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容珩站起身,眼底藏了一抹笑意,拿了空碗便出去了。
在小厨房忙碌的容珩,长舒一口气,心里不自觉的便暗自窃喜起来。
在这属于他的十八岁生辰里,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放在心上宠了多年的妹妹起了心思。
也是这个生辰,让他这辈子都记住了这一天。
容珩本想自己慢慢暗自打消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可就在他出寝殿门,那冷风吹向他的那一刻起。容珩忽然醍醐灌顶,被冷风吹的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他突然间不想把那娇憨的姑娘放走,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他和祁易弦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他喜欢这个姑娘没有错,这份感情他凭什么隐藏呢?
因为世俗?还是害怕祁易弦会讨厌他?祁易弦迟早都会嫁人,那那个人凭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容珩记得祁易弦在很久以前说过,她喜欢顶天立地的英雄,能陪她一起游玩山水的人。
试问这世间有多少不慕名利的枭雄,会这样为了一名女子而放弃权势,去选择游山玩水。
反正以后都要有人照顾祁易弦的生活,包容她的小脾气。容珩自问除了祁易弦的兄弟亲父,谁都不会有他做的好。
况且祁易弦嫁给谁,容珩都不放心,为什么就不能亲手把祁易弦娶回家,自己亲自照顾她呢?
容珩自己都不知道祁易弦会不会喜欢他,但让他反应过来的是,他可以去争取这段感情,或许祁易弦会喜欢他的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姑娘不会喜欢他呢,毕竟祁易弦也很亲近他的不是吗?
许多事情一下子想明白了过来,容珩迅速就将一切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是一场需要他谋划许久的暗仗,他必须要蓄谋已久,徐徐图之。
容珩整理好了小厨房的东西,转身便回了祁易弦的寝宫。北黎郡的一整个宫内,就只有祁易弦的宫殿修整了一番,容珩还就准备了祁易弦寝宫的锦被毛毯,别的偏殿都是还没有理的灰尘模样。
所以容珩也只能回祁易弦的寝殿了,他推门回来时,祁易弦已经撤了披风,脱了厚实的外袍,窝在厚实绒毛的被子里睡着了。
容珩看见这姑娘还给他留了点热水,他勾唇浅浅一笑,轻手轻脚的稍微洗漱了一下。解了腰带脱了外袍,又把头发散下来,容珩将腰带玉冠玉佩放在一边放好了以后,便走到了祁易弦的榻边。
容珩本来想着自己睡在榻边的,他还特意备了两床锦被。可是偏偏,祁易弦把两床被子都盖在了身上。
容珩淡淡的往榻上熟睡的姑娘看了一眼,祁易弦把自己裹的严实,是露出来了一颗娇俏的脑袋。容珩无奈一笑,他倒是忘记了这丫头畏冷了。
容珩无可奈何的扫了一眼这偌大的榻,幸好容珩当初知道祁易弦睡相不好,特意叫人将这榻又扩大了一圈。
这巨大的拔步床呈长方形,摆在寝殿的中央,榻边围了一圈绒毛地毯,床帏挂在木柱与横梁上,灯火摇曳时,人与春光乍明。
祁易弦睡在这榻的左边,容珩心弦波动,却也没什么太多的心思,他安分的掀开了锦被,在榻的右边睡下了。
容珩挥手灭了烛火,目光平静的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他估算了一下,估计已经过了丑时,都是半夜四更天了。
容珩舒缓着内心的波动,缓缓闭上深邃的凤眸,开始睡觉。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后半夜,寝宫内的碳火越烧越旺,整个寝宫充斥着一股暖意。
在容珩睡着了没半个时辰,他迷迷糊糊间便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起来。
容珩伸手拉扯了一下衣襟,这才发现自己锁骨间竟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容珩喘着粗气坐起身来,他双目迷离的看了一眼本来睡在边上的祁易弦,不知不觉间已经睡到了自己的边上。
容珩回过神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两层锦被,他没有办法,就只能起身又把身上的中衣脱掉了,又擦了把汗,这才回了榻上。
容珩血气方刚的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两层被子,热的让他睡不着觉。容珩又挣扎着闭上眼睛,试图想要睡着。
可他低估了自己,也高估祁易弦的睡姿。没片刻功夫,祁易弦再次翻身,一双纤细的腿就挂在了容珩的腰间。
容珩冷不丁的就触碰到一点微凉又柔软的身躯,使他心头一震,身体不禁僵住了。
容珩来不及反应自己身上的变化,便回手碰了一下祁易弦睡梦中放在他肩头的手臂。祁易弦的手臂微凉,身上也凉凉的。
容珩心下一惊,他知道祁易弦畏冷,却不知道祁易弦这么畏冷。她明明盖了两床被子,寝宫里碳火烧的怎么旺,她睡着了身上却不曾暖和起来。
在容珩不知所措,他想着要不要在去少点碳火的时候。祁易弦仿佛汲取到了温暖的源头,身子不自觉的便向容珩靠去,一双腿更是直接绕上了容珩的腰身。
容珩本来紧绷着,坚守着防线的身心,顿时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祁易弦身上的丝凉激的容珩心下异动,他舔舔嘴唇,竟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不自然的紧张,让容珩忍不住喉结滚动。
容珩凝神般的合上了眼睛,祁易弦不停的向他身上靠着。容珩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粗话,他总有一天会被这个姑娘逼疯掉。
容珩任由祁易弦向自己身上靠来,他压抑着身上的不适,努力的不去想那些惹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可是终究还是个少年,血气方刚的终究也会为情所动。
过了许久,容珩见祁易弦睡得不太安稳,一时心下不忍,起身便抱着祁易弦睡到榻中央去。
容珩躺下以后,伸出手臂将祁易弦放在自己的臂弯的安静的熟睡着。
容珩暗道:阿弦啊,这可是你自己向哥哥靠近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哥哥便不会放你走了。
容珩闭上眼开始念心经,在他清心凝神的时候,祁易弦又娴熟的攀上了容珩的腰身,梦中的她,贴着暖炉不撒手,睡得异常安稳。
容珩跌入了世间的情网,他本想挣脱,却不曾想在不经意间,他已用情至深,且药石无医。
殿外月凉伴轻风,这一天,容珩眉目柔和,望着身边睡颜卿绝的祁易弦。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未满十四岁的小姑娘就是他放在心上的姑娘。
容珩心中升起强烈的占有欲,他知道自己一旦真的选择这条路,便真的就不会回头了,就让他一路走到黑吧。
容珩不知道结局会如何,即使会撞上南墙,但是他也想放手一搏,为了他的姑娘,乃至相守一生的女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用情至深,有至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