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并没有隐藏求生的欲望,虽然作为杀手而言,他早已将生死看淡,也随时做好了会死的准备。
但这不代表他不惜命,求生是人的本能,而且这一次,他不是求生,而是交换。
他不杀箫鸩,用箫鸩的命来换自己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当下看向瞑罪,雷艰难的开口道:“我饶他一命,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瞑罪闻言,当下俊眉紧蹙,这种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依照箫鸩所言,他刚刚确实有机会杀了箫鸩,但他没有动手。
所以此时的瞑罪也有些进退两难,只要他一个抬手,目标就死了,可瞑罪不是这样的人。
露易丝和尤金在一旁也没有说话,这个决定显然不是她们二人能做的。
最后,瞑罪将目光落在箫鸩身上,虽未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暗杀雷虽然是门主的命令,但此刻,他显然想遵循箫鸩的意思,毕竟被对方手下留情的那个人是箫鸩。
箫鸩心中亦是纠结,如果他此刻点头放过了雷,那么他们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可雷刚刚没有对他下杀手,自己若是这个时候杀了他,岂不是卑鄙?
心中两个人格来回拉扯,可屠宰场内的氧气却越来越少,雷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瞑罪迟迟没有动手,就在等箫鸩的一句话。
末了,箫鸩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放了他!”
最终,箫鸩还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一命换一命,才是正确的做法。
若是今天杀了雷,那他以后的余生怕是都会被这件事所干扰。
瞑罪闻言,瞬间收了气势。
雷重新呼吸到了充足的空气,整个人瞬间跪在了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种窒息的感觉,他体验这一次就足够了,绝对不会想再有第二次。
露易丝和尤金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却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如何结束。
他们是盟友,但也是主顾关系,只负责出力而已。
“我会和门主交代。”箫鸩忍着疼痛开口。
虽是违背了门主的命令,但是箫鸩知道,以门主的性格,一定会体谅自己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等一下。”
就当几人打算放了雷离开时,雷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只见雷缓过劲儿来,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而后朝着几人走了过去。
箫鸩几人停下脚步,看着雷走到他们面前。只是几人都未发一语,等着雷开口。
雷喘了两口气,才道:“事情不该就这样结束,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追杀我。”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瞑罪低声道。
对于瞑罪,雷此时心中是有敬畏的。
但他还是开口反驳:“不,我需要知道。”
不等瞑罪再说话,雷继续道:“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你们的人,亦或是触碰了不该碰的利益,你们可以直言不讳,我会道歉或是避开。”
目光看向瞑罪,雷认真的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不想与你为敌。”
这话简单明了,雷直接表明了态度。如果是他得罪了他们,那他可以道歉,只是不想再和瞑罪交手。
一旁的露易丝闻言不禁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向强者低头,不失为明智之举。
这个雷很能看清情况审视夺度,从而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瞑罪和箫鸩当下对视一眼,似是不确定要不要把事情的起因告诉雷。
雷见二人在犹豫,当下竟是出口邀请:“你受了重伤,如果不介意,几位可暂住在我家。”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示好了,谁能想到,前一秒几人还大打出手,不惜用尽全力取对方性命,下一秒竟要邀请对方去自己家里养伤。
而更奇葩的是,箫鸩竟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也好!”
瞑罪也点了点头,似是瞬间就明白了箫鸩的用意。
他们没有杀雷,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盯着他,那么和他住在一起无疑是最方便的。
“上车吧!”
雷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接受了他的示好,那么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他近期接了几个任务,他必须搞清楚哪个任务和这件事有关,他得推掉。
雷的晚餐泡汤了,车子原路返回了他的庄园,并给市区常去的餐厅打了订餐电话,让对方送到家里来。
箫鸩在雷安排的房间里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好在雷的家里有常用的医用药品,这对于箫鸩来说已经足够。
伤口处理完,箫鸩第一时间将这里的情况和简艾汇报。
简艾听完这有些离奇的事情经过,半晌也是没反应过来……
这个雷,竟然两次碰到他们都没有死,仿若是冥冥之中的一段莫名其妙的缘分。
“门主,我这么做……还希望你能体谅。”箫鸩道出心中无奈。
简艾回过神,连忙宽慰到:“我自是能够体谅,若是杀了他,你以后会良心不安。”
听到简艾这么说,箫鸩的心终究是放下了,接着又道:“雷也坦言,不想再和我们为敌,所以我在想,是否可以把事情的原因跟他说明,让他知难而退,推了接下来的任务。”
之所以没有告诉雷,也是怕雷知道了之后走漏风声,将他们行动的事情传给其他目标人物,给其他人增加难度。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们秘密筹谋的,也是为了抢占先机才会提前动手。
对于雷,他们还做不到完全相信,所以才没有告诉他原因。
简艾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人可以不杀,但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机,我们还是得谨慎一些。”
“等到其他人解决完目标,再告诉他也不迟。”
箫鸩闻言应下:“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箫鸩便出了房间,雷叫了很多好吃的俄国菜,将几人像客人一样招待。
箫鸩走到餐桌前坐下,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很明显是在等待箫鸩开口告诉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