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和脸上全都是笑意,那种得意中带着癫狂的模样,让江辞怀疑他的神志是否还是正常的。
祭坛下,有原住民奉上了一碗晶莹剔透好似鱼卵的东西。
部卡一手托举着晶核,一手对着碗中一招,那鱼卵状的东西一粒粒排成长条飘上祭坛,而后从王奕的口鼻进入她的身体。
江辞瞪大了眼睛,结合这个叫部卡的蛇人所说的话,那鱼卵一样的东西,分明就是原住民的虫卵!
他们把试炼者当做孵化幼虫的温床!
上百粒虫卵进入王奕的身体后,部卡将晶核悬空放在王奕的头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晶核中涌出,一点点笼罩着王奕。
王奕平坦的肚子一阵鼓动,好似有活物在里面涌动。
她的口中无意识的溢出几句痛苦的呻吟,但人始终没有清醒。
部卡眯着一双蛇瞳,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奕的脸,他曾经的主人阿涅都都不曾拥有过这样漂亮强大的原人雌性。
甚至,在拥有一个原人之前,他就在浩劫中死去。
但是他部卡,不但从毁灭纪活了下来,还创造了虫人族和兽人族,而曾经统治大陆、凌驾于百族之上的原人,早已销声匿迹,彻底灭绝!
而这其中一半的功劳,得要归于他曾经的主人阿涅都。
部卡将晶核拢在自己的掌心,多么漂亮强大的神力结晶啊。
绿色光芒隐去,王奕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祭台上。
“送回去。”
部卡心情愉悦的将晶核放进石柱里,“抓紧时间找几个质量好的试炼者送来,神晶消耗的力量必须尽快补全。”
底下的原住民眼睛放光,他们终于能再次进补蜕变了!
那个扛着王奕进来的原住民,动作小心又温柔的抱着她离开。
江辞望着那一枚渐渐沉入石柱的晶核。
这个叫部卡的蛇人跟这枚晶核的原主人,曾经肯定有过超乎寻常的亲密联系。
不是那种浮于形式的关系,而是类似于契约,在精神上有交融的关系。
阿涅都,应该就是这枚晶核的原主人。
也曾经是个这叫部卡的蛇人的主人。
沉寂大陆的原住民称部卡为父神,表明部卡创造或者教化了这些原住民。
御兽,也应当是部卡教给他们的。
与其相信有主的蛇人会御兽,不如相信这个蛇人本身就曾是别人的契约兽。
而催动精神系进化者遗留晶核的条件,就是两人有精神力交汇,气机交融。
一个契约兽,掌控了主人的晶核,用以培育全新的种族。
这或许不是全部事实,但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那个石柱,还有建造这座祭坛的材料不简单,我的精神力穿透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一枚进化者晶核确确实实藏在了这里面。
一滴血出现在江辞的掌心上,这是他刚刚用精神力攫取的。
季不获拧眉看着祭坛:这石料密度不大,劈开很容易。
江辞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好笑,微皱的眉头舒展开。
‘不着急,先走,反正它就在这里,跑不了的。’
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沉没于石柱中的晶核,他果断的拉着季不获跟上了抱着王奕离开的原住民。
原住民没有带王奕往出口方向走,而是来到了一间石室。
江辞发现王奕的时候她已经被这个原住民扛在肩上了,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但是在听到原住民特地提了一句,王奕是唯一一个闯进圆塔中心神殿的试炼者之后,江辞想到了传送阵。
果不其然,他的精神力在这间不起眼的石屋里发现了一个传送阵。
就那么大喇喇的刻画在地面上,甚至都懒得建造一间密室,可见他们对自己的大本营很有信心。
原住民将王奕轻轻的放在了传送阵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那看着王奕的温柔目光,很容易引起误会。
江辞犹豫了一下,传送阵的另一边不出意外应该是圆塔的中心神殿。
那里有危险。
但是蹭传送阵进圆塔,极大可能不会被发现他们是折返回去的。
进圆塔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不为了华国玩家,也得救求生小组的成员。
短暂的犹豫后,江辞收拢精神力,只留下隐蔽之力包裹着自己两人,朝着季不获指了指石屋。
季不获会意的抱起他,脚下用力,飞速蹿出,在传送阵的光芒大盛之前跨进了传送阵。
他垂眸的看了一眼王奕微微鼓起的小腹,抱着江辞往传送阵的最边缘挪了挪。
失重感后,他们出现在了一间堪称豪华的宫殿里。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传送阵后方的高大神像上。
这是一尊类似于中世纪天使形象的神像。
手法细腻逼真,色彩鲜艳饱满。
目光触及神像面容的时候,季不获和江辞同时僵住。
两人抱着彼此的手不约而同的收紧——神像的眼睛是活的!
一只金色灵动的眼睛,被关在一尊巨大的、彩绘的、天使神像的眼眶里。
它在神像的眼眶里诡异的游走转动,神像的眼眶好似它的牢笼、又好似它的乐园,两人甚至能在眼球转动翻滚的时候感受到它的喜怒。
一只活着的眼珠!
不像是人类的,瞳孔金色,很某种兽类。
江辞浑身的汗毛倒立,抱住季不获脖子的双臂不断的缩紧,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季不获的胸膛上。除了被吓到,他还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被监视的感觉。
在1444号饲养园里,他感觉到的不善的视线,就来自于这颗诡异的眼珠。
季不获的大手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那颗眼珠在他们出现的时候看了看王奕,而后又朝他们站着的地方看来,但只一眼后就移开了。
江辞把脸贴在男朋友的脖颈间,闻了许久熟悉的气味,才将看到活眼珠子那一瞬间升腾起的恐惧压下。
他缓缓抬起头打量这间神殿,比起外面那些粗制滥造的石室,这里可谓奢华。
十六根两人合抱的黑色石柱撑起木制屋顶,四面石墙上,半雕半绘满是色彩丰富、栩栩如生的壁画。
但很奇怪的是,他明明能看见墙上有壁画,却根本看不清画的是什么。不可能是他的精神力有问题,只可能是有什么力量干扰了他。
殿内烛光通明。