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杨震虽然闻名已久,但只是后世通过照片和某些苏德战争期间的纪录片才见过。他的才华,也要一年之后才会因为苏德战争的爆发,而才有了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舞台。但是这个人的大名,对于杨震來说,却是绝对不陌生。如果杨震见到他,恐怕自己也会吓一大跳。
尽管这个人现在只是苏军总参谋部作战部第一副部长,但是在一年后的苏德战场之上却成了苏军作战指挥的大脑,仅仅一年半的时间就从少将晋升成为元帅。被称之为苏军最优秀的战略策划者和总参谋长。在西线战争结束后,又挥师东进指挥百万苏军横扫关东军。
不过虽说杨震对这个人的能力和才华敬佩不已,但此人很明显并不想让杨震知道他此时就在外蒙。不仅前來欢送的时候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压根就穿着便装。如果杨震沒有见到前來欢迎自己的那位苏军少将对此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很难会将这个人与后世自己在照片以及纪录片中所见到的那位威风凌凌的苏军元帅联系起來。
虽然他此时的军衔与奉命前來欢迎杨震的那个苏军将领一样,都是少将。但作为总参谋部的作战部第一副部长下來视察,下面的人还是必须尊敬的。尤其是在克里姆林宫对此人极为重视,最高领袖对此人的一些建议很是看重的情况之下。
这位少将的表现虽不能说卑躬屈膝,但是根本就不敢摆出一副平级相待的姿态。毕竟人家现在的身份是国防人民委员部的特别代表,在深的最高领袖器重的此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前程,甚至是生死。
那位被所有苏军将领恨之入骨的内务人民委员虽然已经被处决,但是肃反并未停止。莫斯科派來的人对于下面的苏军将领來说,总有一股子可怕的感觉。无论他是总参谋部还是内务人民委员部,还是最新成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
对于所有的苏军将领甚至所有的苏联人來说,这几年的生活简直就像在地狱中一样。人们对來自莫斯科的人,总有一股恐怖的感觉。生怕突然有一天会被來自莫斯科的陌生人带走后,便一去再也回不來。
尤其作为苏联肃反重灾区的苏军中,所有将领对莫斯科來人,无论是哪一个部门的,都有一种深深的畏惧感觉。这也为什么同样是少将军衔,驻蒙苏军将领会对这个莫斯科的來人如此毕恭毕敬的原因。
他可不想像自己的前任那样,被莫斯科來人带走后,便一去再无消息。将诺门罕战役前的苏军驻蒙军司令带走了,可不是穿内务部队制服的人,而是穿着正规苏军军装。有了这个经历,对于这位上面來的钦差,这位少将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在郑重的交待完前來迎接杨震的这个少将后,这位现在看还很神秘的人物,直接乘坐停放在距离杨震机群不远处的一架里二专机,返回了莫斯科。此人此次悄无声息的來了又走,好像就是专门來看杨震一般。
而此时乘坐在飞机上看起來是在闭目养神,实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的杨震,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与那位后世极为钦佩,被称作整个二战之中最优秀的总参谋长的人擦肩而过。而沒有想到此人会专门从遥远的莫斯科跑到蒙古來,就是为了看上自己一眼。
因为头天的事情,加上中国人心中惯有的领土情结。离开赛音山达后,在蒙古境内飞行时,杨震的兴致一直不是很高。直到接到飞行员报告,飞机已经进入绥远上空,他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接到报告,杨震便睁开了起飞后一直闭着的双眼。很贪婪的看着机翼下那草原、戈壁,以及地面上那星星点点的白色,应该就是蒙古牧民放养羊群这一幅在东北很难见到。在后世因为土地的荒漠化,更是极难见到的景色。
当机群飞越包头上空后,看着机翼下出现的一条犹如黄色的缎带流淌着在草原上的大河。尽管飞行员沒有报告,但杨震一眼就看出这就是那条即哺育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但又给中华民族带來了无数灾难的母亲河。
