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优哉游哉的躺在太师椅上哼着小曲,屋子里茶香四溢。
这是昨日易青差人送来的香茗,算是安澜帝国的贡茶。
李赫虽然不怎么喝茶,但是苍央大陆没有快乐水,只能喝茶了。
在这个不管是粗人还是俗人都喜欢喝茶的社会。
就算是平头百姓,也会那么几手茶道。
喝茶也只能说是解渴了,并没有什么雅俗之分。
“喝茶听曲……多好的日子啊。
可惜啊,过上了好日子就让人嫉妒啊。”
李赫端起茶杯,刚碰到嘴唇,牧姮就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
“赫哥哥……”
“噗……”
茶水倾倒而出,撒了他全身都是茶水。
“怎么了?火急火燎了。
以后嫁到咱们李家,可不能在这样了。”
李赫板起脸来,催动武元长衫鼓动,狼狈之像也稍微缓解了不少。
“知道了。
以后我一定会做淑女的。”
牧姮嘟着嘴,表现的很委屈,但是心中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嗯!”
李赫仰着头,一副得意的模样。
“什么事啊?
莫不是你三哥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让我去给他擦屁股。”
“什么呀。
你这句话被三哥听到,他肯定会气死的。”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如此匆忙的跑来。
看,头发都乱了。”
李赫伸出手,帮牧姮捋好鬓发。
牧姮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跑累了还是害羞。
“是五哥找你,好像有要事和你说。
对了,那牧镇南和楚雄南都在五哥那儿。
我猜是不是他们去我五哥的面前告你状了。”
牧姮提到牧镇南与楚雄南两人,就不禁磨着小虎牙。
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将他们两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哦?!”
李赫惊疑一声,有露出一抹笑容道:“估计是你五哥找我去喝茶吧。”
“茶有什么好喝的。
其中肯定有猫腻。
牧镇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
那楚雄南更可恶,竟然光明正大的背叛赫哥哥你。
真的是气死我了。”
牧姮鼓着腮帮子,像极了仓鼠。
光说还不解恨,不断挥着粉拳,显得威风凛凛。
李赫轻笑一声,在牧姮的琼鼻上轻轻一点道:“放心,他们两个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所以,你就不用陪我了。
而且想必你五哥也没有让你陪我吧。”
“嗯。”牧姮立马低下头,委屈巴巴眼泪汪汪的道:“五哥好像是嫌弃我了。”
“怎么会,他这么可能嫌弃你。
好了,别多想。
红袖不在,我让文思彤和茭白陪你多说说话。”
李赫出言安慰。
牧姮眼睛向上看着李赫,嫣然一笑道:“不用,不用你去找她们。
我自己去。”
“你这妮子。”
李赫白了牧姮一眼,他如何不知道牧姮心中小九九。
他就与千雪聊了几句话,牧姮的小醋坛子就打翻了。
估摸着也就李赫与李红袖说话牧姮不吃醋。
与其他女子说话,她那小醋坛子可就好翻起来了。
李赫望着牧姮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
李赫刚准备出门,就看到庙兜从扶霖的房间内出来。
眼珠子一转,李赫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喊住庙兜。
“师兄,庙师兄。
庙兜师兄……庙兜你他娘的没听见老子在叫你吗!”
庙兜的身形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幅比哭丧还要难看的笑容。
“李赫师弟这是要干嘛?”庙兜咧着嘴,问道。
“别假笑了,怪恶心人的。”
李赫淡淡的说道,不等庙兜发作,他连声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不去。”
“真的?”
“哪里?”
两人对话极短,但是其中博弈却很多。
此刻李赫心中是这样想着:
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而庙兜是这样想着:
就让你先嘚瑟,迟早要遭殃,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落井下石。
然后李赫又暗暗想道:这小子肯定在说我不好,那样子太虚伪了。
庙兜着笑的更加卖力:这厮鬼的很,千万不能流露出一点不满。
“师弟,那就请。”庙兜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态度异常的谦恭。
“师兄先请。”
“师弟先请。”
“师兄为长,长者为先。
所以还是师兄先请。”
“师弟带路,还是师弟先请。”
“好,那我先走。
娘的,还跟我矫情上了。呵tui~”
庙兜面皮直抖,心中恨急,只骂李赫贱人。
李赫与庙兜两人一前一后,朝牧清河的住处走去。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半句话。
李赫在遇到人的时候偶尔会大声招呼。
庙兜就站在李赫远远的地方,显然是不想惹上关系。
“师兄可知道五皇子牧清河?”
