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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大回道:“这码头上,至少有五、六个山头的土匪在这里晃荡,我真不知道是那家山头。”

马秃三暗暗惊讶了一番,这水可真够深的,面上问道,“他们在这里打探,打探好了,然后抢货?”

祁大回道:“差不多,有好动手的,他们在码头就动手,不好动手的,会打听商家行走路线,然后半路打劫。”

马秃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直被他盯的山匪,他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可自己又想不出所然,现在正好林怡然来了,可以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老大,我们来了!”马秃三弯腰靠近了林怡然。

“……”林怡然正聚精会神的看茶寮周围的人和物。

“老大,人带来了!”马秃三小声提醒说道。

祁大吃惊的看向林怡然,小声说道,“你没我大吧?”居然做人老大了。

林怡然轻轻一笑,“在下姓林,双木林,今年十四岁。”

“啊……”祁大嘴巴张得能塞鸡蛋。

“你贵姓?”林怡然轻声问道。

“祁。”

“祁小哥,这家茶寮存在多久了!”林怡然看向茶寮问道。

“从我流浪到这里它就存在了。”

“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大概五年了!”

林怡然点了点头,转身对马秃三说道,“马大哥,我们马上撤。”

“为何?”马秃三不解的问道。

“他们可能在钓大鱼!”

“钓大鱼,啥意思?”马秃三问道。

林怡然回道:“就是铲除强劲对手的意思。”

马秃三不甘心的问道:“那我们……”

林怡然回道:“我们找别的途径。”

“哦!”马秃三对两个叫化子说道,“行了,不要你们引路了,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叫化子相互看了看,再次问向林怡然,“你真是他老大?”

林怡然点点头,“怎么啦?”

“他身上的银子都是你给的?”祁大问道。

“是我!”

祁大非常惊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林怡然挑眉,“当然是用脑子挣的。”

“你……的脑子这么厉害?”祁大眼里闪着崇拜的小星星。

“我们老大脑子当然厉害,她……”马秃三意到话多了,马上收住口,“反正我们老大很厉害。”说完,看到苏大易和凌齐轩来了,连忙说道,“看到了吗,这两个也是老大的人。”

祁大和路二两人齐齐看向苏大易和凌齐轩,马秃三跟随林怡然,他们还能想得通,可是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都算是上品了,居然也听面前这个小子,难道他是什么家族的传人?突然跪在林怡然跟前,说道,“请老大收下我们兄弟二人。”

说真话,林怡然真需要人手,这两个半大小子资质不错,连忙扶起他们,“跟我做事,不需要跪来跪去。”

“你同意了?”祁大没想到,林怡然这么快就同意了。

林怡然笑回:“你们这么好,我为何不同意?”

“啊……”两个半大小子被林怡然夸得不好意了。

林怡然说道:“你们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跟我去住客栈。”

“我……我……我们可以住客栈?”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林怡然点头:“当然,既然跟了我,怎么能让你们风餐露宿!”

“这……太好了,太好了……”祁在激动的叫道。

“我也认你做老大,你能让我住客栈吗?”

突然冒出一声苍老的声音,吓得林怪然等人一大跳,可是他们都没看到人,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出来的,几个人头转了一圈才找到声音的来源。

避角坡下,河岸道边,一个老者从下面爬了上来。

苏大易等人纷纷朝河道走了几步,一个如从泥坑里爬出来的老头出现在众人眼里。

林怪然看了一眼老头,迅速朝河岸道边上走了几步,然后看下去,近半里地长的河坡上散散落落躺着一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犹如在丛林中生存过,又脏又破的几片布头挡着身体的重要部位,整个人根本看不出原样,如果不是说话,让人觉得这是一尊泥塑。

林怡然转过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老者,“他们两个年轻能跑腿,你能做什么?”

肮脏不堪的老者,虽然让人看不出颜色,可那双皱纹如壑的双眼却很有神,看向林怡然,显得从容不迫,淡然回道,“没听过‘家有一老,等于一宝’?”

