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恰好有人路过。
还朝他们看了一眼。
李玥羞愤,她自认为脸皮厚。
但我爱你三个字,意义不一样,哪能随便出口?
扔下手里的菜刀,跳起来用小拳拳捶贾靳豫胸口:“你竟敢套路我!”
套路?
形容的很贴切。
贾靳豫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握住她作乱的手,“外面有人看你了。”
李玥:“......”
抬眼一瞟,是住在附近的邻居。
对方一脸暧昧的笑容。
李玥窘迫不已,卸下手上的力气。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认真解释道:“刚才的确没听清,不是故意整蛊。你要的红包数目太大,我得考虑考虑。”
男人掌心的温度很高。
似灼烧的熨斗烫着她,她的心跳又开始失去原有的节奏。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转动手腕挣脱开,嘁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会给我。”
贾靳豫:“......”
李玥煮好了牛杂面,因为恼贾靳豫的行为,没给他盛。
贾靳豫见状,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牛杂面。
汤鲜味美,鲜嫩可口,面条十分劲道。
忍不住夸她厨艺精湛。
李玥傲娇:“那是当然,我......”她的话说到一半,转了话锋:“我一般不给别人做的。”
贾靳豫眸色晦暗不明道:“我真荣幸,能吃到你做的饭。”
“何止!”
李玥心道,你是烧了高香。
换作她以前的身份,就算他是青年才俊,也接触不到她,更别说娶了。
贾靳豫:“.......”
两人正吃着面。
沈琴家五岁的小儿子串进门,盯着锅里的汤吞口水。
李玥和贾靳豫互望了一眼。
她说:“阿立,你妈呢,你们家吃过饭了吗?”
“我妈在兰婶家,没给我做饭。小婶婶,我饿了,能不能吃一点。”
李玥:“......”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你坐下吧。”
李玥给他盛了小半碗,问他够不够。
他说再多点。
李玥觉得好笑,添了满满一大碗。
小孩儿吃到一半的时候被沈琴发现,揪了起来,硬拖着出门。
孩子大声的哭闹,引来左邻右舍围观。
李玥道:“沈大姐,你就让他吃嘛。锅里多着呢。”这边的牛杂不值钱,老板厚道人,半卖半送,她炖了一大锅,和贾靳豫根本吃不完。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李玥摸摸孩子的头,安抚好他的情绪,又将筷子放到他手里,顺手又给沈琴盛了一碗。
沈琴尝过后直夸李玥手巧:“看不出大妹子还挺能干的,乌七八糟的东西放一块儿煮,竟然这么香。明儿我也去买点牛杂回来,到时候你教我怎么煮。”
“教你啊。”李玥很为难,尤其当着贾靳豫的面,她不好用独家秘方来搪塞沈琴。
迟疑了片刻:“沈大姐,煮汤的讲究很多,要注意火候,佐料的用法用量,我跟你说了顺序,你也不一定煮出这个味道。”
贾靳豫却听出点猫腻来。
沈琴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就爱瞎讲究,你直接告诉我用哪些佐料,其他的我会掌控的。”
李玥这才没有顾忌,指着放面粉的桌子:“喏,都在那摆着呢。”
沈琴一看七八个瓶瓶罐罐,随即打消了煮牛杂汤的念头。
为了几毛钱的牛杂,她还要花一两块钱买调料。
不至于。
嘴上却说:“我知道了,赶明儿有空置备。”
等沈琴和孩子走,天也黑了。
李玥不想收拾碗筷,但贾靳豫有洁癖,忍受不了她邋遢。
她为了维持自己勤劳贤惠的妻子形象,只好端着锅碗到水池边清洗。
远远见水池边站着几道人影。
准备上前打招呼,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脚步不由的放慢放轻。
“那小媳妇个矮,跳着捶贾主任胸口,特别好笑。回头我也和我男人来一个,看他做啥反应。”
“人家拳头小,捶着是调情,换成你这大铁拳,你男人不搞出个内伤啊。”
“说谁铁拳呢?”
“你不是铁拳,你是胸口碎大石。”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李玥清了清嗓子,她冷不丁的出声,大家立刻噤声。
回头看清来人,面面相觑。
邓兰尴尬的笑道:“大妹子,来洗碗哪。”
李玥点了一下头,站一边排队,等空出位置,她才补上去。
挨着洗衣裳的黄彩霞。
黄霞换了一身衣裳,看样式,邓兰穿过。
黄彩霞此时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截手腕,和她的手和脸是两个色。
李玥心道,这女人并不是先天黑,八成是嫁人后被婆家磋磨的:“黄大姐,你有正经工作吗?还是在家里种地?”
黄彩霞面对光彩照人的李玥很自卑,她低着头,唯唯诺诺:“我没有文化,又没有手艺,只能种地的。”
李玥想了想道:“黄大姐,你有兴趣做裁缝吗?我可以教你,学成了进服装厂上班一个月能拿头二十块呢。”她的厨艺是外公心血,不能外传,但做裁缝可以。
“咱们这儿哪有服装厂啊,只能到马路边给人修修补补,一天下来估计也赚不到两毛。”
李玥道:“可以去南方打工,黄大姐,你有想法的话,我帮你介绍。如果你不愿意离家,到电影院门口卖炒货,一天下来一两块钱肯定能赚,比种地强。”
就是这年头,很看不起做买卖的。
果然,邓兰鄙夷的说:“摆地摊?那多难为情?我家丢不起那个人。”
“穷才丢.....唔。”
李玥的嘴被邓兰捂住:“大妹子,你可别乱说话。”
李玥扭了一下脸,邓兰才垂下手。
她懂了邓兰的意思,这年头越穷越光荣,个人拥有得越少,意味着公有的就会越多。她来个穷丢人,违背众人意愿。
......
李玥端着锅碗瓢盆回到室内,浑身冻的冰凉。
贾靳豫却已经进了被窝。
李玥觉得碍眼极了,凭什么家务活得女人做啊。
大冷天的,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她。
本以为他爱上她了呢,这么看,肯定不爱。
否则哪舍得她受冻?
她放下锅碗,叹气:“我的命好苦啊。”
“只是洗个碗而已,我每天下班回来还要给你洗衣裳,我也没说自己命苦,不知足。”
李玥:“.......”
贾靳豫又道:“洗漱用锅里的热水,别倒暖瓶的。”
“哦。”
李玥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暖瓶,该用锅里的水,简单洗漱好,钻进被窝,男人手里的书也放下了,关了灯朝她贴过来,吐纳的热气吹到她脖子上,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哆嗦,脱口而出:“能不能让我准备几天,我有点害怕。”
贾靳豫笑了笑,伸头往她侧脸印下一个吻:“好。”
李玥搓了搓被男人亲过的地方:“......”她是不是又中了他的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