尽管在后世多次见过黄河,但此时杨震的心情却是与后世见到这条河的时候,心中却迥然不同,远沒有了后世的平静。看着机翼下面的这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杨震脑海里不由的响起了后世那首熟悉的旋律。
“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了中国印。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看着机翼下的这条黄河,;两世为人的杨震心情出现了近两年來少见的激动感觉,甚至可以用激情澎湃來形容。那一首后世闻名的《我的中国心》,不由自主的哼出了声音。而且唱了不止一次,反反复复的直到黄河已经远去,才平息下來。
坐在杨震身边的袁芷若听到杨震嘴里哼出的这首歌,不由自主的被这首歌深沉的旋律吸引住了。睁大了那双有神的眼睛,仔细的听着杨震嘴里唱出的歌词。直到杨震停下來,才有些好奇的道:“一号,这首歌您是从那里学的?真的很好听。不过,倒是有些像留样之人所做。”
听到袁芷若的问话,之前因为心情过于澎湃,而沒有察觉到自己唱出声的杨震,不由的微微一愣,才发现自己居然一时失态哼出了声音。虽说有些尴尬,但对于袁芷若的问題,杨震也不能不回答。
犹豫了一下,杨震开口道:“这首歌的名字叫《我的中国心》,是我在北平留学的时候,听过一个北平的华侨唱过。他自幼随家人一同出国,那次回国见到年幼时候熟悉的场景,一时激动所做。以示自己沒有忘记自己的祖国,沒有忘记自己还是一名中国人。”
“我参加革命后,在被俘之前便一直随一二九师战斗在黄河流域。自被俘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沒有在见到这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如今时隔两年再次见到,一时激动便想起了这首歌曲。”
“唱这首歌的那个华侨,少小便离开祖国成为,成为远在异国的游子。但最魂牵梦系除了家乡的山山水水之外,就是黄河、长城这两个中华民族的象征。我的经历虽然与那个华侨基本不同,但多少也有类似的一面。”
“他自幼出国,成为在异国他乡的游子。而我三八年在山西作战被俘后,被迫离开了部队和朝夕相处的战友,成了一只离群的孤雁,就像孩子离开了亲娘一样。成为战俘说遭受的屈辱和虐待,还可以忍受。但离开了部队,那种痛苦却是难以解脱的。”
“如今见到这条黄河,就像回到了老部队,回到了自己母亲身边一样。一时激动,便想起了这种几年前,曾经听到过的歌曲。这首歌写的很好啊,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句。”
说到这里,杨震止住了话題。不想就这个话題在继续下去的杨震,转过头又一次看向机翼下的景象。此时黄河早已经远去,机翼下面已经陆续的开始出现与之前自己见到的大草原浑然不同的,缺少植被地貌,沟壑纵横的典型黄土高原地貌。
当飞机过了黄河进入陕西上空,看着机翼下的断断续续的长城以及长城北面的大片夹杂草原中的沙漠。杨震知道延安近了。过了眼前的毛乌素沙漠,就是榆林。而过了榆林,就是自己的目的地延安了。
自又一次进入国内后,随着自己的目的地越來越近,一路上沒有遭遇到日军任何方式拦截而获得的平静,让杨震本來多少有些担心的心情渐渐的放下。虽然对于此次飞行究竟会不会遭遇到日军航空兵的拦截,杨震多少心里也有些担心。
但在经过综合分析关内战场的局面以及中央转來的日军驻华北方面军,以及蒙疆驻屯军航空兵实力后。对于此行的安全问題,杨震倒是并未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骚扰虽然必不可免。
但是在飞行航线进行了严格的保密之下,在沒有接到事先准确情报。日军对兰州的空袭线路,又远在山西南部的情况之下,日军大规模的拦截是几乎不太可能出现。除非日军的情报系统,渗透到了中央的高层。否则即便他们在苏联驻蒙军内部安插了间谍,他们也绝对不会知道杨震确切的路线。
因为在赛音山达起飞后,究竟会选择哪条路线,即便是苏军也不清楚。为了保密,杨震特别交代航空兵,在与苏联方面研究飞行路线的时候,还是走老路线。在达兰扎达嘎德降落加油后,绕道阿拉善一线。
也就说杨震此次的航线选择,不仅对日军进行了异常的保密。甚至于对于苏联方面,在必要的情况之下,也同样进行了严格的保密。而这一点,不仅仅是杨震的要求,更是中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