林怡然眯了眯眼,围着老者转了一圈,边转边问,“今年多大?”

“五十又六。”

“那里人?”

“定城人。”

“哦!”林怡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天,“你是懂大道,还是会小道?”

“姑娘需要什么?”老者反问道。

祁、路二兄弟吃惊的捂起自己的嘴,这个老大不仅小,还是个丫头,难道他们见鬼了?

“我——”林怡然双手背在后面,转头看向老头。

“是!”

林怡然一字一板的回道:“披着大道的外衣,行着小道的事实。”

“哈哈……”老者仰天大笑,引得周围人都朝他看过来。

林怡然看着老者肆无忌惮的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才停下笑声,说道,“我跟你恰恰相反,用小道实现自己的私欲。”

“是嘛!”林怡然眯眼紧紧的盯向老头,老头在她如雷的目光中仍然淡定从容。

“是。”老者毫不惧畏林怡然探究的目光。

“那我们到是同道中人。”林怡然展颜一笑,“行,那你也跟我去住客栈。”

林怡然什么也不问,老头不淡定了,反问:“你不问我的私欲是什么?”

林怡然挑眉:“我为何要问?”

老者被林怡然问愣住了。

林怡然回头对苏大易说道,“我们回客栈。”

“是,林小哥!”

林怡然转身就朝客栈方向走,凌齐轩不解,边走边问,“你看出什么了?”

“茶寮里的人在钓鱼。”

“钓鱼?”

“是。”林怡然说道,“而且可能是条大鱼。”

码头另一侧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提着瓦罐走在河堤上,朝着远处的挑脚夫挥了挥手,其中一个白发汉子腾出一只手回应了一下。

男孩不再叫人,乖乖的站着不动了,等待汉子从围堤上来。

突然,男孩手中的瓦罐被叫化子抢走了,他愣了一下,赶紧追着叫化子一路从码头另一侧跑过去,边路边叫道,“还我瓦罐,还我瓦罐……”

码头这一头

苏大易没听明白,问道,“就这样干坐着,就能钓到鱼了?”

“差不多!”林怡然回道。

“他们钓到鱼想干什么?”

“我……”林怡然被叫化子撞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后,看到是叫化子抢东西,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我瓦罐,还我……”男孩边跑边抹眼泪。

“阿福……”林怡然惊喜的叫道。

阿福没有听到林怡然的声音,继续朝前追着叫花子。

“阿福,阿福……”林怡然上前拽住了阿福。

阿福抹着眼泪停住了,眼泪汪汪的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跟半年前相比,变化很大,又黑又瘦的她,变白了不少,脸上还长了肉肉,阿福一眼没有认出来。

“阿福,我是小林哥呀!”林怡然笑眯眯的问道。

阿福不敢置信的叫道:“小林哥哥?”

“是啊,你不记得我了,会认字的小林哥哥?”

阿福终于认出来了,一把抱着林怡然的腰,嚎啕大哭。

“怎么啦,阿福?”

阿福还是一个劲的哭。

祁大和路二已经帮他把瓦罐追回来了。

阿福看到瓦罐,连忙把瓦罐拿回来,搂在怀里,一幅瓦罐非常精贵的样子。

“没找到你姐姐吗?”林怡然疑惑的问道。

“找到了!”阿福小声回道。

林怡然不解的问道:“那你怎么会在码头,难道你姐姐在码头?”

阿福摇了摇,一个不属于九岁孩子的忧伤出在他脸上。

这个孩子比年前离开时更瘦更黑了,林怡然蹲到阿福跟前,轻声问道,“告诉小林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阿福没憋住,再次嚎啕大哭,边哭边回,“姐夫死了!”

“……”林怡然跟着伤心的叹了口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阿福哭着回道。

林怡然问道:“大概多久?”

阿福回道:“十多天。”

林怡然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姐夫被人杀了?”

“谁?”

阿福回道:“他们说是山匪。”

林怡然问道:“山匪怎么会杀你姐夫?”

