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疯狗,你他娘的在说一遍。”韦唐双目圆瞪如铜铃,气势骇然挤出人群,揪着楚雄南的衣襟怒道:“咱们一旁好好谈谈。”
原本那些蠢蠢欲动要对韦唐出手的家伙,见状也没有在跟上去了。
“没人了,该放手了吧。”
四下无人处,楚雄南眼神逐渐冰冷杀气凛然,气势与韦唐不遑多让。
韦唐依旧须发皆张怒容满面,“你如此辱我,现在就想让我放手?”
“若不是他,你以为你能竖着像个人一样的走的出来?”李赫靠在一面墙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韦唐道:“你拉我下水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还敢找我的人的麻烦?”
韦唐见李赫来了,那张大黑脸堆满了笑容,放下楚雄南还不忘将他的衣衫整理整齐,“楚兄弟,莫要怪哥哥我无礼,我们算是两清了。”
“哼。”楚雄南冷哼一声,乜了韦唐一眼冷然道:“少跟我俩在这里攀关系,莫不是看在同出自一个帝国的面子上,你就算被那些人围殴致死,老子最多也就给你吐口痰,算是祭品了。”
韦唐愕然,然后哈哈大笑,“楚兄弟,你这张嘴啊……比哥哥我要厉害多了啊。”
听韦唐依旧我行我素,楚雄南断然是无法在容忍,抬手一记手刀直奔韦唐的咽喉处。
韦唐依旧笑容满面,盯着停在滚动的喉结处的楚雄南的手道:“怎么不戳下去啊?”
楚雄南瞥了一眼停留在脑袋旁的拳头,声音冷冽如同严冬的滴答的涧水,“是你的本事让你活命,不然你必死。”
“哈哈哈,没想到楚兄弟你真的想要杀我啊。”
韦唐主动收手,不料被楚雄南一掌轰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破墙壁滚到街道上,狼狈不堪。“小子,你别给爷爷我碰到。看什么看,在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韦唐站了起来,也不拍去身上的尘土,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免会恼羞成怒,却没有拂袖愤然离去。
其他人冷笑的看着韦唐离去,既然韦唐已经被人收拾过了,他们也乐得清闲,不过下次就不会在放过他了。
“就这么放过他了?楚雄南,怎么看都不想你的作风啊。”李赫站直了身子,笑呵呵的望着一脸郁闷的楚雄南。
“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打死吧。”楚雄南撇撇嘴,摊开双手做出无奈的表情。
李赫白了他一眼道:“还别说,我觉得韦唐和你还是挺像的。”
“赫少,你要损我就直说,别拐着弯骂我。”楚雄南非常的郁闷,韦唐闹出的事就算了,李赫也来调侃他,他都有想哭的冲动了。
李赫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楚雄南那张委屈到不行的脸了,“行了,你也别委屈了。我知道你的用意。”
“真哒?”
“哄你的。”
李赫大步离去,背对着楚雄南,脸上逐渐露出一抹笑容。
回到庭院出奇的没有见到风叁肆与茭白主仆两人,却发现顾长风就一直守在他房间的门口。
顾长风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到李赫后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少将军。
李赫点点头,推开门道:“进来说。”然后对后脚踏入庭院的楚雄南道:“你在外面守着,防止隔墙有耳。”
“坐。”李赫摊开熟宣,边磨墨边道:“这些天神神秘秘的到底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这里不比都城与北海之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调查到的东西甚少。”顾长风颇为羞愧,这几天可是没日没夜的在打探情况,然而得到有效的消息却是寥寥无几。
“不必如此。”李赫抬起笔来,一滴黑墨从笔尖低落至熟宣上,慢慢的渲染开,很是刺眼。“啧,真的是不让人好好写字啊。”
顾长风见李赫迟迟未肯落笔,也没有多说话,就这样屏息凝神待李赫一气呵成写完字搁笔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之前在小镇中探查情报,奈何小镇里面的人都交流无多,我也尝试攀谈过几次,尚未开口就被人拒绝了。”
李赫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的确,我上午和楚雄南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还有呢?”
“小镇外大约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一条大河,宽约千丈,如果想要去上都学宫就必须要跨越这条大河。”顾长风顿了顿,见李赫的表情无波无澜又继续道:“这条大河,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仿若从天而降。像是护城河一样环绕上都学宫下面的公国,诡异的是这条大河对人有一种特殊的干扰力场,若是人的意志稍微有些松动,就会摔入河中,化作河中千万溺死的冤魂。”
“这些我也都知道。”李赫起身,双手负于后背,在房间中来回踱步问道:“这几天你就是在调查那条河?”
