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面色也有些微红,见众人都喝多了以后,横七竖八的瘫倒在地。容珩叫了柯钧带人把姝染几个女子抬回了营帐中。
毕竟是女子,和男人们睡在一起,怕是不雅。
而且就算武艺高强,女子也不比男子,军中男子身体健壮,现在气候已经到了十月末,天气在夜间早已微凉,放着女子在外睡一夜,第二日怕是会着凉。
容珩行事谨慎,他留了千人精兵守着这驻地,就算将士们醉倒不醒人事,也得防着有心人暗探军营。
容珩面色微红,眉眼却异常清明,可见即使喝了不少,他依旧没有醉意。
容珩微微垂眸,便看了一眼醉倒在自己腿边的祁易弦,小姑娘双颊绯红,娇憨的努努嘴,枕在容珩的腿上,好似已经睡了的模样。
岁月静好,山河垂眸美人尖。
两只小狼虎视眈眈的盯着容珩看,它们匍匐在祁易弦的腿边,竟然有些忌惮的望着容珩。
木岩和木敛的狼王血统,遇上强悍的容珩,也不禁有些忌惮。
它们知道主人祁易弦平常亲近容珩,却也还是威视着容珩。
容珩眼中凉薄尽显,他横了两只小狼一眼,便伸手抱起了枕在他腿边的祁易弦,向撒着月色的方向走去。
看见主子抱着长公主步态稳健的向那个方向走去。柯钧本想提醒已经是祁王的容珩,长公主的营帐并不在那个方向,那边是容珩营帐的方向。
可是接到容珩那微凉的目光时,他噎了噎口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柯钧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只要守好驻地就好了,主子是个有分寸的,会照顾好长公主的,又何须他在这里瞎担心。
两只小狼也不闹腾,就默默地跟在容珩身后,守着祁易弦。
两狼一人抱一人的身影,在月下被拉的很长,天气清凉,却人心燥热。
祁易弦醉的不省人事,被容珩抱在怀里,头靠着容珩的心窝睡的异常安稳。
好似靠的舒服起来,这姑娘还娇憨的轻微的在容珩怀里拱了拱。
容珩正走着突然被她这样一拱,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他微微垂眸,好气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姑娘。
怀里的姑娘眉眼舒柔,脸颊赧红,手小小的抚在他的胸前,难得温顺的像只小猫。
容珩只看了一眼,凉薄的眼中便显出了淡淡的温润,他浅笑着,眉目柔情绰态,这时,他好像有些醉了。
容珩带着祁易弦回自己的营帐内,他动作轻缓的把温温软软的姑娘放在自己的榻上。
祁易弦一躺在榻上,便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看了容珩一眼,便又吧唧吧唧嘴闭眼睡去了。
灯火通明的照在祁易弦涟漪似水的眸子上,多情的桃花眼中便印了一抹火光,一闪一闪琛亮亮的。
看得容珩像魔愣了一般,深邃的凤眸直勾勾的被祁易弦倾世的脸吸引着。
他俯在榻边,眉目不清的盯着小姑娘的睡颜看。
不经意间,手竟然不听使唤的轻抚了上去。
指尖轻触了一下少女肤如凝脂的肌肤,容珩忽然心下一紧,如梦初醒般的慌张收回了手。
帐内灯火通明,容珩心神俱乱,像猛兽过江,掀起的海啸一般。
容珩抚着自己刚刚触到祁易弦脸庞的指尖,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想着了魔一样。
平时觉得娇憨的姑娘,今日怎么就突然让自己慌了神了。
容珩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昏头了,他当即晃了晃发涨的脑袋,俊朗如星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不为人知的情愫,隐藏在眼底。
这时,容珩像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分不清自己的心意。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是今夜喝的太多了,才会这样昏头。
怕坐在营帐门口的两只小狼,睁着自己圆圆的眼睛,就盯着容珩垂眸沉思的样子看。
霎那间,容珩感觉到了两道目光看着自己,他眼中含箭就往木岩和木敛射了过去。
两只小狼冷不丁的被容珩扫了一眼,那眼神中有道不尽的暴戾,容珩全身透着冷意和强悍。
两只小狼竟然一时非常没有骨气的别过眼去。
木岩起腿站起,和弟弟木敛相视一眼,两狼又一齐的瞥了一眼已经睡死在榻上的主人祁易弦。
它们忽然油然而生起了一股无力感,高傲的抬着自己的头颅,就已经决定好自己出去找个地方睡一晚,最好离这危险的少年远一点才好。
至于祁易弦这个主人,还是自求多福吧,狼王的血脉的救不了你。
容珩冷冷的看着两只小狼扭着屁股就走出了营帐,那高傲的姿态好似在说“我们不和你玩”。
明明就是害怕了,还故作姿态,容珩心里暗暗的鄙夷了这两只小兽一番。
又在地上坐了半柱香,容珩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清醒了些,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脑门上,又轻轻的按了按,这才起了身。
容珩眼神清明的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祁易弦,他安分循理的转身出了营帐。
打了水回来,才浸湿了布来给祁易弦擦手擦脸。容珩明明已经努力不去起别的心思,尤其是不去看祁易弦的脸。
可是一接近祁易弦,他便意识又混沌了起来,容珩只好闭上眼,快速的给祁易弦净了手和脸,便端了水出去了。
容珩在月下捧了一把冷水,就打在自己俊朗不凡脸上,他颀长的身影与如流水般的月色交相辉映着,竟显得有些痴缠。
凉风吹打在容珩身上的轻甲上,铮铮铁骨遇上微恙柔缓的徐风,也有些不敌起来。
片刻之后,容珩回到营帐内,见到小姑娘依旧睡的香甜。
容珩浅浅一笑,嘴角竟然漩起了让人感到温暖的小涡,面如冠玉又英挺潇洒。
如果他的少年时期也能过的像富家子弟一样恣意,恐怕容珩就不是这样铁血无私的模样了,反而会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了。
“铁面杀神”也该换成“玉面将军”了。
本来是想着祁易弦这姑娘今夜喝多了,她几个女侍卫也喝多了,军中也皆是男子。万一祁易弦晚间头疼不舒服都没人照顾,容珩这才把她带了回来。
看这祁易弦睡的安稳香甜的模样,容珩无奈一笑,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上前轻轻的帮祁易弦除去了鞋袜,盖上了被子,容珩才放心的在榻边的地上打上了地铺。
除去自己身上穿着的轻甲,又垂眸望了一眼熟睡的姑娘,容珩抬手间灭了灯火,这才安心的躺在了地铺上,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