“我姐夫是家丁。”

“谁家家丁?”

阿福回道:“郭家家丁。”

“郭家是做什么的?”

“做买卖的人。”

林怡然明白了,“给郭家押货,被山匪劫杀了?”

阿福点了点头。

“你爹呢?”

阿福转头朝河边河堤看过去。

此时的码头跟现代的码头有些不一样,一些走货的大船,停在河道中间,靠不了岸,在岸与船之间,有能走人的坝楞子。

此刻坝楞子上都是挑夫,他们挑着大箩筐吃力的走在上面,弯腰背弓,佝偻着身子,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林怡然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快走几步,迎在坝楞子头上。

过了好一会儿,白发的焦大叔才走到楞子边,林怡然连忙让苏大易接过担子,“帮大叔挑到地头。”

苏大易点了点头。

“这……”焦大叔佝着腰,一脸惊呃,他以为别人抢他担子。

“大叔……”看着双眼浑浊的焦大叔,林怡然没忍住眼泪,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大概还记得林怡然声音,焦大叔抬头问道,“你是林小哥?”

“是,是我,大叔!”

“好孩子,你咋来了?”焦大叔惊喜的叫道。

“我到江城办事。”

焦大叔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要是跟你一样留下来,不来江城多好。”

“大叔……你女婿的事,我刚才听阿福说了。”

“焦家的不幸啊!”显得苍老的焦大叔更老了。

林怡然安慰说道:“大叔,这不是你家的不幸,这是天下大多数贫苦人的不幸。”

沉浸在悲痛中的焦大叔看向林怡然,“小林兄弟,你是个能干人呀,就算生在乱世,你也活比我们好。”

林怪然苦笑问道:“大叔,我要回太平寨子,你跟我回去吗?”

“太平寨子?”焦大叔一脸蒙。

“是,我现在是山匪了,我还要在山上种田,我们自己养活自己。”林怡然说道。

“自己养活自己?”焦大叔佝着身子,根本不敢想象。

“嗯,躲在山上,没人来收徭赋,我们自给自足。”

林怡然说这话时,站在一边的老头,深深看了一眼林怡然。

焦大叔听了林怡然的话,仿佛无限向往的样子,却摇了遥头。

林怡然觉得不解:“大叔为何不去?”

“我外孙女谁养活?”焦大叔一脸伤悲的反问。

“……”林怡然惊讶的问道,“难道不能一起带着吗?”

“可……可……”

阿福见自己爹犹豫,连忙挨到林怡然身边,“我要跟着小林哥哥。”

“你这孩子……”

阿福头扎在林怡然的怀里,根本不看焦大叔。

焦大叔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林怡然问道,“大叔,有什么难处吗?”

焦大叔低头不说话。一群人沉默的陪在边上。

突然,焦大叔站起来,一把拉住林怡然的手,说道,“小林,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大叔,怎么啦?”林怡然被焦大叔的行为惊了一下。

焦大叔急急的问道:“你这聪明,肯定有办法,是不是?”

林怡然无奈的说道:“大叔,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想办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还是小林心善,大叔我……”焦长根流泪了。

一个死了几个儿子的男人,不到最伤处,怎么会轻易流泪。

“大叔……”

焦长根用手抹了抹眼泪,“小林哪,程家让我们要了赔偿银子,才让女儿在程家过活。”

“姐夫姓程?为何跟人家要赔偿银子?”

焦大叔点了点头:“他给主家做家丁护卫被山匪杀了。”

“所以程家让姐姐去跟主家要丧葬费?”林怡然问道。

焦大叔又点了点头。

“主家不给?”

焦大叔再次点点头,“我们被程家人赶出来十多天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程家是不是掏光了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林怡然眉头凝起。

焦大叔说着就抱头蹲了下去,“我没用,我没用……”

林怡然摇头叹气:“大叔,这不是你没用,而是他们欺人太甚。”

“我们是没有家的外乡人,他们不欺我们欺谁啊……”焦大叔竟嚎啕大哭,仿佛有的委屈、不甘都找到了发泄的点。

林怡然过去拍了拍大叔的肩膀,“大叔,跟我回太平寨子吧!”

