面无表情地大步朝秘境外走去。
脚步依旧沉稳有力,气度还是那么尊贵卓然。
只是进来时地面上是两道投影,出去时只有一道影子,显得有些孤单落寞了......
......
云朵身体虚弱,又受了刺激,出了秘境后,只在客寨内醒了一次,便又沉沉地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一人呆在绿野仙踪里,饿了摘野果子吃,捉兔子烤了吃,捕鱼煮汤喝,无聊了便捕捉蝴蝶,摘花朵玩儿,还有一头金色的麋鹿陪着她。
那些恐怖狰狞的魔物和野兽都不见了,小男孩也不见了,所有的修士都不见了。
这里的天气稳定了下来,景物不似先前看到的那么美轮美奂了,和外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两样。
她日复一日地过着同样的生活,仿佛生活在梦境里面似的,感到很无聊。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子,直到有一天,素心方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问她,“女施主为何一直停留在秘境里,不愿出去?”
她说,“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天牢,我喜欢这里,亲近大自然,感到很开心很舒适。”
素心摇头,“因为这里有你和爱人最美好的回忆,他曾在这座山上对你呵护疼爱有加,你怀恋他曾给过你的温暖,还有他曾在这座山上伤你太深,在你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素心接着又说了许多,最后做了个结论,“你这是一个人躲在这里,逃避现实罢了。”
云朵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了帝凌渊来,神情变得痛苦,猛烈摇头,“不是,我刚刚都已经忘了他,是他留我在这秘境里的,我不想出去,不想再看到他,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他来......”
素心淡然地看着她,“一忧一喜皆心火,一荣一枯皆眼尘,静心看透炎凉事,千古不做梦里人,女施主,请随我出去吧。”
“一忧一喜皆心火......”云朵默念了一遍素心的话,继续摇头,“不出去,我还是不想出去。”
素心笑道,“女施主,很多人都在等你,他们都很想你。”
一道金光从遥远的天幕上亮起,太阳冒出了地平线,云朵从梦中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看到了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不远处还有一名红衣妖孽美男子,蹲身在河边清洗着什么。
她大脑放空了一瞬。
接着思绪慢慢回笼,蹙眉唤道,“顾北溟?”
顾北溟闻言转过头来,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松了一口气,欣喜地道,“小东西,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三天了,吓死哥哥了。”
只是晕迷了三天?
可她在秘境里做了好长好长的梦,独自在秘境里生活了一天又一天。
感觉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顾北溟,“我怎么到了这里?还有你,我不是已经让你走了吗?”
“哥哥放不下你,所以又回来了,若不是我折回来照顾你,小可爱,你可能已经死了。”
顾北溟轻描淡写地说着,清洗完了手中的衣物,起身将衣物晾晒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其实他一直就没有走,在客寨时也是住在云朵隔壁的。
“这......这不是我的衣裳吗?”
云朵看着顾北溟晾晒的衣物,脸色顿时变了。
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发现已不是她出秘境时穿的那套。
她指着顾北溟怒道,“我可没让你给我换衣裳,洗衣裳的啊,你这都是趁人之危!”
顾北溟微微扯唇,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蛊惑人心的坏笑,迈着大长腿朝她走了过来。
“你本就是为夫拜过堂的夫人,我是你夫君,给夫人洗个澡,洗个衣裳,有何不可呢?”
“啊?”云朵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恶的男人,不但趁她昏迷期间,给她换了衣裳,还给她洗过澡了?
她气愤地指控道,“你这是未经我同意,对我耍流氓!”
“耍流氓?说实话,为夫差点想在夫人昏迷期间,和夫人行使夫妻之实,但一想到夫人没有意识,觉得无趣,便想等你醒了,再和你做剧烈运动。”
顾北溟恬不知耻地说着,火红妖娆的身段很快就晃到了云朵面前。
他居高临下看了气鼓鼓的云朵一会,在她身边蹲下了,轻笑道,“夫人你都昏迷了三天,不让为夫给你洗,难道想让自己发臭发霉吗?”
说话间,他伸手想要捏她俏丽的脸蛋,被她后退避开了。
见她逃得比兔子还快,他无奈叹息,散漫地道,“就算夫人你无所谓,可作为你的夫君,也不允许自己的夫人邋邋遢遢,为夫以为夫人醒来后,会感谢我的......”
“来,亲一口。”
他仰着俊美到极致的脸,示意她过来亲他。
云朵嫌恶地紧蹙起眉头,“不要脸!”
感觉和这厚颜无耻的男人,已没有对话的必要了。
和他说得越多,越是堵得慌。
她秀眉一挑,冷漠地道,“我会感谢你救了我,但从此以后,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话在上次我生辰那日,以及几天前的客寨里,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和草屑,大步流星地走了。
顾北溟见她走了,收拾了晾晒的衣物和包袱,神秘妖娆的火红色身形一闪,没声没息地追了上去。
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眯,眸底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意味,以及势在必得的狂妄之色。
小东西不爱帝凌渊了,讨厌憎恨帝凌渊了,那么他表现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