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感受到不远处有个人盯着自己看,他回头向那人露出个微笑,然后原地现出一道深蓝色残影,人就不见了。
一阵微风吹过,划过那男人的脸,吹得他目瞪口呆。
“孩他娘…快点出来一起看神仙…”
上午,某座茂密的山林。
“乱旋风…黑旋风…恕我这次过门不入了…”
徐南施展开履霜无痕身法,尽情的一路飞奔,他看了看这座给他奇遇的山林一眼,面色复杂。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在胸前,那里有一道险些致他于死地的伤疤。
或许是触动了这伤疤,又或是触动了那一日的回忆,徐南感觉胸前、手臂上的三处伤疤似乎在隐隐作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还没到药王谷,徐南就已经换了第三对鞋子了。
万幸,他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当日中午时分来到了药王谷了。
“劳烦通报炼药堂郭老,说是履霜派徐南来访。”
徐南吸取了之前在灵州城得到的教训,一见到门子就先递过门包,然后才道明来意。
“敢问贵客是?”
只是那门子也不是傻子,若谁人上来给门包就通传的话,那他也可以打包行装卷铺盖回家了。
徐南略微一怔,只一瞬间就回过神来,说道:“忘年之交。”
忘年之交?行!有这句话也好通传。
“徐…徐道长?”
正当门子想入内通报时,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那门子回身一看,立即恭敬的上前见礼,说道:“小师叔。”
徐南抬眼望去一看,是个少年人,这不就是他上回和余祥全经过某村庄时救下的孩子二狗,后来还送到药王谷见他的哥哥大狗吗?
“这不是大狗吗?二狗呢?”
骤然遇见熟人,徐南想起了一句老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
“我弟弟跟吕堂主外出采药了,徐道长这回来药王谷是要买药吗?”
真是个好孩子,徐南笑了。
“没错,这次我来的确是要买药,你看这方便带我去见郭老吗?”
有现成的人情不用才是傻子,徐南单刀直入的问道。
“没问题,想必师父一定很乐意见到你。”
大狗说到这里时扭头向那门子说道:“赵哥,这人是我的恩人,我带他进去见见师父。”
门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当下自然应是。
“徐道长随我来吧。”
大狗对这位不辞劳苦将弟弟送来的徐道长是真心敬佩,当下便在前头带路。
在穿过几个院落小径之后,两人来到一座院子前,大狗这才停住脚步说道:“师父应该就在里头,我先进去和他通报一声。”
徐南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大狗进去一处厢房没多久,里头就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一个鹤发老者面上带笑的走了出来。
“见过郭前辈。”
徐南见到来人,赶紧施了一礼,不为别的,就为这么个和蔼可亲的老前辈,这礼节上就不能失礼。
“徐小友这次来可是还要买药?”
徐南赶紧将此来目的说了一遍,只见郭永和略微蹙眉,然后问道:“可有大夫诊书?”
“有,这份便是。”
在启程前,舒员外一股脑儿给了徐南几样东西,其中就包括这张大夫的诊书。
郭永和接过一看,蹙着眉头看了一遍后就合起这份诊书,然后说道:“老夫也是略微通医理,按照你带来的这份诊书来看,并不需要用到生生造化丹这样的药,给这位老太太含下小生生造化丹即可。”
说到这里时,他吩咐身旁的大狗说道:“带徐道长去商事堂见见钱大夫,然后让钱大夫按照诊书给出一份药方,人命关天,动作快些。”
郭永和其实心下很是讶异,心想面前这年轻人才几日功夫,就徒步行走了五百里,这年轻人果真不简单。
“是的,师父。”
大狗恭恭敬敬的回应了声,然后对徐南说道:“徐道长,这请随我去吧。”
这本就是件火急火燎的事情,徐南也不推辞,反正他也是真金白银的花钱买药,也没有占药王谷的便宜,他最多也只是借用人情而已。
徐南拜别了郭永和之后,便跟着大狗走去商事堂了。
“一共十二粒,每一刻钟让病人含上一粒,直至药丸化去…”
商事堂的钱大夫是个年已六旬的老者,他此时正眯着眼看着张大夫的诊书,信口张来便是一段药理,听得徐南头昏脑胀。
“抱歉钱大夫,如此重大的事,我怕我记错了,能否写在纸上?”
徐南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哦,那也是,好吧!一共十二粒…每一刻钟…”
钱大夫闻言恍然大悟,然后摊开一张白纸,边念叨边在纸上写字,片刻他朝着未干的墨迹上吹了口气后,将纸张推去徐南的面前,说道:“你可以去拿药了。”
大狗虽然身为郭永和的关门弟子,在药王谷中地位尊贵,但他年纪就摆在这里,徐南是客,他便接过这张纸张来,恭敬的说道:“打扰钱爷爷,我这就带徐道长去拿药。”
“嗯,去吧。”
钱大夫点点头,然后在徐南大狗二人背转过身时,就低下头打盹。
商事堂。
“小生生造化丹、生源丹、续息丸、养命酒…这位客官,这些药一共是…”
面前的掌柜照单念了一推药名,手上的算盘那是打得震天的响亮,不多时他便算出个结果,向徐南报出个数字。
徐南有些咂舌,这数目几乎将他身上的钱都给用光,要知道舒员外为了怕钱不够买药,可是给特意多给徐南一大笔钱,那里知道居然只是堪堪够用而已。
“如果是生生造化丹,那要多少钱?”
徐南只是问问而已,那掌柜听了徐南的话,低头看了看算盘,然后抬头说道:“如果要用到生生造化丹的话,那么这数目得翻上个三番。”
行啊…药王谷…
不知道为何,徐南那日因盗取药王谷灵药的内疚感,在此刻彻彻底底烟消云散,甚至心中还觉得有些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