焦大叔说道,“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办?”

林怡然回道:“姐夫已经去了,让她跟我们一起去不行吗?”

“这……”

林怡然说道:“太下这么乱,没有根的人这么多,姐姐没有夫家,至少有你跟焦大婶是不是?”

焦大叔停止了哭声,仔细的想着林怡然的话。

林怡然趁焦大叔思考的时间,看了看阿福手中的陶罐,发现稀稀的面汤里面飘了几片青菜叶子,一个干体力活的人怎么能吃饱。

林怡然忍住酸意:“大叔,我请你和阿福去吃午食。”

“不……不用了……”焦大叔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

“没事,大叔,请你们吃一顿的铜子还是有的。”

焦大叔还是不肯去。

“大叔……”

阿福见爹不说话,小声的说道,“我们家几天没有开火了。”

“那陶罐……”林怡然惊讶的问道。

“我……我讨来的。”阿福小声的回道。

林怡然生气了,问道:“大叔,程家人做事这么绝?”

“这世道,粮食跟金子一样贵,谁会……”焦大叔叹道。

林怡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叔,我们去接婶子和姐姐。”

“小林啊,这可不是一张嘴……”

“我知道。”

焦大叔看向林怡然,心里充满了感动,“我……我会种地,我帮你种田去。”

“好,大叔!”

林怡然朝大家说道,“不好意思,我想去接一下婶子和姐姐。”

苏大易点点头,“行,我们跟你一起去。”他把担子送到地头,已经回来了。

一行人跟着焦长根去了码头西胡同,说是胡同,其实就是贫民窟,散落的草棚子里住着各式流浪之人,五月初夏的天气里,臭气能熏死人。

林怡然抿嘴,还不如住在露天野地。一行人挤过人群,到了焦大叔住的地方。

还没到草棚子门口,焦大婶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正半伏在地上大声哭着,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林怡然刚想问怎么回事,焦大叔连忙佝偻着身子,跑了过去。人群看到焦大叔回来,自动让了一条道出来,一个胖女人出现在众人眼里。

只见焦大叔不顾哭泣的娘俩,弓着身子,带着卑微的笑,小心翼翼的叫道,“程家大姐,你来了!”

胖女人松开捂嘴的帕子,恶狠狠的冲道,“姓焦的,你们再要不来赔偿银子,夫人说了,小玉就要卖人了。”

“程家大姐,小玉可是你们程家的亲骨肉、亲孙女呀,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焦大叔满目苍老。

胖女人轻屑的回道:“夫人说了,赔钱货反正是人家的人,早卖晚卖都是卖。”

“你们怎么能这样,二朗的尸体还没寒哪!”焦大娘哭着说道。

“我可管不着,银子呢?”

“我到哪去弄……”焦长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怡然接过话,“我有银子,你带我去见小玉。”

胖女人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林怡然,问向焦长根,“谁呀,真有银子?”

“当然有!”接话的仍然是林怡然。

焦长根被胖女人盯得点了点头。

胖女人笑眯了眼,“有银子就行,现在就走。”

林怡然点了一下头。

焦大叔的女儿抱着婴儿,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爹,“他是……”

焦大婶认出林怡然了,惊喜的叫道,“林小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林怡然身边,“真的是你!”

林怡然微笑回道,“是我,大婶。”

“你……”看着衣服整洁,白了很多,站在这里如富贵人一般的林怡然,焦大婶心里想到,你还是过得这么好,而我们却……捂嘴哭了。

林怡然安慰说道,“焦大叔已经答应跟我去太平寨子里。”

“……”焦大婶看向林怡然,“太平寨子是那里?”

