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说完这话,便跑也似的离开了。
林公公看着远去的宫女,摇了摇头,“皇上今日哪有空呢?”
这时,突然又听到门内,传出了更为激烈的声音。
除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有东西倒塌碎裂的声音,有璟贵妃的哭声......
天啦......里面该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可璟贵妃体态娇小,弱不禁风,哪里打得过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主子爷呀?
林公公站在门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得没有用棉花堵住耳朵了,而是战战兢兢地将耳朵贴近门扉,仔细偷听里面的动静。
越听,越觉得恐怖瘆人......
这这这......做为皇帝身边的头号跟班,他一直都知道,主子爷表面高冷如仙,但实则内里冷酷无情,暴戾嗜杀,阴鸷难测。
像以前,作精娘娘都是被堵住嘴巴,被捆得像个粽子一般,扔到主子爷面前去的。
可这次,并没有捆住手脚,也没有堵住嘴巴。
所以......不会是不配合,从而闹出人命吧?
林公公在这门外,提心吊胆着。
一晃过了半天,从下午到了夜里,门都不见敞开来。
其间,门内传出过召唤,吩咐他给送去了茶和点心,以及水果。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不敢胡乱偷瞄了,只将东西放到门口内,便出来了。
心惊胆颤地关上门后,他老脸红得像煮熟的鸭子。
实在是那动静太大了,听在耳里,他这小心脏都差点要跳出心框!
主子爷不愧是人中龙凤,真命天子,九五至尊。
强悍,霸道,冷酷无情,世上无人能及,无人可比。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作精娘娘嗓子哭哑了,也奈何不了强大冷酷的主子爷啊......
......
正阳宫内。
宫女黄蕊守在院门外,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不见皇帝陛下过来。
门口的守卫说,“黄蕊姑娘,已经亥时了,皇上今夜应该不会过来了。”
想到下午在太液池外听到的动静,宫女叹了口气,进殿去看皇后了。
殿内,温太医给皇后把了脉,提笔在开药方了。
开好药方后,温太医便打了个呵欠,收拾医药箱,准备走人了。
毕竟,现在已是深夜了,时候不早了。
“皇后娘娘,您得注意休息,保持好良好的心态,这次老臣帮您暂时压制住了,可不能保证往后不复发。”
“哎,您这病刚发作时,没有得到好的医治,如今病情恶化了,且新病加旧病,想要治好有些难度,但老臣会尽力。”
太医临走时,说了这么一句,出了殿门。
紧接着,殿内传出一道断断续续、异常虚弱、又异常动听的女子声音,“多谢温太医,黄蕊,送一下温太医。”
宫女听话地恭送太医出了院门,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子,塞到了温太医手里。
关切地问,“皇后娘娘身体如何?”
温太医无奈摇头,“微臣会尽力。”
待温太医走了,宫女神色忧郁地吩咐门口的守卫,“皇上今夜不会来了,把门关了吧。”
殿内,皇后虚弱地躺在榻上。
米色的床幔顺垂而下,遮住了她的身体,使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只听得到她虚弱无力地说,“没事了,本宫无碍,以后,不要老是去喊皇上过来了,皇上日理万机,忙于国事,总是烦他不好。”
宫女看着地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衣物和碎片,还有洒落的药汁。
她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残局。
一面撅着眉头道,“奴婢心疼您。”
皇后柔美动听的嗓音,弱弱地道,“老毛病了,本宫身体一直不好,可这么多年了,不也都挺过来了吗?放心吧,本宫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宫女听着她这话,心疼更甚了。
本想说皇帝陛下和璟贵妃的事,又欲言又止了。
黄蕊一直跟随在皇后身边的,是皇后从本土带来天烬国的贴身丫鬟,皇后自然知道丫鬟的性子。
虽然她躺在榻上没有睁眼,但她能感觉到丫鬟有事隐瞒着,虚弱无力地问,“可有事瞒着本宫?”
丫鬟不忍刺激她,以免加重她的病情,闭嘴只是摇头。
皇后叹了口气,淡然地道,“说吧,本宫承受得住。”
丫鬟想了想,觉得不该隐瞒主子,还是说了出来,“下午时分,皇上和璟贵妃在太液池里,一起洗的鸳鸯浴,可一直洗到现在,都深夜了,也不见出来......”
皇后闻言,蓦然怔了怔。
显然没有想到,高冷如仙、清心寡欲的皇帝陛下,会突然间如此放纵地宠幸妃子。
以她对皇帝陛下的了解,他一直都是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的。
她出宫休养已有一年半了,期间只回过四次宫。
两次是过年的时候,一次是去年年中的时候,还有一次便是近日这次了。
云朵被皇上从羽王府上夺入了后宫,佳丽三千却独宠她一人,让其为他繁衍龙嗣,连连晋升,破例命柳贵妃为她操办生辰宴会......
这些事,她都已经知道了。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众多,宠幸一个妃子实属正常。
便是将后宫全都宠幸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她轻笑起来,“喔,原来是这事。”
丫鬟惋惜着,“娘娘,若是您身体好的话,说不定太子都有了。”
皇后淡然地道,“本宫早就听闻了有关璟贵妃的事,无碍,本宫不能侍奉皇上,可总得有人侍奉他,总得有人给他繁衍子嗣。”
“就算不是璟贵妃,也得有别的妃子,替本宫完成未能完成的任务和心愿。”
丫鬟忍不住赞叹,“娘娘,您也太好了,太看得开了。”
皇后坦然地说,“皇上对本宫有恩,本宫在有生之年,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他好。”
......
夜里亥时,太液池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林公公守在门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摘下堵在耳朵里的棉花,扔在了地上,老脸爆红地说,“这东西根本没用,改明儿,让徒弟给换个管用的来。”
再不然,下次碰上这种事,他非得被主子爷吓出心脏病来。
从下午到现在。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他在门外全数听见了。
这次的动静,明显比前一次要大上好几倍。
估计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