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小兰如何搞不清自己的心思,但是男人们已经把她和三和的亲事初步订了下来,作为有头有脸的和侍卫,三书六礼的步聚当然走得体体面面。
林怡然身边的丫头们个个羡慕苏小兰,说道:“小兰姐,你好福气,和侍卫对你真好,这当儿,还三书六礼,一样不少。”
苏小兰笑笑,没说话。
李嬷嬷说道,“好好做事,将来也让王妃给你们配个好人家,都你小兰一样。”
“哇,真的,李嬷嬷?”
“那是自然!”
小丫头们做事更带劲了。
宁国都城太子府
吃了几天枇杷膏后,太子妃明显感觉自己胸口轻松了不少,夜里不再咳得喘不过气,难道弟媳妇的偏方真的有用?如果真能治好自己,那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媳妇可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双荷见太子妃的气色不错,轻轻说道,“外面都传,三王爷的王妃是个有福之人,说是大婚时,难得出寺的云持大师都亲自来了都城,为她祈福。”
太子妃听了这话,轻轻笑了笑:“希望我能沾到她的福气。”
“娘娘,你的气色好多了。”双荷说道。
“我也感觉心口不那么闷了。”
“母妃,母妃……”大郡主夏宝怡欢喜的叫着进了太子妃房间,说道,“三婶的信又到了。”
“是嘛。”
夏宝怡说道:“母妃,这次我和你一起看。”
“好!”
夏宝怡快速坐到了太子妃身边,展开信件,“母妃,我来读。”
“好!”太子妃慈爱的看向自己女儿,伸手摸了摸她,幸福全在脸上。
“母妃,你听着。”夏宝怡朝自己母妃笑道。
太子妃亲昵的点头:“母妃听着呢!”
夏宝怡清了一下嗓子,朗声读道:“亲爱的宝儿你好,收到你的来信了,听你说那方药的效果不错,三婶甚感欣尉,说老实话,我只记得模糊的配方,更不清楚配方的比例,不知是那位高手配了出来,如果可以,你一定要谢谢他。”
她抬头对母妃说道,“等你的病再好些,我让父王去感谢那个郎中。”
太子妃微微一笑。
夏宝怡继续读道:“对于你母妃的病,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从你的来信当中,我能感觉到,你母妃养病的方式可能有些极端了。她不应当为了怕见风,就不出来走动,这是极为不对的,不要说一个病人,就算是一个好人,常年卧床,不起来走动,也要废……不好意思,这里用词有点严重了,但三婶就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让你母妃先在房间内走动,每天早中晚各一次,开始时时辰短一些……”
夏宝怡再次抬头问道:“母妃,你觉得三婶说得有没有道理?”
太子妃能在一个孩子面前说什么呢,轻轻回道:“也许吧!”
“母妃——”
“有几分道理。”太子妃见女儿撅着嘴,微微一笑。
夏宝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继续往下读,“三婶不是大夫,以上的话,仅供参考,至于你问常县这里好不好玩,怎么说呢?可……”
太子妃静静的听着女儿读信,她感觉,这个弟媳妇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心里,每一句都曾是自己想说的,可是不知不觉中,自己噎下了所有的话,最后变得麻木不仁,今天听到这些,仿佛唤醒了曾经的自己,她仿佛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动起来。
终于读完信了,夏宝怡伸手接过丫头送来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三口,问道,“母妃,你觉得三婶说得有没有道理?”
太子妃笑笑:“也许吧!”
“母妃,什么叫也许,上一封信,三婶说,有的病不应当温补,你不吃补药,你看你,精神都好多了。”
太子妃再次笑笑,“是好多了。”
“母妃,你不要听那些太医的,他们为了自己不受父王责罚,都瞎搞一通。”夏宝怡生气的说道。
太子妃笑而不语。
夏宝怡唬着脸说道:“真的,母妃,你别不相信。”
“母妃相信。”看着可爱的女儿,太子妃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她。
这时,外面的老嬷嬷和丫头们端着补药送了进来。
老嬷嬷行礼说道:“太子妃,你该吃药了。”
“给我吧!”
“母妃——”
太子妃给了一个制止的眼神给女儿。
夏宝怡气乎乎的转过身去,不看太子妃吃药。
太子妃当着仆人的面,抬起衣袖喝了药汤,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脸,不一会儿,她就拿开了袖了,把空碗递给丫头,顺手接过丫头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老嬷嬷看到太子妃嘴角有药渍,暗暗松了口气,眯眼指挥丫头收拾房间,故意在房间里磨噌了一会儿后才走。
等人走后,夏宝怡让母妃的贴身丫头也出去,“你站在门外,不让人靠近。”
“是,大郡主!”
房间内,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余下太子妃母女。
夏宝怡贼贼一笑,“母妃,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挺好!”
夏宝怡催道:“母妃赶紧把袖子里的泡泡拿出来。”
太子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泡泡,里面全是刚才那碗里的药。
“母妃,我这个方法好吧?”
