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过后,祁易弦眸光深沉的看向一边已经万念俱灰的陈允,“解药呢?”
祁易弦的声音很冰冷,回荡在这冷瑟的地牢里显得很没有温度。
陈允像失了魂一样,处处透着死寂,上句不接下句的说着,声音也是忽高忽低的:“啊?”
“你说解药…解药?哈哈哈哈哈哈~”
陈允失心疯一样的笑着,声音尖锐且兴奋:“你居然还想问我要解药?哈哈哈哈~”
陈允笑着,那双眼睛就像秃鹫一样瞪着,眼神倏然一聚,身子微微上前,盯着祁易弦的脸:“我告诉你……”
“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
“你们还想要解药?你们就等死吧!哈哈哈哈~”
“等死吧!”
华非奕被陈允现在疯魔的样子吓得一愣,华冉青也是吓得闭着眼睛发抖。
而任湘仪一听到这句话,身子都站不稳了,一双苍老的手就轻颤着指向陈允,站在那里颤颤巍巍的就自言自语道:“没……没有解药……”
“这怎么可能呢?”
“定是你这妖女,不肯交出解药!”
说着,任湘仪也是急了,直冲冲的就想上前。
祁易弦一个鹰锐的目光像他投射过来,任湘仪畏畏缩缩的将步子收了回去。
祁易弦不耐烦的起身,负手而立,将背影对着牢房,冷硬的说道:“有没有解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祁易弦转过身子,挑着眉眼凝眸道:“莆谦,去把那个陈昱许给我捉出来,放到那个童尸的牢房里去。”
“是。”
莆谦接到命令直接就进了牢房,单手抓着昏死过去的陈昱许就在华非奕的叫喊中出来了。
“放肆!”
“祁易弦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易弦故作高深的偏头看了华非奕一眼,抬眼就又向陈允看去,“本宫想干什么,那就要看陈允了。”
“既然这个毒没有解药,那就等太医制出解药来,再救人好了。”
祁易弦试探性的引诱陈允道:“再不然,让陈允亲自制药,也不是不可。”
任湘仪一听就急了:“不可,不可啊,公主。”
紧急之下就跪在了祁易弦面前,大拜道:“我家太子殿下性命垂危,怎能熬的过陈昱许……”
果然,队友太笨还得靠自己。
祁易弦故作扶额,露出倦意道:“那本宫也没有解药怎么办呢?”
任湘仪被祁易弦这样反问,任湘仪立马就有了惧意,情急慌乱之下,也瞬间老泪纵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华非奕看似就是个老好人,“祁易弦你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如此威逼利诱,挟持迫害我延仲宰相,你就不怕我延仲出兵?”
华非奕的话在祁易弦听来就像是个笑话,祁易弦邪魅的笑了几声,“呵哈哈哈。”
双手一撩衣摆,摆着二郎腿又坐在了椅子上,反问华非奕道:“明明是延仲的毒伤了陈相,与本宫何干呐?”
“如果没有脑子,请把你的头让给有需要的人。”
“毕竟延仲像你这样不带脑子的伪君子还是蛮多的,你除了这张脸并没有比他们好在哪里。”
祁易弦刻意的挖苦,百擅司一众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而华非奕却气的涨红了脸,祁易弦却不欲再多理会他。
回眸摆手间就示意司卫可以把牢门关起来了,瞥了一眼地上虚弱的陈允,祁易弦说道:“把她带去驭猎台去,吊在那里,什么时候解药研制出来,什么时候放下来。”
“你……”
陈允咬着牙,刚想开口骂祁易弦,然后就被拖走了。
“都给本宫看好了,若是逃了一个,本宫唯你们是问。”
叮嘱过司卫后,祁易弦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阴暗冰冷的地牢。
元敖跟着祁易弦一起出了地牢,祁易弦偏头轻声对元敖说道:“都给本宫看好了,那两兄妹不能看死了。其他的死了也无所谓。”
“另外,追问陈允,她手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子痫桂,还有那什么符咒,有的话送一半去给御医,其他的送到宫里的司殿。”
元敖追着祁易弦的脚步,就应道:“是。”
说完,祁易弦就离开了百擅司地牢,一路骑行回了大黎皇宫。
宫门口处,便有司卫对着祁易弦禀报道:“长公主,镇国寺的祚原大师父已经进宫了,圣上命我等见到公主与公主说一声。”
祁易弦一听原来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师傅来了,立马就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一帮人打马离去了。
自那次离去,也不知道师父是否又老了些,许久未见,倒是心里想的紧。
还有那两只小狼崽子,师父应该也带着它们过来了吧。仔细想想这会儿也该和木青木敛打成一团了吧。
这样想着,祁易弦的马速比平常都要快了几分。
可是马速赶的快了,风吹的脑子也万分清醒。
从刚开始听见祚原到了的消息表现出的惊喜,到后来想起南境的鼠疫背后的真相,祁易弦变得惴惴不安。
祁易弦立马赶到龙渊殿,随后便直接进去寻祁修芾,“儿臣见过父皇。”
祁修芾正和祚原商量着好些事情,就见祁易弦已经回来了,祁修芾笑着一张脸,就从龙椅上饶过书案下来扶起了祁易弦,“快点起来吧。”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出宫干什么了,你祚原师父来了,也不知道早些回宫。”
祁修芾的嘴上虽然是责怪的话,可面上确实掩饰不住的宠溺,哪里有半分责怪之意。
祁易弦望着边上坐在麒麟大椅上刚刚站起来的祚原,从光秃秃的头顶看到脚。
师父依旧高大内敛,面上圆润气色红润的,年纪与她父皇大了一些,可看着身子依旧硬朗的很。
祚原收礼的双手合十,对着祁易弦俯首一拜,这一拜拜的是臣下礼z,“见过长公主殿下。”
祁易弦也是双手合十对着祚原弯腰一拜,“师父远道而来,是徒儿顽劣,被事务缠身未去迎接,望师父见谅。”
祚原起身却笑了笑,只道:“无妨,殿下的事情才要紧。我不打紧的。”
见此,祁易弦也立马招呼着祚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