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月早在见到沐寒溪的时候眸子便微微有些凝重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他。”
顾青鸢微微一愣，许山月这态度.....着实冷淡了些。
而后便见许山月淡淡地道：“什么时候我给他看看眼睛。”
顾青鸢闻言，觉得这再好不过，便笑了笑道：“多谢先生了。”
许山月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离开了。
顾青鸢许久没见过他这么冷淡的样子，有些弄不清许山月到底喜不喜欢沐寒溪，若是喜欢定然不会如此.....可若是说不喜欢，又为何要主动要给沐寒溪治眼睛呢？
沐寒溪皱眉：“青鸢，这位许宗师怎么......。”
顾青鸢突然反应过来了。
许山月在淮吾山是和沐寒溪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而且应该知道沐寒溪对“顾青鸢”的心思。
但是许山月如今见到的却是沐寒溪和“颜轻语”好上了.....所以是觉得沐寒溪脚踏两只船么？
顾青鸢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大概就是一个你披一层皮，我披一层皮，我认出了你，你没认出我的故事。
说实话，这件事在双方都不配合的情况下还真的没法子解释。
于是顾青鸢揉了揉沐寒溪的头：“没事。”
沐寒溪也跟着笑道：“也是，不关旁人的事。”
顾青鸢笑了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在这里没什么可做的。”
沐寒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要走出林府后院时，沐寒溪突然停了下来，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顾青鸢皱眉，顺着他的方向瞧过去。
那边有一颗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虽然看上去也是金灿灿的，但看上去温柔诗意许多。
只不过这棵银杏看上去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照顾料理了，周围杂草丛生，约莫都到了膝盖处。
顾青鸢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沐寒溪没有说话，眼中像是蒙了一层雾，又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过了半晌之后才轻轻地道：“我娘亲在那边。”
顾青鸢愣了愣。
.....那边的银杏树是沐寒溪母亲的.....埋骨之地？
沐寒溪笑容惨淡地道：“我自她走后便没有去看她一眼，并不是不想她，只是觉得.....要带些礼物去，否则就算是到了她面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顾青鸢看着沐寒溪眼底的寒凉，陡然想起了原书里面关于沐寒溪灭林府的描写。
......林家的血染红了林府中唯一的一棵银杏树......。
所以沐寒溪口中给母亲的礼物.....便是林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命。
顾青鸢叹了口气，说起来.....林家人是做混血这一行的，沐寒溪又是混血.....当初沐父，沐母的相遇就真的没有他们的一分力么？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顾青鸢笑了笑，挽住沐寒溪的胳膊：“那你现在有礼物了，可以去看你母亲了。”
沐寒溪看着顾青鸢挽住她的手臂，愣了愣。
而后便听顾青鸢道：“把我带过去吧。”
沐寒溪只觉得心里面最软的地方突然被人挠了一下，又疼又痒。
他喉结动了动，而后声音沙哑地道：“谢谢.....师姐。”
“不谢不谢。”顾青鸢笑了笑道：“你还要叫我师姐么？”
沐寒溪顿时红了脸，而后试探地道：“鸢鸢。”
顾青鸢便抬手揉了揉沐寒溪的头：“嗯，寒溪。”
而后两人便一同往银杏树走去，越过了一丛一丛的杂草，到了树下。
顾青鸢正在考虑要不要冲着这棵树行个三拜九叩的大礼，便被沐寒溪拉着靠着树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