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出百夫长之后,梁邪嘱咐大家骑上战马,在附近自由驰骋,也好熟悉一番骑术。
骑兵,最重要的技能便是骑术。一个居高临下的骑兵,若是大刀、战戟、长矛、这类长臂武器使得好,往往陷阵之后,可牵敌十丈不敢近身。
在大燕江湖,马,是最基本的交通工具,但凡跑过江湖的,骑术都不会差,一百位新晋的骑兵,拉扯着缰绳,三两下便将烈马制服。战马雄壮有力,纵然一跃可跨十余丈,好不威风神气!
罗斗斗当了医官,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绒衫,扎了腰带,竖了头发,戴了发簪,要比以前的形象清爽多了。她轻抚着马鬃,由衷感叹:
“李大哥,你穿戎装的模样可真俊朗,还有你的战马,竟然比我还高,我从小打到就没见过这么雄壮的马儿。”
祈翎翻身上马,轻轻一扯也将罗斗斗带上可马背,手把手教她抓住缰绳,轻呵一声,马儿开始飞奔。
“啊……慢点慢点儿,我要掉下去,李大哥你快扶住我!”
“你屁股那么小,马背这么宽,想掉下去都难。”
“哼!我还在长身体,现在小,以后准儿大!”
……
新兵营的伙食不错,有肉有汤,有滋有味儿,吃不饱怎么操练?吃不饱怎么打仗?
罗斗斗与几位选拔出来的医官也要在兵营里学习,直到掌握药理与入门医术之后才会配往战场。
新晋的骑兵,个人能力都很强,已无需再多操练。当日下午,梁邪便下令骑兵整装,即将开赴前线。
“本来,道宗的仙长给咱新兵营留了几辆仙舟,但大家身为奇兵,应该与马相伴,此去西凉前线,大家便骑马去吧……分配给大家的马儿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好马,倘若星夜兼程的花,三五日便能到达前线。”
梁邪又将一份羊皮地图交给百夫长童伍,说道:“这幅地图是凉州地图,路线与标识都很清楚,大家只要沿着路线走就不会有危险。”
“敢情,还是有危险的?”有人发问。
梁邪笑道:“西凉境地乃一望无际的荒原,保不齐会有零落的蛮族士兵进行抢掠——但你们放心,蛮族的大部队都在凉河对岸,一般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祈翎皱眉道:“连行军的路线都没有保障么?那万一遇到……”
万一遇到魔修或是大妖怪,或是狼群猛兽,那该怎么办?这些都是祈翎内心的疑惑,说出来怕动摇军心。
“保障?你们拥有最结实的铠甲,跑得最快的马匹,还有一身过人的本领,这难道不是保障么?”
梁邪转身跳上仙舟,轻叹:“其实我也想陪你们一起走,可无奈前线繁忙,我得先回去忙公务,大家自己加把劲儿……”
话毕,仙舟缓缓升空。
“梁将军,你至少给我们留几个兄弟带路啊!”有人大声喊道。
梁邪笑声回复:“若我留人给你们带路,那这场考验还有何意义?”
原来是一场考验。
仙舟飞走了,只剩下一百铁骑站在军营前。
“既是梁将军给我们的考验,那我们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百夫长童伍打开地图瞧了两眼,合上后对大家伙儿道:“大家都是男人,不墨迹了,走起。”
“驾!”
童伍在前领路,其余铁骑跟上。
祈翎一顾三回头,走得这么突然,他还没来得及与几位兄弟告别,不是矫情,也不是不舍,而是此次一别,再见时,大概都已上了战场,还能有幸活着相见么?
铁蹄荡起滚滚沙尘,掩住了他们离去的背影,凉风刮了几回才吹散了黄沙,再听已无马蹄声,再见空留马行处。
……
策马狂奔了将近三个时辰,天色逐渐暗沉,太阳还未落下,月亮便已隐隐显出沦落。
凉州地理位置特殊,一年四季昼短夜长,酉时不到夜幕便会完全降临。
前线中军大营在大凉河东侧,地理位置偏北,距仓幽城约三千里路,一去荒原广袤无垠,每八百里才设置一处补给哨所,骑兵今日中午才出发,天黑之前怎么也赶不到补给处,无奈之下,百夫长童伍只能吩咐队伍缓慢速度,沿途寻找可供楼角之处。
今晚就在荒原上过夜。
荒原上的夜是极其危险的,兵荒马乱的年代,禽兽也不能填饱肚子,夜晚往往是它们狩猎的时辰。
荒原狼是最大的威胁。
“真是个操蛋的地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看得老子眼睛都疲了!”皇甫华忍不住骂道。
荒原一片苍黄,单一又枯燥,难免叫人心生疲倦。
祈翎偷偷摸摸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坛子酒,刚灌下半口,便有人嗅到了香味儿:“谁在喝酒!吃独食,可是要烂屁股的!”
“哈哈……我也闻到了,是京城的梨花酿!”
跑江湖的人,哪个不是酒坛子里的虫?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祈翎。
祈翎耸了耸肩膀,苦笑道:“我不过是先尝一口,诸位放心,见者有份……”
“兄弟,咱都是一起换的戎装,你咋把酒带出来的?这么大个坛子?”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率先凑过来讨酒喝。
祈翎把酒丢给那年轻男子,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都百家同盟了,自己修士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道:“我学过几年法术,会几手探囊取物的本领,挂个乾坤袋,没事儿装点杂物。”
“呀!兄弟你还是修仙者啊,失敬失敬!”大家伙儿都放慢步伐,凑过来要“沾沾仙气”,喝几口酒解渴。
有修仙资质者,几乎十万人才出其一,修士被凡人崇拜,那也不奇怪。
“没那么夸张,也就是运气好,呵呵……”祈翎刚谦虚完,却听一声质问:
“行军途中喝酒,是不是触犯军规了?”
没错,军中除了庆功酒之外,其余时间段喝酒都是大过。
童伍也没有生气,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盯着凑一块儿的骑兵们。
骑兵们把酒丢还给祈翎,各自散开了去。
祈翎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坛子,主动与童伍讨责:“对不起百夫长,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
“随我上阵前来。”童伍偏了偏头。
“是。”祈翎策马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童伍先问。
“李山。”祈翎回答。
“你是修士怎不早说,快用感识洞察一番,看看四周哪里可以落脚休息,天快黑了。”童伍催促道。
祈翎笑道:“这里是无边无际的荒原,哪怕我有感识也没用啊。既然是落脚的地方,找个居高临下的地方最好,这样出现突发状况咱们也好守卫,”
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土丘,提议道:“我觉得那个地方就挺合适,坡度不陡,马儿也上得去,大家只要轮流守住上下两道路口,其他人便可一觉睡到大天亮。”
童伍点了点头:“非常合理,咱们今晚就在那土丘上过夜。”
祈翎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笑道:“那将功补过吧?百夫长也不必再军法处置我了。”
童伍难得笑了,夺过祈翎的酒坛子,灌下两大口酒,笑道:“现在是休息时间,适当饮酒也无大碍,哈哈哈……”
血气方刚的好男儿,总闷着一张脸作甚?
男人就应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气万丈,气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