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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伯倒挺活气,立刻就和我解释起来:

“现在是晚上,所以你看不出来,到白天你就能看清了。这家伙的尾巴上长着毛呢,不是龙是什么。”

蛇尾巴长毛的确是有点奇怪,但那也不一定是龙呀!那要论长毛,狗尾巴上还长毛呢,有什么用。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不想搅了他的兴致,就说:

“听说龙都长有爪子,可这家伙肚子上干干净净的——!”

我还没把话说完,老头立刻就打断了,说:

“别人都说它是,你管它是不是呢。你只管拜不就行嘛?反正也不会少块肉,万一是真是呢!如果不是龙,这个村子怎么会这么有福,摊上这么好的事儿!”

他明显话里有话,我就问:

“这话怎么讲?”

“你还不知道呢!他们这个村子马上要搬迁啦,听说要在这儿建设一个产业园。别看他们现在穷不拉几的,现在每家每户都至少能有几十万,而且每户还能在市区分一套房子。你说,这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现在天上又掉下来一条龙,可不得好好的过来拜拜吗!要说呀,还是人家这地方得风水就是好。我过来沾沾光,说不定过两年我们那儿也能拆。”

我这才恍然大悟。心想那绿头山上的龙王庙可真是没白建!

村子里的人得到实惠,然后找个机会卖卖乖,这也能理解,可我这个外地人没必要跟着瞎起哄。经过我的简单分析,事情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这条蛇一定是本地的老住户,如今因为拆迁老巢即将不保,作为动物又捞不到一分的拆迁补助,于是就趁下雨出来闹事儿,结果上不小心脖子被卡住了,然后就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村民当成了龙——也实在是够倒霉的。

“这么来说,村民的癫狂就是有的放矢了。”我心说。

我看着唱戏的唱的那么卖力,就问老伯:

“那个唱戏的也是这村子里面的吧!”

“可不是嘛!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得瑟。这天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在这儿慢慢转吧!别乱说话,就算不怕这龙听见降罪,搞不好人家打你。”

他转身就要走,我赶紧把他留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屋子里还有人嘛?”

“龙王爷看上他家的房子,那是他家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进去和龙王爷争房子呀!”大伯说着指向几十米外的一个雨布搭的窝棚,说:“看,这家人都在棚子里睡呢!”

我看向那个帐篷,就见外面摆满了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用品,看来那房子已经彻底被这大蛇给霸占,人只能睡在外面帐篷里。

“摊上这样的事儿,也真够难受的。”

我开始有点同情这家人,但听说屋子里面没人,我的心就放了下来,立刻决定潜入那房子。

我听说蛇这东西比较贪凉,所以喜欢寻找藏有珠宝的地方栖身,说不定这屋子里藏有宝贝。说来也不奇怪,这人家的房子不建在河边,而是孤零零的建在这大路边,说不清楚下面有什么。

随即我就不动声色的离开人群,然后悄悄绕到房屋后面。这时喧闹小了不少,但距离那些人群也就三四十米远,为防止有人发现,我就没开灯。

这房子的后墙没窗户,我便盘算打洞进去。南方的瓦房墙体一般都比较薄,按照标准规格来说一般都是一八墙好比花生壳一般,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趁着唱戏的鼓声正酣,我掏出锤子就砸,可只砸了一锤下去,就发现这法子就不行。

砸墙的声音和敲鼓的声音差别太大,这样下去非把人吸引过来不可。我就只能换一种方法,见后墙边上有不少树,我可以借此爬上房顶,然后再房顶揭开一个洞,然后从洞里进去。

时间已是林晨三点半。我立刻就开始爬树,最后有惊无险,总算到了房顶。房顶上的光线变亮一些,和喧闹声更大,加上是站在坡面上,真是提心吊胆的。

“那条大蛇也在屋顶上,它不会来咬我吧。”

我平复心神,在稍微适应了屋顶的环境后,就开始干活。

俗话说三天不打,上房子揭瓦,其实揭瓦也不容易。

中国的传统瓦房屋顶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厚重的多,一般都是三层。先在椽子上铺一层瓦或木板作为第一层,然后在上面糊一层黄泥,既能糊住木板的缝隙,还能对接下来铺的那层起到粘连的作用,这是第二层。黄泥铺好以后再模仿鱼鳞堆叠铺瓦,这才是第三层。

瓦片一块压着一块,还有黄泥沾着,手腕没点力气根本就揭不动。我借用锤子揭开第一片,这才慢慢的轻松起来,很快就揭开有一平方米,又用锤子把土层敲碎,下面那层打木板这才显露出来。

普通老百姓盖房子用的板子没那么讲究,连钉子也没钉,可就在我要揭下最后一块木板放下时,忽然手上一痒,有个小虫子就沿着木板爬到了我手上。

这虫子速度很快,痒酥酥的,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只蚰蜒,这玩意儿就喜欢往人耳朵里面钻,眼看这玩意儿瞬间来到我脖子,吓得我赶紧伸手去拍。这小畜生纯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一巴掌把它拍死了,可手里的那块木板也从破洞掉进屋子里,屋子里随即传来啪嚓一声脆响,好像有东西碎了

院子里的喧嚣瞬间停止,连那唱戏的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牢笼在屋里干啥呢。”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搞得我心惊肉跳。

“完蛋!他们肯顶要过来查看了!”

我趴在瓦上一动不动,屏息静听。最后他们也没过来,喧闹又响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用手电扫视一遍,见里面确实没人,立刻提溜着墙坠了下去。

这瓦房中间是被两道墙隔开着,总共分为三间,我目前所在的是中间正对门的屋子,三个屋子之间都有门洞相通,每个门洞只是挂个竹帘子。这屋里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我就立刻用手电照找那条蛇,可是没找到,心想:

“看来应该在北边隔壁那个房间。”

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些,便没立刻去隔壁去看那条大蛇,而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先检查起了眼前的这间屋子。这屋子有两个窗户直对着屋外,窗户虽都贴着纸,但为避免矿灯灯光直射在窗户上引起警觉,我就尽量背对着窗户。

这屋子应该是堂屋,地面铺着老旧的青砖,墙壁是白灰粉刷的,如今早已发黑发黄,有的地方还剥落的的严重,除挂的一张过时破挂历,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大部分东西应该是搬出去不少,剩下的全是些破破烂烂的玩意儿,一个黑漆条几柜,几个破木头墩子,还有一口大水泥缸。

我的注意力落在了那缸上。上面盖着锅盖,还压着一块砖头,也不知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