“跟歪嘴子山差不多。”

焦大婶瞬间明白了,犹豫了一下。

阿福见娘犹豫,连忙走到娘身边说道,“我已经答应跟小林哥哥去太平寨子了。”

阿福就是焦氏夫妇活着的唯一希望,为了儿子,他们什么都不在意,焦大婶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林怡然松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去程家把小玉带回来。”

“好,好——”

胖女人瞅了林怡然一行人,发现他们不仅人多,而且似乎都是不好惹的人,没叽叽歪歪,甩着帕子带着他们去了程家。

程家离这里还挺远,走到半道上,看到有卖吃食的,林怡然带着大家吃了午食后才又出发,不过,她没有请胖女人吃午食,气得胖女人跳脚想撒泼,可看到苏大易有拔刀的迹像,她瞬间消停了,不敢闹了。

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程家。

原来程家离南城不远,只隔几条街,也算是小富人家了,看来焦大叔的女儿原本嫁得不错,要不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当胖女人进入胡同后,胡同门口有人的,都会和她打招呼,“程管事,你这是把扫把星带回来了?”

听到这话,焦大叔的女儿抱着孩子眼泪无声的往下流,林怡然气得想揍人,这些七姑八婆……真是……心口气得生疼。

胖女人扭着身子,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嗯,带回来了!”

“他们要到郭家的银子了?”

“没。”

“我就说郭家的银子哪是那么好要的。”

边上有人附合说道:“就是。”

“咦,这些是什么人?”

“不该你们问的,别问。”胖女人不耐烦的挥了挥帕子。

林怡然脑子转了一下,压下生气的心,伸头和几个长嘴婆娘搭上话了,笑道,“大娘吃过午食了?”

“这时辰当然吃过了。”

“大娘家好光景!”

“好什么呀,也就一日两餐。”

林怡然咧嘴笑道:“大娘,一日两餐还不是好光景,我们一天吃上一顿就不错了。”

“看小哥的样子,不像是穷人哪!”说话的大娘,把林怡然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番。

林怡然咧嘴笑,“还行!”

“你这小哥,油嘴滑舌。”

“大娘,你们刚才说的郭家是……”

“小哥不是本地人?”

“我们从外地过来做生意的。”

“怪不得不知道我们胡同里的郭家。”大娘见有人对郭家感兴趣,马上八卦起来,笑道,“郭家可了不得,生了个漂亮姑娘,嫁给了太守做小妾,那风光别提了。”

“那可真风光。”林怡然暗想原来是太守小妾的娘家。

边上有人插嘴,“什么风光呀?”

“呃……”林怡然故作惊讶的看向说话的大娘,刚才那位反话正说,她如何听不懂,这是典型的见不得人好。

大娘捂嘴笑道,“以前哪,郭家仗着太守,可没少欺负我们,现在终于……”她幸灾乐祸的劲头子别提了。

林怡然暗暗撇了撇嘴,面上却问道,“郭家对所有被山匪杀的家丁都没有补偿吗?”

“不知道,反正郭家的银子难要!”

林怡然明白了,怪不得程家让焦大叔家去闹要银子,原来是他们要不到银子,刚想走的林怡然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郭家姑娘受宠吗?”

“不知道!”

林怡然感到不解,问道:“没听他们家说吗?”

“郭家嘴里能有什么真话?”

边上有人插嘴说道,“我倒是听说大夫人对她不错。”

“不过是当丫头用。”

“可不就是当丫头用,郭家人还当自己是太守的岳家,算那门子岳家,妾氏连半个主子都不是。”

“是呢,要是让太守家人知道,非扒了郭家的皮不可……”

“……”

几个妇人团到一起八卦去了,林怡然见打听不到什么,笑笑打了声招呼跟上了前面的人。

不一会儿,林怡然等人到了程家门口,她突然开口问道,“焦大叔,大姐一共有几个孩子?”

