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还挺开朗,非常热情的把手伸过来和我握手,用蹩脚的汉语说:
“你号哥们儿,我叫皮特儿,他们都叫我黑瓜皮!你叫什么名字?”
我顿时觉得十分亲切。他普通话很不标准,黑黑的长相看和村的农民大伯很像。
这家伙嘴本来就大,就像蛤蟆一样,说起话来吧嗒着嘴,给人以口干舌燥的感觉。
我赶紧和他握手,说:
“hello,你好,我叫陈玦,你能叫我米斯特陈。”
我又和那个花豹子打招呼。就见这家伙大概有三十来岁,不愧是当过特种兵的,身形硬朗壮实,腰挺的就像石像一般。不过这家伙有点高傲,我向他打招呼他只是冲我沉默的点点头,简直比做老板的都有派头。
王炸好像和这家伙不对付,看他这副熊样,当时就炸了,说:
“你他妈的吃屎把牙给粘住了,我兄弟给你说话呢!听见没?会不会吭声?”
花豹子好歹也是个男人,自然也不甘示弱,骂道:
“草泥马的!你个垃圾!会不会把嘴放干净点!”
两句话不对付,两人就打了起来。
王炸虽然身体瘦弱,可却率先动手,伸手跳起来就要扇花豹子的耳光,结果手还没打到花豹子呢,花豹子劈头盖脸就把他胳膊扫到一边,然后一拳打在他面门上,直接把王炸鼻子给揍流血了,最后还提着领子甩出去一丈多远。
王炸窟通一屁股蹲坐在地,可的个性,当着这么多人面丢人现眼,自然就还是不服,便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抽出身上的刀子就要和花豹子拼命。
花豹子见状立刻抽出了皮带,看这样子是要用皮带抽王炸。
王炸好歹是因为我才吃的亏,我见王炸不是花豹子对手,这样闹下去非出事儿不可,就赶紧过来拦住他们,劝他别冲动。事情本来已结束,可王炸见打不住花豹子,朝他啐了口痰,骂道:
“草泥马得,吃屎去吧!”
没想到他吐得还挺准,这一口痰正好糊在花豹子右眼上,所有人见状都哈哈笑起来。花豹本来表现得很克制,现却被羞辱,把那痰一抹就还想去揍王炸,,这时被许老板赶紧拦住,最后事情就这么被压下来。
“行啦!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瞎胡闹。谁要是再胡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就从旁边得包里拿出一把手枪,朝着院子里的墙上砰砰砰连开把枪,直到把一个弹夹打完才停下,接着说:
“行啦!这几枪算是给咱们这次行动放炮壮行,放完了炮,全给我安生点!”
所有的人都老实的坐了下来。然后许大庆就和我们说起了花豹子的事儿,给我解释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原来这花豹子是结过婚有家庭的人,可就在前两天,他老婆却弃他而去,带着孩子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男人嘛,谁碰到这种事儿,可不得抑郁两天。
我一听立刻就对他表示理解同情,试想一个男人摊上这事儿,那肯定是看哪个男人都不顺眼。
“不过夫妻之间的问题肯定不会只是一个人的过错,看这家伙解皮带抽人的动作十分麻利,说不定他是个渣男,经常解皮带抽他老婆孩子,他老婆受不了,这才跟别的男人跑的。”
我心里这么想,许大庆就从屋子里拿出啤酒以及饭菜让我们吃,算是提前吃晚饭了。
这饭菜还挺不错,有荤有素,有馍有饭,就是有点凉,大秋天的吃着有点别扭,联想到待会儿就要下墓,我们这顿就跟上坟差不多。
酒足饭饱以后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开始清点装备并换衣服。
装备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挖土的铲子,开棺的撬杠,救命的绳索,照明设备以及和医药包。除此之外最引人注意的则是几捆雷管,一把电锯和一把斧子,那架势就跟要去伐木一样。
个人方面,我们没人除了标配的矿工装和头盔,还都有各自的防身武器。许大庆带了把手枪,我们则都是一些常见的管制刀具。我的锤子自然也少不了。
等我们把统一的服装穿好,许大庆呵呵的笑着说:
“这衣服一穿,咱们可就是国际化专业团队了。”
就知道之所以要统一着装,是为了体现彼此间的团结,而且在干活时即使被路人撞见,也会被当作是正规企业在施工作业,而不会想到是歹徒在盗墓。
我们就把东西搬到外面的面包车里,然后分乘两辆面包车出发。许大庆花豹子,王炸乘着那辆红色依维柯走在前面。我,叶虫,和黑瓜皮坐一辆车跟在后。
装备基本都装在我们的车上,一路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我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直到等到了市区以后,路上别的车灯光照进车里,我看到有交警拿着闪光棒在逐渐冷下来的夜色中查酒驾,我这才意识到怎么回事。
原来我又把现实和回忆混为了一谈。这个时候正是秋季收玉米的季节,一年中最忙时,真能说是起早贪黑。白天砍倒剥完皮的玉米棒子晚上必须拉回来,所以我突然有种在去田野拉玉米的感觉。
可这必定不是,今夜我要和过去的生活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