“你怎么想到的?”太子妃好奇的问道。
夏宝怡得意的说道:“我女扮男装出去,看到大街上孩子们拿着吹泡想到的,这东西又软又不漏水,我请药房的郎中帮我找的,一个可以用好几次,过几天我去拿药再去拿这个东西。”
可怜的大郡主和太子妃,并不知道这是猪身上存尿的东西,要是知道,估计打死也不会用,不过人家郎中聪明,见他们是富贵人家,以为是宅斗,可怜她们的处境,用药水帮她们洗得很干净,也算是幸事。
大将军府谢夫人住处
老嬷嬷接到太子府传来的消息,连忙把事情回给了谢夫人。
明艳的谢夫人穿着一身浅桃红,显得格外妖娆,眯眼问道:“有没有盯着她喝下去?”
老嬷嬷回道:“回夫人,开始几天,她们不让盯着,药可能被他们倒了,可是这几天,我们的人都盯着呢,看着太子妃一滴不剩都喝到了肚子里。”
谢夫人阴沉着脸:“可人还好好活着呢!”
“是啊,老身也感到奇怪,莫不是药配得不对?”老嬷嬷疑惑的问道。
谢夫人说道:“你再找人去看看,药有没有配错。”
“是!”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不假。
太子府
夜渐渐的深了,宁太子还在灯下批着公文,突然问道,“早上是不是还有一封宁王妃的来信?”
贴身侍从马上回道,“回太子殿下,是的,那是宁王妃给大郡主的信。”
宁太子轻轻一笑:“这丫头什么时候在军信中夹平信了?”
“殿下,长史大人同意了。”
宁太子摇了摇头,“赵先生真是纵容郡主。”
“殿下,郡主和宁王妃投缘,先生说带就带吧,难得郡主高兴。”
宁太子叹了口气。
侍从想了想说道,“殿下……”
“想说什么?”
“殿下,今天大郡主过来拿信,面上都是笑容,说是太子妃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
“这段时间,我天天往宫里跑,倒是忽略她们母女了。”宁太子放下手中的笔,“帮我收起来。”
“是,殿下。”
宁太子不再办公务,来到了太子妃的院子,进了院子,下面的丫头要通报,他伸手制止了,盯着房门看了看,却并没有进入房间,而是信步走到了院子花圃前,看着桐油漆剥落的长椅,久久没有抬头。
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抬起头,是柔和的月亮,感觉整个身心都似被它包裹了,不能流露的忧郁与伤感在此刻尽情绽放。
也许是离红尘太远,也许是长久的孤独,宁太子感觉自己的心是如此地空虚与冷寂,任由往事在夜风里飘落。
突然,宁太子撩起自己的袍子,坐到了长椅上,转头看向长满花草的花圃,月光下,夏夜的露水酒在花叶上,盈盈欲滴,晶莹剔透,唯美之极,竟让他看痴了。
清幽的月光之下,一张清秀而淡漠的俊美脸庞,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越发显得落寞、沉寂。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一身锦衣更加衬托出挺拔的身姿,透过夜幕,远远的看过去,如谪仙般飘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宁太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花丛旁边,伸手点了一下露珠,露珠从叶子上滑落,没入土中,瞬间不见。
一颗……二颗……宁太子的童心仿佛被勾了起来,他像个孩子一样淘气,玩着露水,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的手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墙角背处一处花丛,那丛花好像枯掉了,难道没人打理,竟让花死去了?
宁太子走到枯委的花丛边上,蹲下身子,怔怔的看着枯萎的花,好像看到了自己即将枯萎的妻子。
低头沉默,或是伤悲,或是不甘,伸手去挥那丛枯萎的花,有些歇斯里底,沾了一手露水。
侍从不忍,轻轻叫道,“殿下,夜深了,请回吧!”
宁太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猛得站起来,甩袖而走,可是走了没几步,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鼻端,嗅了一下,又一下……
“殿下,有什么不对吗?”侍从问道。
宁太子举头,看着月亮幽幽的说道:“我似乎闻到了逝去母后的味道。”
“殿下……”侍从大惊失色。
宁太子仰头闭眼,咬齿之间,语气却轻缓的让人觉不出任何情绪:“难道我要重蹈覆澈?”
“殿下……”
宁太子再次蹲到了枯萎的花丛前,再次伸手摸了摸花丛,从叶到根,一遍又一遍。
月光,柔柔的,那一轮清澈的明月,仿佛平伏了伤痛、倦怠了岁月。
吴国常县
蒋远霖带着他的‘人才’回到了常县,连口水都没来及喝,就和夏宗泽密谈了大半天。
听完他的话,夏宗泽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蒋远霖回道:“我倒是不辛苦,只是觉得通州城的困境比我想象的要大,它甚至比一场战争来得难搞。”
夏宗泽揪了揪眉心,“我见过太子殿下处理过这样的事务,我能明白!”
蒋远霖说道:“王爷,这次回来,我主要是想跟王妃讨一些解决问题的方法。”
夏宗泽点点头,“行,有空,我让她跟你见见。”
“多谢王爷理解。”
夏宗泽轻轻一笑,“然儿在经略上确实有独到之处,我也是佩服的。”
蒋远霖没有想到王爷会当着他的面夸自己的妻子,倒是深感意外。
夏宗泽问道,“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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