焦大叔回道,“一大一小,就两个,大的在程家,小的,你姐姐抱在怀里。”

“哦!”林怡然朝苏大易使了个颜色。

等胖女人敲门时,林怡然趁着敲门声,低语道,“等下,直接把小玉抢出来。”

站在林怡然身边的凌齐轩面露笑意,心想,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

苏大易点了一下头。

等程家人把门打开后,苏大易和马向三两个跟着就挤了进去,两人快速到了正堂,看到个中年男人,马上把刀架到他脖子上。

“你……你们干什么?”

“把小玉交出来!”

“……”老头梗着脖子不肯回话。

马秃三的匕首加了力气,老头脖子上的血丝瞬间流了出来,吓得站在边上的老年妇人大叫。

林怡然进到正堂,严肃的说道,“再叫,杀了他!”

老年妇人惊恐的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林怡然冷冷的说道:“把人交出来。”

“你们敢乱来?”

“我们是山匪,我们怕谁!”林怡然嚣张的说道。

“什……什么,我们巷子里果真有山匪?”老头吓得浑身打颤。

林怡然听到这话,仿佛有什么闪过脑际,不过,现在没空想,而是让焦大梅带着苏大易去后院找人,过了好一会儿,程小玉才被苏大易抱出来。

“怎么回事?”

苏大易板着脸说道,“简真不是人,竟然把亲孙女绑在柴房里。”

林怡然厉声说道:“废掉老头一条腿。”

“是!”苏大易回道。

“杀人啊,杀人啊……”老妇人赶紧叫道。

林怡然踢了妇人一个狗啃屎,一下子趴在地上。

“杀人?”林怡然冷冷的说道:“我都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过你放心,你能做出卖亲孙女的事,老天爷他绝对不会放过你,因果报应迟早会来,不需要我动手。”

林怡然眯眼,看似说得风轻云淡,可是趴在地上的老太婆却听的浑身发抖。

苏大易见林怡然的话说完了,出脚就踢断了老头的腿。

“啊……”老头如杀猪般的嚎叫声传出了院子。

程宅里的人寻声都出来了,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齐齐站在正堂门口。

林怡然背着手从正堂里出来,路过一个中年男人跟前,冷笑一声,“你是这家长子吧!”

中年男人被林怡然的问话吓得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你弟弟的魂魄还没有走,你没看到吗?”林怪然冷冷的说道。

“啊……”程家人齐齐惊呼,看向院子上空。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懂吗?”林怡然冷哼一声,出了院子。

程家人被林怡然吓得都缩成一团了。

焦大叔一家突然觉得胸口憋屈的闷气一下子就散了,沉重而抬不起的脚突然之间变得轻起来,焦大婶拉着外孙女的手说道,“跟外婆过好日子去。”

八岁的小玉点了点头,转头叫道,“娘,我们走!”她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了。

焦大梅看了看生活了十年的院子,突然之间觉得很陌生,原来男人走了,什么都变了,那自己还留下做什么,抱着小女儿毅然转身。

走到巷子里,林怡然站住了。

凌齐轩站到她身边,跟着看了看这一带巷子,说道,“这巷子里的人似乎都小有家产,有山匪过来,也属正常。”刚才他也听到老头的话了。

林怡然点了点头,“山匪过来打劫也正常,不过,我现在想知道,山匪近期有没有打劫过?”

焦大梅连忙说道,“有打劫过。”

“成了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算成。”

“什么意思?”林怡然不解的问道。

焦大梅回道:“这几个胡同每家都有家丁,他们联在一起,还有人家有官府亲戚,山匪好像没劫成。”

“官府亲戚指的是郭家吗?”林怡然问道。

“不全是他,有好几家。”

林怡然说道:“也就是说,你们这一带,山匪想打劫,其实并不容易得手,是不是?”

焦大梅点了点头,“你看——”她指了指院墙。

林怡然这才发现,再往南一带的院墙又高又厚实,更重要的是,上面居然插满了碎陶瓷片,防范措施还真的做得不错,她抿了抿嘴,叫道,“马大哥——还有——”

“我叫祁大。”

“我叫路二。”

林怡然让他们靠近,然后小声的对他们说了几句,“明白了吗?”

“懂了!”

“小心一点!”

