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我说,预感到这可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儿,然后她果真发出一声感叹,说:
“这可真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呀!待会儿你别打断我,因为我心里也不好受!”
她开始和我娓娓道来,我听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这故事还得从十五年前开始,那时我们这学校刚创办没多久,再加上刚改革开放,招收的学生有两个特点,一个是比较单纯,另一个就是穷!
当时这学校有个姑娘叫李梦垂的女孩儿,这女孩儿是从农村来的,长的好看,又老实。在那样的年纪,用毛牛的话说是既带有成熟女人的的妩媚,又带着少女的清纯和羞怯。
这女孩儿长的好,家里面穷!用一句歌词来说就是:
“一朵春天的花儿开在冬天里。”
贫穷这玩意儿对人的影响很大,一般来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另一方面又说人穷志短,其实这两者都没错。这女孩儿初期还算有志气——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升学困难的年代凭努力考上大学。但来到这个大城市后心态就变了。
花花世界顿时让她迷失自我,物欲心也跟着膨胀,以至于堕落。
她开始干起了背德之事儿,不过不是在学校里,而是在这个绿头村。这个村子那时的生活条件还算挺不错,很快她就和村子里的地痞无赖勾搭上了,后来也和其他人也有了关系,只要有物质和金钱的馈赠,她就愿意出卖的身体。
长此以往,她的恶名就传遍了这个村子。
嘲笑归嘲笑,但这李梦垂也算得到了真正的实惠,村子里一大部分的收入都被她掳走了,每次进村和日本鬼子进村差不多。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是,尽管她在外声名狼藉,但这无碍于她在学校的形象,她依旧是这个学校的最好看的人。
物质条件的改善让她比以前更加光芒四射,魅力无穷。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的丑事在学校里面尽人皆知,她却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依旧是清楚那羞怯的样子——这可能是和她在学校没朋友有关。
道德这玩意儿相对于美貌来说是如此脆弱,美女人简直是魔鬼设计出来的道德杀手。因为美貌是一种权利,权力是一种诱惑,所以长得好看的人在诱惑世界的同时,也在被外界诱惑。而且他们总是受人关注,一旦背德,破坏力简直无穷。
其中有个叫许大庆的男的就深受其害,他是李梦垂在学校所拥有的众多倾慕者之一。
他可能真心喜欢李梦垂,为此他深深的陷入痛苦之中,这倒不是因为她的背德与不贞——在一个坠入爱河的人眼里,被爱慕者任何行为都无碍于她的纯洁,他只是自责没足够的能力拯救她。
事情到此已经无解,他就把所有的仇恨加在绿头村的人头上,恨他们竟用那么小的代价就占有了他心上人,还到处玷污了她的灵魂和声誉。
绿头村距离校园不算近,但当时的绿头山远远比现在要高,当时人们在校园里就能看到山头那郁郁葱葱的树林。这山头在这许大庆的眼里就好像是天边的一片乌云,也是悬浮在他头顶的厄运,随时会飘过来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将其彻底毁灭。
事情就是如此诡异,有一天当他再次遥望那山头,却发现那山头消失了。与此同时,李梦垂也失踪了。
那是六月盛夏的,这女的在一次夜不归宿后就再也没回来。
警察也赶来调查。据村里面人说,当天凌晨天快亮时有人曾在抱头桥的南头见到过她,当时她手里面提着一大兜子水果,嘴里面还哼着小曲桥边姑娘。像是在等人,说不定是掉进河水淹死了。
李梦垂一消失,村子和学校倒落个两头清净,只是悲催了这个许大庆。
他以为李梦垂跟人已经私奔了,从此整天生活在悲伤和迷惘当中,窝在学校图书馆不出来。
时间来到几个月后的秋天,炎夏的离去似乎带走了他大半的煎熬困苦。在一个晴朗舒爽的下午,他终于出来转转。他仿佛是下意识的来到了西南边的绿头河,又沿着河水来到了那个楼板桥。
眼下河边秋草靡靡,河水碧波沉静,对岸绿头村也变得也幽深孤僻起来。
整个世界都在那个女孩儿余波中平静下来,唯一不平静的是他的心。
时间已来到下午,他既没过桥去那个村子,也没转身回校园,而是鬼迷心窍般沿河继续往西走,一直往西走。当时炮兵部队已在南岸驻扎并在北岸炸山,他也不在乎,他竟然闯入了那靶场。
那晚部队正好进行实弹训练,一声炮弹在远处炸裂,山里的野猪被炸得四处乱窜,者竟没把他吓醒,而是有种福至心灵的错觉,以至泪流满面,说。
“就让炮弹把我炸死吧!”
他继续往前走,炮弹越来越密集,甚至能感觉到炮弹爆炸的温度。这时这才有点害怕了,但心里还是想:
“炸死算球,反正我这命也不值钱。”
事实如他所愿,不到一分钟,就有一发炮弹落在了前方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距离不算太近,但热浪夹着震耳欲聋的声波以及浑浊的碎土扑面而来,一下子把它掀翻在地。他瞬间昏死过去,昏迷中听到周围的爆炸就像是打雷一样。后来那雷声般渐渐平息下来,他就也跟着醒了,睁开眼感觉不对劲,一摸才知道是自己的右边的脸血肉模糊,连同右眼珠和耳廓全毁了。
此时他的心已完全麻木,不仅不难过,反而获得了新生。以肉体为代表的现实已如此不堪,以灵魂为载体的思想这才初露锋芒。
他立志要重新做人,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变成生活的强者。
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也就在这时,他手忽然摸到一个东西,沉甸甸的,在暗淡的星光下散发出勾人心魄的黄色。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这竟是一大块金子。这金子足有五六斤重,只是被炮炸的没了形状。
“这肯定是炮弹从土里炸出来的!”
他心想,顿时欣喜若狂,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命运眷顾的快感,揣起金疙瘩就想走,却没想到炮击还没结束,他还没走几步,忽然又有一发炮弹挂着哨声飞了过来。
人呀!一有钱就变得惜命起来。他赶紧卧倒抱头。可奇怪的是,时间过去好久他也没听到爆炸的声。他抬头一看,就见一颗一米来高的炮弹插在地上——夜色中这炮弹通体也散发着黄光,看着特别吓人。
“原来是颗哑弹。”
他就重新爬起来,可身体刚要动身就又有了情况。有个脑袋从炮弹旁边伸了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怪物,脖子足有一米多长,一双黄橙橙的目光朝四处张望着,特别阴狠猥琐。
“我的妈呀!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他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再动,一边等这鬼离开,一边看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这家伙脖子越来长。这时他才看明白这不是鬼,而是一只大蟒蛇,白色的鳞片在夜晚油光瓦亮。奇特的一幕上演了,这蛇用自己长长的身躯卷在了炮弹上,然后像是偷萝卜一样拔出来就走。
这炮弹从炮膛里面发射出来不久,温度还很高,蛇身上立刻传来呲呲的声音并冒起白烟,还伴随着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可这家伙竟然不怕烫,不愧是冷血动物。
这炮弹足有两百多斤,大蛇轻松的卷着他离开,方向竟然和他回去的路是一个方向,许大庆就跟在这畜生身后走,心想:
“我倒是要看看这畜生偷炮弹到底要搞什么鬼。”
大蛇虽然扛着炮弹,但速度很快,许大庆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它。很快他们就先后来到那座楼板桥那儿,接着这蛇上了桥朝绿头村的方向走。
依旧许大庆紧追不舍,很快他们就先后来到了南岸山边。他们先是沿着山脚走了一段距离,借着那蛇就爬上绿头山来到了山南面进入树丛,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