顾长风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我也查出其他一些消息。”
“说。”
“小镇上的人,如果想要如上都学宫学习就必须要跨越那条环河。”
李赫眉毛一挑,觉得好笑,“环河?那条河叫环河,这名字也可真够随便的。”
顾长风面露赧颜道:“环河是我给那条河起的,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
“环河特殊的力场,只有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开始减弱,到正午时分为最弱。这个时候便是小镇上面的人开始渡河的日子。”
顾长风说的这一条消息,李赫还是真的没有打听到,那本日记的主人貌似也没有记载,想必是日记的主人都不知道环河的力场会有衰弱的时间,就贸然去渡河,最终才会被淹死。
“不过现在距离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有不少时日,难不成是要让我们等到那天,这未免也太久了。”说罢李赫陷入缄默,上都学宫说不定还真的会这般做。
顾长风摇头道:“不会的,最迟后天就会有上都学宫的大能前来主持渡河的仪式,那个时候缓和的特殊力场也会减弱。”
“原来如此,还有呢。”李赫觉得顾长风肯定还打探到其他消息,以顾长风的为人如果仅仅是打探这么点消息,应该不会主动来见他。
“的确还有消息,在环河的某处有一艘小船,这艘小船大概能够乘坐是十人左右,只要找到这艘小船,便能够安稳的渡过环河。”
这个消息才是最重要的消息,对于顾长风带来的这么多消息,大多无关紧要,只要留心都能够知道,而有些就算是全心全意的投入调查,也无法得知。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李赫真的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尽管屋外有楚雄南看守,顾长风依旧非常小心谨慎的在李赫的耳边小声道:“前些天我跟踪牧镇南,发现牧镇南竟然与庙兜有联系,这些事情都是庙兜告诉牧镇南时被我偷听到。原本我是准备晚上的时候去找小船的,没想到牧镇南昼伏夜出,所以我只好白天出去寻找。”
“看来今天上午我看到的小船不是假的。”李赫抿着嘴巴,眉头紧皱。“你有没有听说那条小船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听不得不太真切,好像是说小船无底。我觉得荒谬,也或许是我听错了,才没说的。”顾长风稍作解释。
李赫摇头,表情兴奋,“我上午就看到了你说的那条无底小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看来这是真的啊。”
顾长风大惊,“当真有无底的小船?”
“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无底的小船又算得什么。”兴奋过后,便是短暂的沉寂。
李赫让顾长风先退下,楚雄南也在同一时间进来问李赫顾长风说了些什么。李赫将顾长风的话说给楚雄南听,只是省略了这些消息是顾长风都听到的。
“顾长风这小子是真的有本事啊,这等消息都被他打听到了?”楚雄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李赫淡笑一声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顾长风打听到的而是他偷听到的,你当如何?”
“偷听?没想到这小子也擅长这等勾当,得向他学习啊。”楚雄南没得正经,被李赫横了一眼才干咳几声色正词严的道:“是偷听谁的说话?”
“牧镇南与庙兜。”
“是他们两个!赫少,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了。”楚雄南双眉倒竖,情绪激愤恨不得要将牧镇南与庙兜两人浸猪笼。
“废话少说,你觉得这话的可信度可高?”李赫低喝一声。楚雄南立马停下耍宝。
“我觉得顾长风办事还是挺可靠的,可信度还是有的,而且赫少你也是亲眼看到了小船。这方最有利的证据。”楚雄南说的在理。
“赫少你是怀疑顾长风……”
“放屁,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怀疑的。”李赫怒然,不等他抬手做打,楚雄南就抱头鼠窜。
“别跑,回来有事。”
“我就搁这杵着,你说。”楚雄南奸猾的很,一点不给李赫半点机会。
李赫好奇又好笑,“你把这个消息不动声色的告诉韦唐,尽量将消息传开。”
“有这个必要吗?”楚雄南唉声叹气,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在见到韦唐。
李赫怒道:“我可给过你机会了,不然我就让顾长风去了。”
“别介,我去。”楚雄南见李赫不似作假,也不在装模作样了,屁颠屁颠的跑开了,“收小弟的好机会,怎么还能让给顾长风那小子。”
李赫目送楚雄南离去冷笑一声道:“庙兜,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