“好!”

林怡然带着其他人回到了客栈,回到客栈的第一件,就是拿了一钱银子,让老头去洗刷干净。

老头伸手接过林怡然递过来的银子,仔细盯了几眼,面无表情。

林怡然说道,“赶紧把自己倒腾干净,倒腾干净后,过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宝’”

老头抬头咧嘴一笑,“我现在就可以献个宝?”

林怡然盯向老头。

老头说道:“汤品成的银子不可能全部运回都城。”

林怡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他余下的银子在哪里?”

老头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他的银子藏在哪里,但以我久经官场的经验来看,他绝对不会把银子都运回都城。”

林怡然盯着老头看了看,“那再以你久经官场的经验来看,他的银子会藏在何地?”

“狡兔一般都有三窟。”

“那三窟?”

老头回道:“我猜测,或放在他某个心腹那里,或是藏在不知名的地方,或是让女人保管。”

林怡然眯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赶紧去洗洗,然后,我们先从你自己聊起。”

老头笑了,“洗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陶,名仁泉。”

“官职——”

“一个名不见传的功曹小吏。”

林怡然轻笑一下,“名不见传不要紧,陶大人,赶紧去洗漱!”

陶老头礼貌的拱了一下手,带着一钱银子出去了。

苏大易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我怎么觉得此人城府甚深呢”

林怡然回道,“不要小看这些胥吏,他们有时比官还要可怕。”

“那你还用他。”苏大易担心的说道。

林怡然说道:“有能耐的人,对我们来说只是有益处。”

“要是……”

“你担心我管制不了他?”

“嗯。”

林怡然摇头,“这些人可不是能让人管制的人。”

“这……”

林怡然对苏大易说道:“别担心,他懂自己能为我做些什么。”

“哦……”

林怡然转头问向方咏言,“方公子,你有听说谁是汤太守的心腹吗?”

方咏言摇头,“没有。”

“能不能再去打听打听?”

“好!”

江城府衙

夏宗泽在府衙里办理公务,范先生拿着一沓纸进了公务房。

“太子的书信有过来了吗?”夏宗泽没抬头就问道。

范先生回道,“回王爷,太子殿子来信了。”

夏宗泽听到来信,放下手中的笔,“说什么?”

范先生回道:“太子殿下说,江城是座富城,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弄到军饷,否则,这后面的仗没办法打。”

“吁——”夏宗泽吐了口气。

范先生跟着叹了口气,“虽然什么都缺,可都比不上粮食,去岁南方冬天干旱,收成不好,粮少且贵。”

夏宗泽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说道,“左祯统计过了,捐资纳粟的人不多,根本统不到银子。”

范先生看向夏宗泽,“那王爷准备……”

夏宗泽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以先生来看,怎样才能拿到江城的银子?”

范先生回道:“把他们请到一起,直接让他们捐资,王爷觉得以为如何?”

夏宗泽没有回话。

公务房内一时之间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好像是卫小王爷,范先生刚这样想到,褚凤章已经进来了,进来后,也不坐,左躲右闪,好像在找藏身之地。

范先生刚觉奇怪之时,门口的侍卫出声了,“对不住了,郡主,这是公务之地,你不能进。”

门外,到底是生于权门之家,陆云谣还知道公务房,女人不能随便进,气得跺了跺脚,叫道,“凤哥哥,你出来,赶紧出来!”

褚凤章见陆云谣不敢进来,吁了口气,找了把椅子一股屁坐下来。

夏宗泽皱眉。

褚凤章连忙叫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表妹太粘人,让人受不了。”

夏宗泽十指叉到一起,身子往后仰了仰,不急不徐的说道,“今年虚岁十六了吧?”

“是啊,三哥!”褚凤章回道。

夏宗泽问道:“家里有给你订亲事了吗?”

“还没!”

夏宗泽说道,“我舅舅觉得你不错。”

“什……什么,我怎么不错了?”褚凤章跳脚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贪玩好美色,还不着家,那个地方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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