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中,少女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纤细白嫩的指尖,握着上好的梨花酿。
她微微眯着眼睛,下颌微抬,任由清透的酒水缓缓没入了唇齿间。
“呵~好酒,岳明依,我要走了。”
随着皇上的让位,众人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风幼葭动不了皇上,难道还不能收拾岳明依么。
她仗着从什么现代而来,屡屡在京中搅弄风云,制胭脂、开酒楼、论朝政,博学多才,智多近妖。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她的姐姐。
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樽,风幼葭慢吞吞的起身,信步来到了岳明依身边。
此时的她,被捆住手脚平放在木板上,无论是眼睛还是嘴巴,皆被一条黑布牢牢捆住。
除此以外,她的脑袋被禁锢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中,无论如何挣扎,都移动不了半分。
“还记得吗?这种法子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如今,你可要替我好生享受一番。”
指尖一动,风幼葭拿起银针用力在岳明依眉宇间扎了一记,随即打开上方的水阀,任由斗大的水珠缓缓砸在她方才动了手脚的地方。
“岳明依,我要你好生活着,日日受尽折磨。”低哑的语气仿佛魔鬼的呢喃,风幼葭咯咯一笑,不顾岳明依挣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
“好生伺候她,莫要,叫她死了。”
她要让岳明依时时刻刻处于濒死的边缘,这种水刑,可是她前世折腾自己的手段,只可惜,岳明依不似她那般果决,竟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
嗤笑一声,少女缓缓离开地牢来到了阳光下。
大概一年前,林婉颜发现了她的不对,而风幼葭也顺势将前世的真相全部告诉了她。
小姑娘怜惜她的遭遇,又很是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她的赤子之心,一如前世让人动容。
如今,太子已成功娶了叶玖兮,只可惜,她那表嫂似乎只将太子当成了主君,当成了与自己搭伴过日子的人。
太子的漫漫追妻路,怕是还有的磨。
“你这丫头,还不快过来。”掀起车帘,林婉颜娇嗔着向风幼葭招了招手。
小姑娘虽已嫁人,可日日娇宠、顺心如意,小模样比之从前,一点也没变,反而被欧阳靖养的愈发娇憨。
风幼葭心中一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马车,随即在欧阳靖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亲昵的抱了抱小姑娘。
“姐姐,你在京中要好好地,若是世子欺负了你,便来墨城寻我,届时,幼葭罩着姐姐。”
闻言,欧阳靖瞬间黑了脸,暗戳戳的瞥了一眼企图抢走自家小姑娘的风幼葭。
好么,如今不仅要防着别的狼崽子叼走林婉颜,还要时刻警戒她离家出走,风幼葭真是好样的。
余光瞥见欧阳靖一脸愤愤,小姑娘立刻促狭的对风幼葭眨了眨眼睛,她欣喜的点头应下,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这些东西你都带着,去了墨城,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缺什么,尽管写信。”
“幼葭,我在京中等你回来。”
所以,便是为了他们这些关心她的人,也定要早些回京啊。
长睫微颤,遮住了其中的伤感,林婉颜吸了吸鼻子,又将准备好的银票一股脑塞给了风幼葭。
“姐姐放心,如今霄国与大瑜不会再打仗,待我重新整合风家军,定会回来寻你们。”
她还没有看着林婉颜幸福一生,还没有如母亲所愿走遍这大好河山,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只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亲自完成一些事情,重建风家军、让风字旗再次迎风而立、看着父母兄长守护一生的墨城再次变得繁荣。
这,便是她为自己定下的目标。
女子的一生不该只围困于儿女情长、家长里短,她们也可以如男人一般建功立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若无人敢开这个先河,便由她来做!
眸中闪烁着坚毅的锋芒,透过半开的车帘,风幼葭缓缓将目光落在了西边。
那里,正是墨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