快要到牧清河的住处,李赫才问庙兜。
“牧清河,听说过。
但是也不是特别了解。
貌似这五皇子是要与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
庙兜是十年前参加上都学宫的选拔。
那个时候牧清河才不到十岁,还未在朝廷之上展露头角。
庙兜也是偶尔回都城才听到一些消息。
而且庙家也没有站队,所以他在回到家族中,也鲜有人讨论此事。
李赫呵呵一笑道:“这也算是有点了解了。
牧清河的确是要与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
只是咱们这位五皇子,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必大皇子。”
庙兜脸色不变,问道:“难道师弟你是要去五皇子那?”
“师兄果然聪慧。
一猜就知道我要去哪。
不如师兄在猜猜我为何要带上你?”
李赫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奸诈的可以。
庙兜在心中狂骂李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除非是傻子,谁还不知道李赫心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牧清河那儿可是鸿门宴啊。
他庙家还没有站队,这次去不管怎么样都要表态了。
庙兜在庙家年轻一代中,声望最高,同时也是嫡出。
若不是在上都学宫学习十年,说不定他早就被庙家定为嫡子。
他的表态,也可以代表庙家的态度。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
难不成是想回去?
那可不行,咱们都到了。”
李赫是一把拽着庙兜的衣袖,防止他真的逃了。
这次带上庙兜,他就是要把庙兜当做搅屎棍。
“呵呵,真想看到五皇子看到师兄时候的表情。
是高兴好呢。
还是生气好呢。”
庙兜是咬牙切齿,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李赫,你太过分了。
回去我定当要在老师面前告你一状。”
李赫原本还笑嘻嘻的,突然间就沉下脸道:“庙兜,你尽管去师傅他老人家面前告状就是了。
我倒要看看师傅会不会责罚我。”
“你……”
庙兜气的说不上话来,就这么眼睛直勾勾的等着李赫。
李赫也不在乎庙兜那杀人一般的视线,就这么拽着他朝牧清河的住处走去。
“两位还请留步。”
守门的是牧清河从皇宫带来的一个亲卫。
是他母亲家的一个死士,被掉入皇宫担任牧清河的亲卫。
年纪轻轻,但是天赋极好。
李赫动用防御塔的侦查能力,才看清楚这个亲卫的实力。
已经是九品武师了,离武宗只差一步之遥。
如此年纪,修为快要逼近武宗。
其天赋一点都不比那些渡过环河最终折在天梯的英才们要弱。
“这位小哥。
麻烦进去向五皇子通报一声。
李赫携师兄庙兜应五皇子邀请。”
李赫露出一抹笑脸,然后用胳膊肘捣了捣庙兜。
庙兜才非常不甘的对守门的亲卫的道:“在下庙兜,劳烦通报一声。”
“好,你们现在这里等着。”
亲卫的话音刚落,宅邸内传来牧清河爽朗的笑声与话语。
“哈哈哈,少将军大驾光临,本殿下有失远迎啊。”
牧清河走到门前,看着李赫身边还跟着一人,笑声戛然而止。
他不禁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在下的师兄庙兜,乃……”
李赫还未介绍完,牧清河就走到庙兜的面前,拉着庙兜的手哈哈大笑道:
“不用少将军介绍,本殿下知道。
这次选拔庙兜可是除了不少力啊。
庙兜不知道庙太爷身体可安好?”
