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旁边光影一闪,笼罩着姜远的白光破碎。
姜远从其中落下,长袖一振,飘然落地。
“老大!”袁达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急声问道,“刚才什么情况?你到底赢了还是输了?”
姜远微微皱眉,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刚才我和李元昊同归于尽,按照规则,应该是全都被淘汰了。”
他思绪浮动,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刚才的场景。
不得不说,李元昊这人的确让人出乎预料。他不像自己以前经常遇到的那些修行界老油条,战斗时总以自保为第一目的,有时候宁愿输了战斗,也绝不愿意受重伤。李元昊身上有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同样也有着
少年人的执拗和倔强,脾气一上来根本不计后果,哪怕跟对手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个『性』,在现今的修行环境之下,只怕未必能走多远。相反,在上古时代那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他那种不怕死硬杠的作风反倒是格外让人欣赏。加上他有曜日天尊这个师尊在背后撑腰,哪怕肉身陨灭,都能再次复生,自然
更少了几分顾忌。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后来的“风火战神”吧说实话,当时李元昊的决绝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如果不是龙魂道兵“沉渊”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替他挡了一下,卸去了红缨枪大半的力道,他只怕就不是跟李元昊同归
于尽,而是要先一步出局了。
只是,这样到底能不能算过关,他心里也有些没底。“这样啊太可惜了,刚才差一点就赢了。”袁达却把姜远的话自动理解成了失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很快振作起来,笑着安慰姜远道,“没关系,能做到这一步,
老大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像我,刚进去就被打出来了,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坚持到。”
红鸢的表情有些复杂,却还是开口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进来这一趟,我们也算是赚大了。现在出去也不亏。”
在虞皇宫里一路走来,他们从一开始的完全陌生,到现在,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战友情谊,说话自然也就亲近了不少。
姜远的目光在红鸢的一头红发上顿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朝他们笑了笑:“我没事。”
黄衣散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作为一个连入场资格都没有的人,他不说风凉话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指望他开口安慰姜远?想都别想。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遍布白光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了几点墨痕。
转瞬的功夫,几点墨痕便在虚空中蔓延,铺展,化为了一座藏在群山中的连绵竹楼。这些竹楼造型古朴,『色』泽青碧,透着竹楼特有的典雅和清新秀气,隐隐然,仿佛还能闻到几缕竹香。竹楼正前方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灵文字符,旁边还有一行
小字和一个红『色』的印鉴戳痕。
四人就站在这竹楼前的草坪上。
“凌凌什么阁?”
袁达对灵文的了解不深,辨认了半天,也只认出了两个字。
“中间那个字好像是轩。”红鸢辨认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看向姜远。
姜远微微颔首,肯定了她的推测:“没错。是凌轩阁。”
红鸢顿时松了口气。
“凌轩阁,凌轩阁”袁达念叨了几遍,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瞪眼道,“难,难道是那个凌轩阁?传说中虞皇的藏书阁?”
“多半是了。”红鸢凤眸微亮,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姜远虽然没说话,眼底却也掠过了一抹精光。
能入虞皇藏书阁的书籍皆不是凡品,哪怕随便拿出一本来做奖励,都可以说是不虚此行了。
就在这时,虞皇宫那标志『性』的女声再次响起:“恭喜诸位完成第五层的试炼,请诸位按照各自的成绩,自行前往凌轩阁领取奖励。”
话音落下,凌轩阁的门缓缓打开,一道金『色』光芒交织成的光标箭头就出现在了他们脚下。
姜远反应过来,广袖一甩,率先踏着光标走进了凌轩阁。
另外三人紧随其后。
走进凌轩阁,扑面而来的,就是一排排竹制的书架。这些书架做工精湛,表面还泛着阵法的辉光,书架上,一册册竹简整齐排列,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存放着兽皮纸的竹筒,以及一些以金玉载体的书简。神识扫过去,还没等
接触到书架上的书籍,就被阵法反弹了回来。很显然,没有得到许可,这些书架上的书只怕也是拿不下来的。
几人看着这一排排的书架,一时有些茫然。
这儿这么多书,到底哪本才是他们的奖励?
就在这时,脚下的光标忽然分裂成了四个,指向了不同的方向。仔细看去,这四个光标一人一个,恰好处于每个人脚下。
很显然,四个人的奖励,并不在同一个地方。
他们恍然,当即分开,跟着属于自己的光标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很快,四人就没入了琳琅满目的书架之中,再也寻不到彼此的踪迹。
姜远随着光标的指引缓步向前,不知不觉,便走进了凌轩阁深处,而后踏着阶梯缓步向上,到了凌轩阁二楼。
凌轩阁的二楼空『荡』『荡』的,没有书架,也没有遍布的禁制和阵法,唯有一块石碑,孤零零地伫立在中央。
石碑古朴厚重,碑上雕琢着“时空”两个神秘的灵文大字,乍一看去,便觉玄奥无比,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一般。
一束光从头顶的天窗中落下,石碑沐浴在光芒之中,仿佛通体散发着微微金光,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姜远刚一上楼,就被这石碑吸引了注意力。
神思牵引之中,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在吸引着他。他下意识地探出神识,朝那石碑中探去。
刹那间,一片绚烂的白光轰然在他眼前炸开。姜远心神一震,只觉这白光中蕴含着一股恐怖无比的威势,彷如汪洋般浩瀚无垠,又如天威般深不可测。在这白光的笼罩下,他的身体和意识,都被衬得无比渺小,就如
同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