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看似与世隔绝很安全,其实也有许多潜在的危险。
围着村子的河流,村子中大大小小的池塘,民居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粪池,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都是一命呜呼。
众人高呼着不见踪影的二人的名字,着急地在村子里奔走着。
本来就是七月这个敏感的月份,还出了找不到人的事,众人心里都是没底了。
沿着几个小伙子分头回家的几条路找了半天都不见踪影,郭绍波的脸色深沉地吓人。
这些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派仔和大头都是阿宏小时候的玩伴,即便在阿宏去京城这几年,这这个孩子也是经常上门看望自己。如果他们此时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阿派的媳妇大着肚子也跟着众人在街头巷尾喊着,“派仔”媳妇,你先回家去等着,我们去找就好。“老叔一碰到阿派媳妇便开口了。
“老叔,阿派,阿派要是出什么事,让我们母子怎么办啊?呜呜呜。”阿派媳妇哭得双眼肿了,原以为是不是醉倒在那个路边,可家里附近一圈问下来,都没有人见到阿派和大头。她的心里彻底没了底,慌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明明是大夏天的大中午,大大的太阳把众人烤得满脸通红,出来找人的众人满头大汗,心里却越发地发寒。
面对着阿派媳妇,老叔无言以对:“我先送你回家去,现在别瞎想,没准在哪堆草木灰里睡着了,送你回去,我再去找找。”
送了阿派媳妇回家,交代了她婆婆看好她,又安抚了两人几句。老叔又转头出去村子里找人。
家里的老婶气不打一处来,这死阿宏叫都叫不醒,一大早的不知道喝了多少喝成这样。气得老婶直接从井里,打上来一桶透心凉的井水,一桶全部都泼到了阿宏叔身上。
“”啊啊啊。“阿宏叔惊坐起来。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看了他娘正怒火冲天地手里还拿着桶。
阿宏叔委屈地道:“娘,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干什么。”老婶上前一把拧起阿宏叔一边耳朵,“叫你喝,喝死你们,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阿宏叔看着门口,雅雯,夏儿,小包子,三个头就趴在门那儿张望着。
老婶恼了,“你赶紧起来,快出来交代,你们一大早的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从哪儿走,阿派和肥弟不见了。”老婶话刚落下,声音也哽咽了,忍不住就眼泪开始掉落。
阿宏叔翻下床,“什么,派仔和大头比我还先进他们巷子呢,怎么可能没回家?”
“什么意思,说清楚。”老婶着急地不得了。
“早上肥弟晚来,没喝多少就散了。派和大头喝的有点多,我们一起送他到他家巷子我和肥弟才走的。然后肥弟再把我送回来的。他们总不能在他们家巷子口走丢了吧。那巷子直直走进去就到他们家了啊 。”阿宏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几个住的都近,也就是几条巷子的事。他还怕他们喝多了,和肥弟把这两个送到了巷子口才走的。
老婶骂骂咧咧,“你以为送到巷子口,人家肥弟刚才来说,没有回家。两个都没有回。不知道哪里去了。你爹饭都没吃,出去找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出去看看。“阿宏叔晃了晃头,一身的水湿漉漉的,“我换个衣服出去看看。这一泼人都清醒了。”
老叔没想到,早上刚借了床,刚还回去没一会,又来借船了,亮伯听说是两个小伙子吃酒回来不见了,也放下饭碗就说要一起出来帮忙找。
二人沿着河道一边慢慢撑,一边大声得叫喊着,又往两边芦苇比较高的地方靠过去看看。可都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喂,船家,你们在找人吗?”船行经老爷宫前,早晨老叔才撑船带夏儿来此看戏,此时戏台空荡荡,大中午的也没有唱戏,人潮早已散尽。
“对,我们在找人,你们有看到两个小伙子吗?喝醉了酒,一个高高瘦瘦,一个有点肥。”老叔赶紧让亮伯靠岸边停。
原来是戏帮的帮主掀开了后台布正冲着老叔喊。
那帮主笑道:“我们这戏台下,就躺着两个大小伙呢,醉醺醺的睡得一直打呼噜。叫都叫不醒,呼噜那叫一个响,你们上来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老叔心里一咯噔,没等亮伯停好船,一个纵跳就上了岸。向戏台奔了过来。
岸边的戏台用木板木架搭起来的底子下,大中午阳光也晒不到,阴阴凉凉,两个让众人好找的大小伙,就摊在底下睡地正香。
“哎。”老叔长叹了一口气,又舒了一口气。
真是气人!
“麻烦帮主帮忙看下这两个人,我回去找人来抬他们回去。”老叔心里安定了不少,得先回去告诉他们家人先,免得家人还在担心。
老叔第一个奔向阿派家,路上遇到也是出来找人的护卫赶紧让他通知其他人,在戏台底下找到人了,让大家过去戏台集合。进了阿派家,阿派媳妇还维持着刚才进门的姿势,就坐在天井的台阶上,大儿子就蹲在她脚边,可能是感觉到母亲的伤心,不敢说话,就静静地在旁边不知道玩着手里的什么玩具。
见老叔进来,阿派媳妇马上抬起头期盼地看着老叔,“派仔媳妇,人找到了,在戏台底下睡着了。”
阿派媳妇闻言,先是一笑,接着又很快呜咽哭出了声,阿派的老娘也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嘴里一边念着,“”这死派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门喝酒,我不打断他的腿。“
老叔道:“你们在家别出来,我上大头家去一趟告诉一声。然后组织人去把他们两个抬回来。”
阿派娘连连道谢,送了老叔到门口才回转回家里,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外面翻了天了,戏台底下两位仁兄心无旁骛,睡得那叫一个安逸,呼噜声打得此起彼伏的。
老叔跟戏帮的人借了桶,直接到河边提了一桶水,毫不犹豫地就往二人脸上泼。要不说老叔老婶一辈子这么合拍。
两个人连手段都是一样,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