庙兜扯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笑容道:“多谢五皇子关心。
太爷他顿顿都能吃下三碗饭,无肉无酒不欢。”
“如此甚好。”牧清河点点头,也不理会庙兜那张笑脸。
“别站着啊,午宴我已经差人准备好了。
这里是上都学宫,无丝竹舞姬。
若是本殿下怠慢了两位,还请多多包涵啊。”
李赫哈哈一笑道:“五皇子,客气了。”
庙兜只是像牧清河拱拱手道:“客气客气。”
态度敷衍,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但牧清河却熟视无睹,依旧热情的与庙兜聊天。
来到宴客厅,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都是一些珍贵的食材做成的菜肴,满桌子都武元滚滚。
已经上桌的楚雄南与牧镇南两人见牧清河回来,都纷纷起身。
牧清河压压手,意示他们不要客气,坐下来。
李赫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坐在了楚雄南的对面,目光轻慢的落在楚雄南的身上。
敌意显露无疑。
就像牧姮说的那样,牧镇南固然可恨,但是比起背叛的楚雄南来说可好好多了。
楚雄南面不改色,与牧镇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而牧镇南可不一样了。
他知道这次牧清河宴请李赫的意思,自然无法做到向楚雄南这般淡然。
他甚至都能想象,牧清河对李赫提出和解后,李赫的态度会变得如何傲慢。
说不定还会对他和楚雄南提起一些过分的要求。
可是牧镇南还是料错了李赫发难的时机。
就在牧清河让众人动筷的时候。
李赫刚拿起筷子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声音响彻整个宴客厅。
守在宴客厅外的两个亲卫,闻声直接跑进来,拔出挂在腰间的配剑虎视眈眈的盯着李赫。
李赫扫了一眼对他兵刃相向的牧清河亲卫,淡淡的问道:
“五皇子,你这是何意啊。”
牧清河脸色稍显难看,火气几乎蹿到了天灵盖,但最后还是被他压了下来。
他倏然站起身来,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少将军是我的贵客,怎么敢如此无礼。
还不快退下。”
“是!”
两个亲卫低头徐徐退下。
牧清河有将目光投到李赫的身上冷冷的道:“不知是不是这次佳肴不适合少将军的胃口。
若是这样,我就差人将这些佳肴都扯了。
重新换一桌。”
“那倒不是,这些都是我爱吃的菜。
我倒是想要跟五皇子说一声有心了呢。”
李赫斜靠着椅子,手中拿着一根筷子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只是啊……他们两个人坐在我的对面,着实有些倒胃口。”
牧清河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李赫可不在乎牧清河眉头皱成什么样子。
依旧我行我素的道:“牧镇南,我不是说过了,不要让我在见到你。”
牧镇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刚想发怒就被牧清河给喝止了。
“够了!”牧清河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然后沉吸一口气道:“既然少将军不想吃饭,那咱们就直奔主题。”
李赫嘴角一掀,抬着头望向牧清河道:“也好,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问问我师兄要不要用膳。
毕竟他早饭都没吃。”
“我早饭吃过了。”庙兜连声道。
李赫不依不饶,“那就是昨天晚上晚饭吃少了。
早饭也没吃多少,有些饿了。”
牧清河这才看向庙兜。
庙兜那是硬着头皮放下筷子,学着李赫将碗朝前一推。
牧清河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
李赫……还有庙兜,你们都不错。”
李赫见牧清河终于怒了,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半精半肥的肉块,大块朵颐。
“五皇子,你不要误会。
其实我就是单纯的看他不爽罢了。”
李赫有筷子指了指脸色铁青的牧镇南然后大声的道:
“五皇子,据我所知。
牧镇英的死可是你与有重大关系。
五皇子你想要拉拢牧镇南,且看那镇南王,你皇叔同不同意啊。”
牧镇南终于坐不住了,窜了起来怒道:“李赫,你别无事生非。
五皇子与镇英可是堂兄弟。
那是血浓于水。
镇英的死怎么可能与五皇子有关系。”
李赫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牧清河这是才沉声道:“少将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依旧是那句话。
这饭菜,我颇为喜欢。
五皇子能宴请我,我也非常欢喜。
只是我不想与某人坐在一桌。”
李赫摸着毛茸茸的下巴,轻笑着。
“李赫你……”牧镇南指着李赫,然后急忙看向脸色不断变化的牧清河,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牧镇南,你出去吧。”
牧清河说出这句话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