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这四个字有多重,唯有局中人清楚。
火家是炼王世家,根深蒂固,难以撼动,想要连根拔起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彼时,府内的敌人已悉数清除了,未被消灭的也都败走了,可火家的报复并没有结束。
嗖!
一支穿云箭射来,在五行上人府空中炸开,化作一行烟花文字:“拿我族家主到炼狱交换守阵候!”
向东流被斗转星移旗带走,又被扣留了,有能力做到此事的唯有同为王下十候的火峰。
到炼狱换人,不用想多半还是圈套,因为所选地点太不一般。
然而这是战后的事,敖拜和妖扶摇不想参与,告辞而去,留给王者自己来解决这个难题。
一个时辰后,炼狱最底层,这里关押的囚徒没有西方术士,有且只有异族,最弱的也是大炼士级别。
向东流被传送进了这异族堆里,情况很不乐观,他的肉搏能力并不出众,拿得出手的也就自创的铁拳,真正擅长的领域其实是法阵,不然也没资格成为诛仙阵的守护者。
他封号守阵候,自然是位阵师,此刻凶多吉少,正承受异族生灵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好在封侯的存在都不会是软柿子,自有过人之处,向东流身为诛仙阵守护者,当然清楚这份职责的分量,所以能不能够自我保护是极其重要的。
他在自己体内刻了阵,骨头和灵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阵纹,乃是精神与肉身相呼应的二合一大阵,代表了准王级法阵的极致,非炼王不可破!
然而即便如此,向东流还是很吃力,很狼狈,面对整层监狱的异族猛攻不断,个人能耐再大也会吃不消。
加上异族囚徒都是困兽,疯狂而凶残,本就极难应付。
向东流通体都亮起光纹,所立之处周围数十米范围内都是一个阵纹交织而成的阵盘,但凡靠近者都伏诛了,不曾伤害到他。
“有两把刷子啊老向,我说你在金洲待的好好的,没事跑火洲来干什么?你不守着那死气沉沉的铁拳堂了?”火峰的声音传入,刻意嘲弄一番。
这不是心理战术,就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好让自个心理舒坦些许。
因为此次火家进攻点苍国没能旗开得胜,他的心里很是不爽。
“火峰你闭嘴,无耻之徒,为报私仇公器私用,还敢将诛仙阵守护者调虎离山,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这此事意味着什么吗?我看你是活腻了!”向东流义愤填膺,站在阵中仰天大骂。
“哈哈哈哈,你们天界的杂碎真有意思,窝里斗也能如此精彩,不过我等很久没有尝到此界血食了,你这老头来的正是时候,何不牺牲一下,给我等解解馋?”狱中异族皆狞笑,将向东流看成了口粮。
就在这时,一把巨斧穿梭而至,斧背上踏着三人,夏昀押着火连城与王者一同赴约而来。
“大胆镇狱候,身负要职竟敢胡作非为,连向前辈都敢抓,你不知道诛仙阵与道家有关?不知道此阵乃第二代道王所设?不知道向前辈是道家的客卿?你这不知死活的老王八!”夏昀刚现身就是一顿臭骂。
这一骂令火峰哑口无言,一时间未作任何回应,楞在了炼狱外。
这厮的确不知这些,消息不如生命禁区广泛。
不过没过多久他又镇定了下来,道家又如何,也不一定护得住修炼混元魔功的人,谁叫向东流不识好歹,非得与坠入魔道之人绑在一块。
“夏三公子好大的威风,你以为拥有开天斧就能保你高枕无忧吗?好好看看脚下吧,古往今来第一方士的佩剑你可曾听过?”火峰露出一个奸诈的冷笑。
夏昀闻言立马色变,顿时脚下巨斧哀鸣,感受到了威胁,一股只强不弱的气息正在复苏!
“不好!”夏昀连忙御斧冲向守阵候,不愿再啰嗦,也不愿多待一刻。
只见巨斧所过,异族生灵皆退,避之不及者皆形神俱灭,力量绝对超过了寻常王器。
眨眼之间,接应成功,向东流跳上了斧背,但正当一行人动身离开时,变故发生,开天斧无往不利的穿梭虚空失败,在此地行不通。
咔咔咔……
监狱地面出现一道道峡谷般的裂缝,就中射出刺眼的光芒,而后庐山真面目暴露,那是犹如一片大陆般的剑柄!
铮!
一声剑鸣过后,狱中异族尽数死亡,身躯四分五裂,被倏然刮起的风暴切成碎片。
那是剑气风暴,伴随剑鸣而生。
这一幕使得受开天斧庇护的四人汗毛倒立,这么多准王和大炼士,居然一瞬之间死于非命,如同巨人脚下的蚂蚁!
而开天斧也在颤抖,如遭遇难以想象的冲击,在半空摇晃,连飞都飞不稳。
“放了连城,否则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火峰的声音再次传入,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这一刻他是强势而霸道的,火家打这把古方士之剑的主意不知道多少年了,也能算是底蕴之一,现在利用地利将开天斧都给压制了。
这种结果是夏昀和王者都没预料到的,不曾想开天辟地的盘古斧还能有不敌的兵器!
王者虽说来过炼狱,也见识过王器在此地不能逞凶,否则会有大麻烦,可他没想到连盘古斧都不能幸免。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将火连城送还给人了,反正这家伙留着也没什么用,白吃了三年干饭。
“哼,既然是说好的交换人质,夏某便不会食言,人给你了,我等可以走了吧,赶紧打开炼狱,囚犯都死绝了还封闭狱门作甚?!”夏昀依然硬气,要求离开此地。
他相信以夏氏一族的威望,火峰不敢怎么样。
岂料……
“你要走没人拦着你,当然了,老向你也可带走,但是姓王的小鬼必须留下!”
这是火峰的回答,谁都可以放过,唯独王者不行。
“混蛋,你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三人皆大怒。
堂堂镇狱候,竟然变得跟无赖一样,实在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